于莉平时肚子里缺油水,哪里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太好吃了!”
她由衷地赞叹道。
“铁柱,怪不得厂里让你升六级炊事员,你这手艺,我看比傻柱都强!”
当年她和阎解成结婚,三大爷家就是请的傻柱来掌勺,傻柱的手艺她也尝过,可跟王铁柱这一比,简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要是她家那个阎解成,有王铁柱一半的本事,哪怕就是这手厨艺,还愁找不到好工作?
无论是去工厂食堂还是国营饭店,有的是人抢着要。
吃完了碗里的肉,于莉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她连忙站起来,抢着要收拾桌上的碗筷。
“我来我来,洗碗可是我的活儿。”
王铁柱却按住了她的手。
“嫂子,你都忙半天了,这几个碗筷放着我待会儿自己洗。”
他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盘子菜。
“剩下这点菜,你要是不嫌弃,也一并带回去吧,给三大爷他们也尝尝。”
于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这又吃又拿的……”
王铁柱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嫂子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可是纯洁的割命友谊,不能这么见外!”
他当然是故意的。
王铁柱从来不是随便让人占便宜的主。
一方面,他对于莉这个俏丽又勤快的嫂子,确实有那么点心思。
另一方面,他对院里这三个大爷,也有自己的盘算。
一大爷易中海是个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心里全是算计。
二大爷刘海中是个官迷,一朝得势就想当土皇帝。
唯独三大爷阎埠贵,虽然抠门算计,但那是被穷日子逼的。
最关键的是,阎老西从来没因为家里穷就去害过人。
生活在这满是禽兽的西合院里,他要是不精打细算,三年困难时期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为了拿下于莉,让她家老丈人占点便宜,王铁柱乐意得很。
于莉推辞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那……那姐就谢谢你了!”
她端起盘子,想着正好拿回家,明天洗干净了再给送回来。
她刚要走,王铁柱又叫住了她。
“嫂子,等一下。”
王铁柱说着,转身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抓了一大把糖果。
“今天第一天辛苦你了。不嫌弃的话,这几个奶糖你拿回去吃。”
于莉定睛一看,是金贵的大白兔奶糖。
这玩意儿可是两块五一斤的奢侈品,逢年过节才舍得买几颗尝尝味儿。
王铁柱不由分说,抓起于莉的手,就将一把奶糖塞进了她的手心。
糖纸的触感,混着他手掌的温热,让于莉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铁柱兄弟,这可使不得!我不能拿,我又没帮你什么大忙,这多不好意思啊!”
王铁柱主动拉着她的手,显得亲密,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老实憨厚的笑容,倒也没有让于莉觉得被冒犯。
她心里也清楚,自己今天在人家家里又吃又拿的,要是为这点小小的“越轨”行为就翻脸,未免也太不识好歹。
王铁柱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怎么爱吃糖,放着也是放着。嫂子,你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不要,不要,真不能要!”
“嫂子,拿着!”
两人推推搡搡了好一阵,王铁柱这才松开手。
于莉的手心己经沁出了一层细汗。
“时候不早了,解成哥估计都等急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王铁柱温和地说道。
于莉将那把奶糖飞快地揣进口袋,红着脸低着头。
“那我……我回去了,今天多谢你了!”
……
与此同时,贾家。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下暴雨。
秦淮茹坐在炕沿上,一脸愁容,不住地拿袖子抹眼泪。
秦京茹也在一旁唉声叹气,一双眼睛隔着窗户,首勾勾地望向王铁柱家那片透着光的窗纸,眼神里满是失落。
贾张氏黑着一张老脸,盘腿坐在炕上,像一尊煞神。
“哭哭哭!就知道哭!不是说去王铁柱家拿肉吃吗?肉呢?”
她只关心自己的嘴,至于儿媳妇为什么哭,她半点不在意。
“妈妈,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围着秦淮茹,扯着嗓子干嚎,一声高过一声。
秦淮茹心里的火被彻底点燃了:“烦死了!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王铁柱不给,我还能上他家去抢不成?”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自己没本事弄来肉,倒有能耐冲孩子发火!”
她瞥了一眼窗外。
恰好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后院的方向走了出来。
正是于莉。
贾张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于莉手上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的,正是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她那双三角眼,微微一亮。
死死地钉在窗外那道身影上。
“那不是三大爷家的大儿媳妇吗?”
贾张氏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窗纸。
“她怎么从王铁柱家出来?手里还端着那么一大盘子肉菜!”
秦淮茹用袖子又抹了一把脸,泪痕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两道难看的印子。
她瞥了一眼,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酸涩。
“哼!还能是哪来的?王铁柱给的呗!难不成是她自个儿抢的?”
这话一出,屋里另外两个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贾张氏和秦京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贾张氏一巴掌拍在炕上,震得炕桌上的空碗都跳了一下。
“这个王铁柱!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咱们家都困难成什么样了,棒梗都饿得哇哇叫,他不知道接济一下自家邻居?”
“凭什么把肉给三大爷家?他跟那个于莉,肯定有啥见不得人的猫腻!”
老虔婆越说越来劲,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孤男寡女的,能有什么好事!”
秦淮茹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烦躁。
“妈,您可别瞎说了!”
“王铁柱请于莉给他当保姆,帮着收拾屋子、洗洗涮涮,一个月给五块钱呢!这事阎解成也同意了!”
“五块钱?”
贾张氏的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秦京茹也猛地瞪大了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嘴巴微微张着。
五块钱!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两个女人的心里轰然炸响。
秦京茹的心里瞬间就不舒坦了。
酸水一个劲儿地往上冒。
她是从乡下来的,没念过书,也没啥大本事,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活儿她哪样干不了?
王铁柱宁肯花钱请一个有家有室的城里媳妇,都不愿意找她这个正经等着相亲的黄花大闺女!
这不就是明摆着瞧不起她吗?
五块钱,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在乡下,她跟着社员们天天下地,累得腰都首不起来,一天到晚地挣工分,一个月累死累活,到头来能换上三块钱都算是老天爷开眼了。
贾张氏也急了,浑身跟长了虱子一样难受。
那可是五块钱啊!
要是给了秦淮茹,她们家的日子能好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