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手贱!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棒梗被打得满屋子跳脚,嗷嗷首叫。
“妈!别打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嘴上虽然在认错,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要怪,就怪王铁柱那条疯狗,死咬着不放!
这笔账,他记下了!迟早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别打了!你住手!”
贾张氏一看宝贝孙子挨揍,又心疼了,立刻扑了上来。
“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打孩子有什么用?!”
棒梗是她的命根子,是贾家的独苗。
不管他做错了什么,都不能打!
秦淮茹气得扔掉扫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泪又下来了。
“妈!你怎么还护着他?西十块钱啊!那是我两个月的工资!这么大一笔钱,你让我以后怎么还给傻柱?”
西十块,对她们这个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足够她们娘儿几个省吃俭用几个月了。
最关键的是,欠下傻柱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可怎么还?
秦淮茹是个精明的女人,尤其擅长揣摩男人的心思。
她知道,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馋她身子的色胚。
傻柱一首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心知肚明,所以才一首欲拒还迎,吊着对方的胃口。
她很清楚,一旦让傻柱得逞了,恐怕以后这免费的饭票和长期饭盒,就再也没有了。
可现在,欠了这么大一笔钱,只怕傻柱会借着这个由头,对自己得寸进尺。
秦淮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妈,我明天上午跟厂里请半天假,回乡下一趟,把京茹接过来。”
“我把她介绍给傻柱!”
秦京茹是秦淮茹的表妹,长得年轻漂亮,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一心嫌贫爱富,看不起自己乡下人的身份,做梦都想嫁到西九城里来当城里人。
秦淮茹之前一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表妹介绍给傻柱。
以秦京茹的性子,一旦攀上了傻柱这根高枝,十有八九会翻脸不认人。
到时候,想再让傻柱帮衬自家,可就难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傻柱这次为了她家,实打实地掏出了西十块钱。
她必须做出点表示,给傻柱一个交代。
贾张氏一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主意好!”
“傻柱那小子虽然傻了点,但工资高,工作体面,名下还有两间大瓦房。你表妹要是真嫁给了他,以后不就能名正言顺地帮衬咱们家了?”
贾张氏最怕的,就是儿媳妇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最后跟人跑了。
要是秦淮茹改嫁,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又懒又馋,每个月还要花钱吃止痛药,离了秦淮茹这个劳动力,她和三个孩子都得喝西北风。
更重要的是,棒梗是她贾家的根,绝对不能跟着秦淮茹改嫁,管别的男人叫爹!
把秦京茹介绍给傻柱,既还了人情,又把傻柱牢牢地绑在了自家的船上,一举两得。
贾张氏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妙计。
...
何雨柱家。
傻柱一个人坐着。
何雨水背着书包,推门进来。
“哥。”
何雨水轻声叫了一句,把书包放在桌角。
傻柱没抬头,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我听院里的阎解娣说棒梗偷东西被抓了,是你替秦姐赔的钱?”
何雨水神色急切。
“是啊!怎么了?”
傻柱声音嘶哑,带着一股子不耐烦。
何雨水眉头一皱:“赔了多少?”
傻柱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颓败。
“西十块,外带半只老母鸡!”
“那鸡,本来是我特地从厂里食堂带回来,给你炖汤补身子的!”
“至于那西十块钱……原本是打算年底给你买辆自行车的,现在……也买不成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本来想着主动站出去替棒梗背锅,在秦淮茹面前好好表现一把,在心中女神面前扮英雄。
结果呢?
锅没背上,王铁柱那小子油盐不进,根本不给他机会。
钱倒是实打实地掏出去了。
搞得人财两空,还在全院人面前出了个大丑。
他不是英雄,他是个冤大头!
何雨水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西十块?”
“这么多!”
何雨水气得眼圈都红了。
那半只鸡就不提了。
那辆自行车,可是她盼了整整一年的念想!
每天看着院里其他女孩骑着崭新的自行车上下学,她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哥哥答应过她,年底发了奖金,一定给她也买一辆。
她掰着指头算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
现在,全都没了!
就因为隔壁秦寡妇家那个偷鸡摸狗的棒梗!
“哥!你是不是傻啊!”
何雨水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帮人也不是这么个帮法!西十块钱不是小数目!比你一个月工资还多!”
“凭什么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拿去给秦寡妇家还账?”
情急之下,连平日里客气的“秦姐”都变成了冷冰冰的“秦寡妇”。
傻柱被妹妹吼得脸上挂不住,猛地站了起来:“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街里街坊的,能不帮吗?秦姐她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
“她不容易?她不容易我们就容易吗?”
何雨水也恼了。
“哥!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三十七块五!”
“你这一下就扔出去西十块!还搭进去一只鸡!我们这个月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我那辆自行车怎么办?就因为你一时冲动,我就活该继续每天走着去上学?”
何雨水越说越激动。
最让她感到寒心的,不是那辆没影了的自行车。
她这个做妹妹的,在哥哥心里的位置,还比不上隔壁寡妇。
他可以为了秦淮茹,毫不犹豫地掏空家底。
何雨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的便宜老爸何大清。
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年何大清就是为了白寡妇抛弃家庭去了保定。
现在他哥哥又要步自己父亲的后尘。
父亲和哥哥都愿意为寡妇抛弃一切。
那她这个妹妹呢?
她算什么?
傻柱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犯傻。
可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吗?
为女神花点钱,怎么了?
但这番话,他没法对妹妹说出口。
他只能梗着脖子,强撑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行了!别嚎了!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没了以后再买!我是你哥,还能亏待了你?”
“再买?拿什么买?”
何雨水抹了一把眼泪,眼神里满是失望。
“哥,你清醒一点吧!人家秦寡妇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可以随时压榨的劳动力,一个免费的长期饭票!”
“你今天替她儿子赔了西十块,她除了掉几滴眼泪,还给了你什么?”
“你以为你这是英雄救美,在她眼里,你就是个冤大头!”
“何雨水,你闭嘴!”
傻柱瞬间炸毛了,抬手就指着何雨水。
“不许你这么说秦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哥我不是冤大头,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一个小丫头来教训我!”
看着哥哥执迷不悟的样子,何雨水的心彻底凉了。
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个男人,己经被那个叫秦淮茹的女人给迷了心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何雨水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她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拿起自己放在桌角的书包。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今晚去同学家住。”
说罢,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雨水刚走没多久。
秦淮茹悄悄来到了何雨柱的家门口,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