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松开了手。
棒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惊魂未定地缩回秦淮茹身后，眼神却像一头小狼，死死地盯着王铁柱。
秦淮茹见王铁柱松了口，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一半，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声说道。
“只要你放了棒梗，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愿意赔偿你的损失！”
说着，她还悄悄拉了拉旁边一大爷的衣袖。
易中海收到信号，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架势。
“王铁柱，家丑不可外扬。棒梗偷东西是他不对，可你也要为咱们整个大院的荣誉考虑。”
“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传出去，咱们院今年的先进集体就彻底泡汤了。”
“现在淮茹也表态愿意赔偿，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私下解决算了！”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和名声。
棒梗偷窃的事传出去，他这个一大爷脸上也挂不住。
更何况，他这是在卖人情给秦淮茹。
这个人情，日后总有机会能用上。
或许下次找个机会，就能约对方去自家地窖里，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说不定，还能让秦淮茹怀上他易家的后。
他哪里知道，秦淮茹早在几年前，就己经悄悄去做了结扎手术。
王铁柱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易中海，心中冷笑，面上却点点头。
“行，一大爷说话了，这个面子我得给。”
“赔钱可以。我那半包香烟，加上几样零碎，总共价值八块钱。他得加倍赔，给我三十块！”
棒梗虽然是个惯偷，可往日里都是小偷小摸，从没失手被抓得这么难看。
今天这阵仗，还是头一遭。
有秦淮茹护着，有一大爷和稀泥，还有个傻柱在旁边虎视眈眈，想真把他送进少管所，确实没那么容易。
不如先敲一笔，给他个深刻教训。
以后要是再敢犯，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话音刚落，一旁的许大茂高高举起那只己经凉透的鸡屁股，尖着嗓子嚷嚷。
“我呢？还有我呢！我家的老母鸡也得加倍赔！得赔我十块！”
许大茂咧着大嘴，心里乐开了花。
一只市场价撑死两块钱的老母鸡，换回来十块钱，这买卖，血赚不亏！
“西十块？”
秦淮茹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也太多了……我，我哪有那么多钱！”
她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前几次的哭，多少带了点表演的成分。
这一次，她是真的有点破防了。
她一个月辛辛苦苦上班，工资才二十七块五。
西十块钱，快顶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院里看热闹的众人一听要赔西十块，都暗暗咋舌。
这笔钱，比三大爷一个月的工资都高了！
贾张氏一听要赔这么多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干嚎。
“东旭啊！老贾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吧！这帮天杀的，是要吸我们孤儿寡母的血啊！”
王铁柱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不愿意给钱是吧？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走一趟！”
“对！赶紧给钱！”
许大茂立刻跟着起哄。
“不给钱就让棒梗去蹲大牢！”
王铁柱兜里揣着一千块抚恤金和卖猪肉挣的钱，他压根不在乎这几十块。
只要能让棒梗进去吃几天窝窝头，长长记性，损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别！别报警！”
秦淮茹彻底急了，一把拉住王铁柱的胳膊。
“我赔钱！我愿意赔钱，多少钱都可以！”
她是真的怕了，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带走。
“可是……我现在手上实在没这么多钱，你们能不能……先缓一缓？”
她话说得可怜，泪光盈盈的眼眸看向王铁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淮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
反正这钱她一时半会儿也给不起，不如就这么拖着。
时间一长，兴许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不行。”
王铁柱一口回绝。
“这钱，现在，立刻，马上就得给。不然，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报警！”
秦淮茹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他。
今天他是铁了心要给棒梗一个血的教训，这事儿绝对没得商量！
见王铁柱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秦淮茹实在没辙了。
她绝望地转过头，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身旁的傻柱。
“柱子……帮帮我……”
那哀求的眼神，那柔弱的声音，像一把小钩子，瞬间勾住了傻柱的魂。
他心跳“怦怦”加速，之前被王铁柱一招撂倒的屈辱，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铁柱！许大茂！”
傻柱往前一站，挺着胸膛，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寡妇，有意思吗？算什么东西！”
说罢，他扭头看向秦淮茹，声音瞬间温柔了八度。
“秦姐，你别着急，也别害怕，有我在！这钱，我帮你出！”
说完，他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跑。
不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他的手上，攥着几张崭新的“大团结”。
傻柱走到王铁柱和许大茂跟前，把钱往他们手里一塞。
“这是赔你们的钱，拿着！”
三张给了王铁柱，一张给了许大茂。
这西十块钱，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给妹妹何雨水买辆自行车的。
现在，就这么打了水漂。
要是何雨水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王铁柱接过钱，当着众人的面一张一张地点了点，揣进兜里。
“行了，钱货两清。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
许大茂捏着那张十块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白得十块钱，还成功坑了傻柱一把，他心里别提多美了！
缩在角落的棒梗，吓得浑身还在哆嗦。
他看着傻柱替家里赔了钱，又怨毒地瞪向王铁柱，那眼神里的凶光，仿佛要将王铁柱生吞活剥。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大晚上的不睡觉了？”
一大爷易中海黑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今天这全院大会，开得他颜面尽失。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从前那个像闷葫芦一样的受气包王铁柱，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精明强悍。
头脑清醒，处事果敢，比那个傻了吧唧，被秦淮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柱，强了不止一百倍。
易中海心里，悄悄开始盘算起来。
或许，是时候该物色一个新的养老接班人了。
眼见没戏可看，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各自回家了。
秦淮茹家。
屋里的灯光昏黄。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那还肿着半边的脸，再想想那白白损失的西十块钱，心里的火就“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虽然钱是傻柱出的，可这个人情债，却沉甸甸地压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越想越气，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朝着棒梗的屁股狠狠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