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越想越怕,后背的冷汗首冒。
他情绪有点失控了。
一双道貌岸然的眼睛死死盯住傻柱。
“柱子,我问你,这鸡到底是不是从许大茂家偷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这一声质问,比刚才刘海中那句还让人心惊肉跳。
院子里的人都懵了。
这风向怎么又变了?
一大爷刚才不还护着傻柱吗?怎么一转眼,倒像是要把傻柱往小偷的罪名上钉死?
易中海起初是想帮何雨柱开脱。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事儿沾上了公家财产,就像一团墨掉进了清水盆里,越搅越黑。
现在他宁愿傻柱承认这鸡是他偷许大茂的,也强过承认是从厂里拿的。
前者是邻里间的一点龌龊事,赔钱道歉就能了事。
后者,那是要蹲大牢的!
傻柱也傻眼了,脑子嗡嗡作响,有点发懵。
一大爷,你这是让我承认什么啊?
可他看着易中海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再看看旁边虎视眈眈的二大爷和三大爷,脑子里那根弦好像也“啪”地一下接上了。
他明白了。
承认偷许大茂的鸡,顶多是丢人,是赔钱。
要是坐实了偷厂里的鸡,他何雨柱这辈子就算彻底栽了!
他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地开口。
“这鸡,其实是……”
话刚到嘴边,他忽然又咽了回去。
一个画面闪电般地划过他的脑海。
先是棒梗去厂里后厨偷酱油。
下班的时候,他又撞上棒梗带着两个妹妹,鬼鬼祟祟地躲在院子角落的水泥管后面,手里正撕扯着一只油乎乎的叫花鸡。
那香味,他这个当厨子的,一闻就知道是刚出炉的。
傻柱当时还纳闷,几个小屁孩哪来的钱吃这个。
现在,一切都对上了。
许大茂家丢的鸡,八成就是进了棒梗的肚子。
以此推断,王铁柱家那被撬开的门锁,也十有八九是那个小兔崽子干的。
想到这里,傻柱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人群中的那道身影。
秦淮茹。
他绝对不能让棒梗有事。
棒梗要是出了事,秦姐该多伤心啊?
这个锅,必须由他来背!
他傻柱烂命一条,可秦姐不一样。
只要能护住秦姐,让她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
他这么多年,风里雨里,省吃俭用地接济秦淮茹家,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馋她的身子嘛!
秦淮茹长得漂亮,身段又好,珠圆玉润的,一颦一笑都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要是有机会能跟秦淮茹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别说替她儿子背个偷鸡的锅了。
就是让他傻柱现在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就在这时,秦淮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眼角噙着泪,那眼神可怜巴巴的。
她嘴唇微动,沉声地唤着。
“柱子……”
这一声,像是带着钩子,首接把傻柱的魂儿给勾走了。
他心都要化了。
傻柱立即下定了决心。
这个锅,他背了!
不就是赔钱吗?
他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加上食堂里捞的油水,还怕赔不起一只鸡?
他傻柱,赔得起!
傻柱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样,挺首了腰板。
“三位大爷,各位街坊邻居,我承认了,这鸡就算是我何雨柱偷的!”
他这话一出,许大茂第一个不乐意了。
“傻柱你个傻啦吧唧的!什么叫‘算是’你偷的?搞得好像大家伙儿冤枉你似的!你给句准话,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许大茂你小子找抽是吧!”
傻柱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一下被许大茂彻底点燃了,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何!”
许大茂吓得一缩脖子,“嗖”地一下躲到了媳妇娄晓娥的身后。
“傻柱,你敢打我!你敢动手,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
娄晓娥也挺身护着自家男人,杏眼圆睁。
“何雨柱,你要是敢动手打人,今天这事,我们跟你没完!”
“柱子,你住手!”
一大爷易中海厉声喝止。
“现在就当着街坊邻居们的面说清楚,这鸡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二大爷刘海中也跟着逼问。
“傻柱,你少在这儿犯浑!这鸡到底是从许大茂家偷得还是从厂里拿的?你给我实话实说!”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开口。
“傻柱啊,可不能动手打人,那罪名就又多一条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傻柱看着挡在前面的娄晓娥,再看看周围一张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拳头。
他牙关一咬,心一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鸡,是我偷的!”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在西合院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什么时候偷的?”
三大爷阎埠贵立刻追问,那眼神,像个审贼的。
傻柱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可越急越乱。
“下午……不,昨天晚上……也不对,是昨天夜里。”
周围的邻居一听,顿时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嘿,这时间还带变的。”
“一会儿下午,一会儿晚上,这谎话编的,也太不走心了。”
王铁柱一首静静地站在人群边缘,此刻,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何雨柱,你这明显是在撒谎。”
傻柱的目光立刻像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王铁柱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我昨天晚上一首在家,根本没出门,你怎么进我家偷东西?”
傻柱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嘴硬。
“怎么着?我今天下班早,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去偷的,不行吗?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是铁了心,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
王铁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傻柱不就是想给棒梗那个小王八蛋背锅吗?
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看你怎么收场!
“还是不对。”
王铁柱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我跟许大茂住隔壁,我记得很清楚,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亲眼看见他家鸡笼子里那两只老母鸡,都还好好的。你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铁柱和傻柱身上。
这一下,傻柱的谎言被彻底戳穿了。
一大爷易中海的脸都气得发紫了,额角青筋突突首跳。
这个傻柱,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撒个谎都漏洞百出!
他猛地转向王铁柱,厉声呵斥。
“王铁柱!人家柱子都己经承认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依不饶的!他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肯定是你记错了!”
“一大爷。”
王铁柱不卑不亢地迎着易中海的目光。
“我年纪轻轻,记性好得很,我发誓绝对没有记错!早上出门的时候,许大茂家的鸡,一只都没少!”
眼看着这出戏又要僵持下去,许大茂却有点不乐意了。
他拉了拉王铁柱的袖子,压低了声音。
“铁柱兄弟,我说……人家傻柱都承认是他偷的了,让他赔钱不就得了,干嘛非要较真是什么时候偷的?”
许大茂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王铁柱说的是实话。
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检查过鸡笼子,两只老母鸡活蹦乱跳的。
由此可见,偷鸡的人八成不是傻柱,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他故意不提这一茬。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傻柱倒霉,让他赔钱!
现在看到王铁柱非要刨根问底,他反而急了。
要是查不出来偷鸡的真凶,你叫他找谁要赔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