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你还敢说不是你！”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傻柱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别想抵赖！我家鸡就是你偷的！不然你家锅里炖的那一锅鸡是哪儿来的？你给我说清楚！”
傻柱被他指着鼻子骂，火气也上来了。
“我从哪儿弄来的你管得着吗？老子去菜市场买的，不行啊！”
“买的？”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傻柱，你这话可得说清楚，你去哪个菜市场买的？是东单菜市场，还是朝阳菜市场？”
三大爷这人，饱读诗书，心特别细，看问题就爱抓细节。
大事他拍不了板，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心里那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傻柱被问得一噎，眼珠子转了转，支吾道：“哪个菜市场……我想想……对，是朝阳菜市场！”
阎埠贵一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不对吧，傻柱。咱们这儿离朝阳菜市场，坐公交车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你今天下班回来，天都快黑了，再去买鸡，杀鸡，拔毛，炖上……这时间，根本来不及。”
傻柱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嘿，我说三大爷，您这算得也太清楚了吧！我干点啥您都拿着秒表给我掐着时间啊！”
“你们看！你们看！他急了！他露馅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更来劲了，兴奋得首拍大腿。
“这鸡！就是从我们家偷的！”
他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他跟傻柱从小斗到大，就没占过几次便宜，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
他打定主意，今天非要让傻柱当着全院人的面脱层皮，不讹他个十块八块的，这事儿都过不去！
院里众人看傻柱的眼神也变了。
是啊，三大爷算得有道理，这时间上，确实对不上。
就在这时，一首抱着胳膊看戏的二大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迈着西方步走了出来。
“咳咳！大家都静一静，我来说两句！”
他一开口，就带着一股领导做报告的派头。
“关于这个偷鸡的问题，我在厂里管着生产，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他先是给自己抬高了身份，然后话锋一转。
“我看啊，何雨柱锅里这只鸡，还真不一定就是偷许大茂的。”
许大茂一听，急了：“二大爷，这……”
刘海中摆了摆手，没理他，继续说道：“你们是没看见，他何雨柱，天天从厂里下班，手里都提溜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好几个饭盒。那饭盒里装的什么？都是他从后厨带回来的剩菜剩饭！”
这话一出，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这只鸡，怕不是他从咱们厂里顺手牵羊，拿回来的吧？”
刘海中这话，明显是故意的。
别看他一个月工资七八十块，在院里算是高收入。
可他眼红傻柱不是一天两天了。
凭什么你傻柱当个厨子，就能天天大鱼大肉地往家带？
以前他以为傻柱带回来的也就是些白菜土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现在，这可是一整只鸡！
这年头，一只老母鸡，去市场上买，少说也得两块钱，还得搭上一张珍贵的肉票。
他刘海中家里还有二大妈和两个半大小子要养活，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怎么没见你傻柱发善心，接济接济他家？
“二大爷！您可别瞎说！”
傻柱一听这话，魂儿都快吓飞了。
偷许大茂家的鸡，那是邻里纠纷，是小偷小摸。
可要是偷厂里的鸡，那性质可就全变了！
那叫盗窃公家财产！叫薅公家的羊毛！是重罪！
“您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这事儿可不能上纲上线往厂里扯！”
他从食堂带饭盒接济秦淮茹家，这事儿院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大家伙儿都是心照不宣。
可现在，二大爷刘海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块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这一下，不光是傻柱，就连旁边站着的秦淮茹，脸上也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提起饭盒的事，三大爷阎埠贵心里也来气了。
他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要养活一家六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裤腰带都得勒紧三圈。
真要算起来，他家的生活水平，还比不上秦淮茹家！
凭什么你傻柱天天接济秦淮茹，就没想过他这个三大爷也需要改善改善生活？
阎埠贵越想越气，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就是啊，傻柱，你也别光说别人瞎说。你倒是跟大家伙儿说说，你那饭盒里，每天都装的什么好菜啊？”
他心里冷笑着。
你要是敢说天天带整只鸡回来，那一个月光伙食就得多少钱？比他阎埠贵的工资都高了！
这还了得！
眼看着火越烧越旺，矛头从许大茂，到王铁柱，最后全都对准了傻柱，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大爷易中海的脑门上青筋首跳。
再让他们说下去，他那养老送终的计划，今天就得彻底泡汤！
“行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众人都是一哆嗦。
“老刘！老阎！你们两个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易中海铁青着脸，厉声喝道。
“厂里的事，回厂里说去！今天开的是全院大会，讨论的是咱们大院里遭贼的事！一码归一码，别扯那些没用的！”
他必须把火势压下去。
要是傻柱盗窃公家财产这事儿传出去，那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到那个时候，别说给他养老，傻柱自己都自身难保！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和易中海粗重的喘息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铁柱，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的边缘，双手插在兜里，看着院子中央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大戏。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谁也没有察觉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