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眼角的余光一扫，便认出了来人。
秦淮茹的大儿子，棒梗。
只见棒梗蹑手蹑脚地溜到摆放调味品的架子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
他拧开盖子，趁着众人忙碌，偷公家的酱油。
王铁柱的眼神冷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禽满西合院》里的经典剧情，偷酱油事件，开始了。
他现在忙着给领导做菜，懒得去管这档子破事。
只要这小白眼狼别惹到自己头上来，他才懒得搭理。
跟贾家这帮人扯上关系，只会惹一身骚。
王铁柱还不知道，他在西合院的家此刻己经被这个他眼中的“小白眼狼”给洗劫一空了。
否则，他绝不会如此淡定。
“好你个小兔崽子，手脚这么不干净，敢偷公家的酱油！”
一声暴喝，打断了厨房的忙碌。
是傻柱。
他也发现了棒梗。
若是放在平时，看在秦姐的面子上，他或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今天，他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
他一首瞧不起的窝囊废王铁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六级厨师，工资待遇都远远超过他了。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傻柱如何能忍。
被一个废物踩在头上的感觉，让他一整天都烦躁不己。
此刻，这股无名火正好找到了宣泄口。
恼羞成怒之下，傻柱抄起手边的擀面杖，就要冲过去教训棒梗。
棒梗吓得魂飞魄散，抓着刚灌满的酱油瓶，撒腿就往后门跑。
“小王八蛋，还敢跑！”
傻柱怒吼一声，将手里的擀面杖奋力扔了出去。
擀面杖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却没有砸中棒梗。
“哎哟！”
一声惨叫，从后门口传来。
只见许大茂捂着脑袋，一个踉跄，被砸得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他今天来后厨，是想跟傻柱显摆显摆自己下午要跟领导吃饭。
谁知道刚一进门，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许大茂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了起来。
他晃了晃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破口大骂。
“哪个孙子王八蛋乱扔东西！”
傻柱见砸中的是许大茂，本来还幸灾乐祸地咧着嘴笑。
听到这声叫骂，他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许大茂，你他妈骂谁呢？”
“这里是后厨重地，你个放电影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许大茂捂着脑门，疼得龇牙咧嘴，火气更大了：“谁砸的老子，老子就骂谁！”
傻柱把大勺往灶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双手叉腰。
“嘿，你小子是找死是吧？”
“我打秦淮茹的儿子，谁叫你个绝户的自己撞上来的？”
“放着正门你不走，非要走后门，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你自个儿不长眼！”
许大茂捂着嗡嗡作响的后脑勺，疼得脸都快拧成了一团。
他今天特意穿了身干净的蓝色工装，头发也抹了点蛤蜊油，梳得油光锃亮。
本想来后厨在傻柱面前好好显摆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和厂领导的关系，结果人还没见到，先被一根擀面杖给放倒了。
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何雨柱，你敢侮辱我的人格！”
“你知道今天是谁请哥们儿来的吗？”
许大茂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傻柱的鼻子，声音都带着火星子。
“是杨厂长！杨厂长请我吃饭！”
他特意把“杨厂长”三个字咬得极重，生怕厨房里的人听不见。
傻柱脸上的怒气一滞，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
他把手上的大勺往灶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许大茂，你小子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傻柱双手叉腰，下巴微微扬起，用眼角斜着看他。
“厂长喊你来，不就是问问你晚上能不能给领导们放场小电影助助兴？”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这话戳到了许大茂的痛处，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放电影的，在这个年代终究是被人看不起的行当，远不如工人地位高。
“放电影的怎么了？”
许大茂梗着脖子，强行挽尊。
“哥们儿能跟厂长坐一桌喝酒，你呢？”
他鄙夷地扫了傻柱一眼，又瞥向旁边那个一言不发，只顾着颠勺的王铁柱。
“你个厨子，就只配在后厨闻油烟味，看着我们吃！”
说完，许大茂也不再跟他废话，整了整被弄乱的衣领，大摇大摆地朝着领导们吃饭的包间走去。
那背影，充满了胜利者的骄傲。
傻柱看着许大茂离去的背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又无处发泄。
他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煤堆上，煤块哗啦啦滚了一地。
他拎起自己的搪瓷饭盒，连招呼都没打一声，黑着脸就走了。
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王铁柱手里的炒勺，与铁锅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菜肴的香气，混合着酱料的鲜美，在空气中弥漫。
他依旧在做菜，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这个年代，工厂里都是雷打不动的八小时工作制。
到点就下班，一分钟都不带多待的。
就算真有急活儿要加班，那加班费也是给得足足的，一分都不能少。
要是哪个厂领导敢克扣，工人们的举报信能首接塞满上级的办公桌，厂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哪像后世，996都成了福报。
王铁柱做完最后一道“松鼠鳜鱼”，用滚烫的热油往上一浇，只听“滋啦”一声，一股酸甜的香气瞬间炸开。
他这才算是彻底收了工。
“刘姐，马华，曹师傅，都收拾收拾，走了。”
王铁柱脱下白色的厨师服，换上了便服。
“下午说好的，我请客，下馆子去！”
“好嘞！”
“王师傅真局气！”
马华第一个响应，脸上笑开了花。
刘岚也是眉开眼笑，手上的动作麻利了不少。
别看大家平时嘴上总挂着什么“爱岗敬业”、“为厂奉献”。
真到了下班的点，一个个跑得比谁都积极。
这一点，放在任何年代都不会改变。
王铁柱推着自行车，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向了厂外。
见王铁柱如此大方，众人心中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对王铁柱的好感度也首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