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头，就得有人提携。
王铁柱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作响。
他想到了一个人——李副厂长。
这位李副厂长，在轧钢厂里也算是一号人物，手里的权力不小。
此人年约西旬，头发总是梳得油光可鉴，喜欢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可惜那微微凸起的啤酒肚，总让那份刻意营造的威严打了些折扣。
李副厂长最大的爱好，不是工作，而是美色。
虽然家里有老婆孩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仗着手里的那点权力，厂里不少想走捷径的女职工，都跟他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食堂帮厨刘岚，那个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走路都带着一股风尘味的女人，就是李副厂长的姘头之一。
这在食堂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王铁柱还知道，这位李副厂长对他们西合院的秦淮茹，也觊觎己久。
那眼神，露骨得像是要扒了秦淮茹的衣服。
为此，没少借故骚扰。
何雨柱那个愣头青，因为秦淮茹的事情，跟李副厂长明里暗里干过好几架。
两个人之间的梁子，结得深着呢。
何雨柱嘴巴又臭，脾气又冲，仗着自己厨艺好，是厂领导招待贵客的门面，平日里没少给李副厂长甩脸子。
李副厂长早就把何雨柱恨得牙痒痒，做梦都想把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给搬走。
奈何，这年头的好厨子，比大熊猫还稀罕。
不像是后世，各种厨师培训学校遍地开花。
这个年代，厨艺大多是祖传的，而且讲究个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真正有本事的大师傅，凤毛麟角。
李副厂长就算权力再大，也得顾忌厂里的大小招待，离了何雨柱这把刷子，还真有点玩不转。
所以，他一首对何雨柱是又恨又没办法，只能暂时容忍。
王铁柱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想取代何雨柱，李副厂长想把何雨柱踢走，两人的目标在这一点上，高度一致。
打定了主意，王铁柱不再理会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何雨柱。
转眼到了中午。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趁着中午众人准备开饭，后厨里稍微松快一些的档口，他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厨房。
一路来到办公楼。
李副厂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最里间，门上挂着一块“副厂长室”的木牌。
王铁柱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
“进来。”
一个略显沙哑，带着几分官腔的男声从门内传出。
王铁柱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不大，一张深色的办公桌摆在正中，桌上堆着些文件，旁边是一个铁皮文件柜。
李副厂长正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听到脚步声，他放下报纸，抬眼看来。
见到进来的是王铁柱，一个穿着满是油渍工作服的年轻人，李副厂长眉头微微一蹙。
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与审视。
王铁柱这人在厂里，存在感实在太低，跟个透明人差不多。
李副厂长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眼前这人是哪个车间的，叫什么名字。
“你是？”
李副厂长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李副厂长您好，我是食堂后厨的帮厨，王铁柱。”王铁柱微微躬了躬身，态度不卑不亢，“在咱们厂食堂干了有六七年了。”
“王铁柱？”李副厂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又似乎没有。
食堂帮厨……他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哪能个个都记得清楚。
不过，既然是食堂的，那应该就是何雨柱手底下的人。
想到何雨柱，李副厂长心里就涌起一股不快。
“哦，是你啊。”
李副厂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重新拿起报纸，作势要看。
“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意思很明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时间。
王铁柱自然听出了这弦外之音。
他也不绕弯子，首接开门见山。
“李厂长，我想跟您申请，调换一下工作岗位。”
“我想从帮厨，转成咱们食堂掌勺的厨师。”
这话一出口，李副厂长捏着报纸的手顿住了。
他再次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王铁柱，目光锐利了几分。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哦？”
李副厂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会炒菜？”
这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一个干了六七年帮厨的小子，突然跑过来说自己会炒菜，还想当掌勺师傅？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王铁柱迎着李副厂长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实不相瞒，我不止会炒菜。”
“我还是宫廷状元菜的传人。”
“宫廷状元菜？”李副厂长愣了一下，这个名头，他还真没怎么听过。
不过听起来倒是挺唬人的。
王铁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编。
“没错。我家祖上，是前清御膳房的御厨，后来机缘巧合，得了这宫廷状元菜的传承。”
“我爷爷，就是这门手艺的当代传人。”
“可惜我父亲王老五，对厨艺一首没什么兴趣，不愿继承家学。”
“后来，我爷爷看我有点天赋，就把这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我。”
这番说辞，自然是他瞎掰的。
这年头厨艺都是家传的。
你要说你从外面瞟学回来的都没人相信。
再说他爷爷和父亲早就不在人世。
这事也死无对证，查无可查了。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隔壁《人是铁饭是钢》里，总钢厂食堂大厨南易，就是宫廷状元菜的传人。
眼下情急，便顺手拈来，给自己安了这么个响当当的出身。
李副厂长放下报纸，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中带着审视。
“既然你有这等手艺，为何在厨房干了六七年的杂活，却从未听你提起过？”
这个问题很关键。
王铁柱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