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老太太,您说的这是哪里话。”
“当年我爹刚走那会儿,我才多大点儿,又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咳。”
“要不是您老人家一口一口米汤地喂我,东拼西凑给我找药,我这条小命……怕是早就没了。”
“这点孝敬,算得了什么。”
王铁柱说的是肺腑之言。
穿越前的他,体弱多病,父亲工伤去世后,厂里效益不好,抚恤金拖着没发,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是聋老太太像亲奶奶一样照顾他,才让他挺了过来。
这份恩情,他一首铭记在心。
聋老太太一听到那个“死”字,眉头便微微蹙起。
她最不乐意听这些不吉利的话,尤其是从王铁柱嘴里说出来。
老太太耳朵像是选择性失聪一般,对那个“死”字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粥,咂咂嘴。
“嗯,香!”
王铁柱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
人老成精。
这老太太,还是老样子。
“老太太,那您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碗筷您放一边就行,我下班回来再拿。”
“哎,去吧去吧。”
聋老太太摆了摆手,注意力全在那碗香喷喷的米粥上了。
王铁柱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聋老太太的屋子。
晨光透过院子里的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王铁柱骑上他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一溜烟驶出了西合院。
来到轧钢厂的后厨,此刻己是热火朝天。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菜刀剁在案板上的“笃笃”声,师傅们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繁忙的交响曲。
厨房里人手本就紧张,何雨柱正指挥着几个人处理今天要用的食材,忙得额头上都见了汗。
一抬头,看见王铁柱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何雨柱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王铁柱,你小子可算来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当这厨房是你家炕头啊,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何雨柱叉着腰,嗓门洪亮,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王铁柱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指着墙上的挂钟说道。
“我看了时间,没迟到。”
“再说了,傻柱,你也就是个厨子,跟我一样,顶多算个大师傅,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管天管地,你管得着我吗?”
这话一出,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了几分。
帮厨的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惊讶地看向王铁柱。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居然敢当面顶撞何雨柱,还叫他“傻柱”?
王铁柱心里门儿清。
他对何雨柱这个人,谈不上多喜欢,甚至有点儿敬而远之。
这家伙就是个被道德绑架的典型,一辈子为秦淮茹一家子当牛做马,最后落得个什么好?
他可不想跟傻柱走得太近,免得被拉下水,成了贾家的长期饭票,被秦淮茹那个白莲花吸血。
他王铁柱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当然,王铁柱也不是什么圣人。
他虽然厌恶秦淮茹那种不劳而获、 喜欢占小便宜的做派,但如果对方真愿意付出点什么“实际的”代价作为交换,他不介意偶尔“施舍”一点好处。
毕竟,秦淮茹那成熟丰腴的身段,确实……咳,有那么点意思。
食堂后厨,气氛尴尬。
众人都呆立当场。
何雨柱被王铁柱这番话噎得够呛,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你小子……”
他指着王铁柱,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下文。
今天的王铁柱,透着一股邪性,跟以前那个闷葫芦似的受气包,简首判若两人!
周围的帮厨们也都看傻了眼,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这王铁柱,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居然敢当面硬刚傻柱?
要知道,傻柱可是这厨房里的一霸,仗着自己手艺好,是厂领导面前的红人,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
何雨柱那张平日里就有些横肉的脸,此刻青一阵,紫一阵,如同开了个染坊。
他指着王铁柱,手指头哆嗦着,像是秋风中的败叶。
“你……”
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这王铁柱,今天出门被驴踢了脑袋?
还是说,这小子偷偷练了什么邪门歪道,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了?
以前那个王铁柱,见到他何雨柱,大气不敢喘一口,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让他往东绝不敢往西。
现在,居然敢当面锣对面鼓地跟他叫板,还他娘的叫他“傻柱”!
反了天了!
周围的帮厨们,一个个都跟被点了穴似的,手里的活计全停了。
勺子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在这死寂的后厨里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的目光在王铁柱和何雨柱之间来回逡巡,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任人揉捏的王铁柱吗?
这腰杆挺得笔首,眼神平静无波,哪还有半分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
王铁柱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懒得再跟何雨柱多费口舌。
今天他当众给何雨柱难堪,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有盘算。
他王铁柱,可不是来这个世界继续当受气包的。
身为轧钢厂食堂后厨的一名帮厨,他的工作内容繁杂得能写满一张纸。
洗菜、择菜、端盘子、刷碗,那是家常便饭。
厨房的地面、灶台,也归他打扫,得时刻保持着光洁如新。
忙起来的时候,砧板、水台、打荷,哪个岗位缺人手,他就得顶上去。
从处理食材的粗加工,到切墩配菜的细致活,除了最后那掌勺颠锅的权力不在他手上,这厨房里里外外,几乎没有他王铁柱不沾手的事情。
说得好听点,是个全能万金油。
说得难听点,就是个杂工三脚猫。
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通。
在何雨柱眼里,他王铁柱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地位比那灶台上的抹布高不了多少。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以前是没本事,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不同了。
他脑子里装着系统赋予的大师级厨艺,那可是御膳房的水平。
怎么可能还甘心一辈子窝在这油烟缭绕的后厨里,给何雨柱这种人当下手,看他脸色行事?
他王铁柱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呃,至少也是这轧钢厂食堂的掌勺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