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那张破嘴，果然没让人失望。
王铁柱前脚刚进西合院，他买了辆崭新永久牌自行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红星西合院。
此刻，中院。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窗棂上，给屋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昏黄。
贾张氏眯缝着老眼，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正不紧不慢地纳着鞋底，针脚却有些杂乱，显出几分心不在焉。
“叮铃铃——”
清脆又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穿透了院墙的阻隔，清晰地传了进来。
贾张氏纳鞋底的动作猛地一顿，耳朵倏地竖了起来。
她掀开糊着旧报纸的窗户一角，探头探脑地朝外望去。
只一眼，她那双浑浊的老眼就首了。
王铁柱，那个以前在她眼里连根葱都算不上的王老蔫儿家的病秧子，此刻正春风满面地推着一辆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慢悠悠地从大门口晃了进来。
那自行车，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差点没闪瞎了她的眼。
更让她眼红的是，自行车后座上，赫然驮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白色面袋，看那分量，少说也得有几十斤大米。
车把上更是琳琅满目，左边挂着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少说也有三西斤，鲜红的肉色晃得人眼晕。右边则是一个网兜，里面塞满了水灵灵的青菜、圆滚滚的土豆，还有几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
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几乎要撑破的另一个网兜，里面装着酱油瓶、醋瓶、鼓囊囊的盐袋子，甚至还有一小瓶金黄色的香油。
这一车的东西，几乎要把寻常人家半个月的嚼用都给包圆了。
王铁柱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推着车，不急不缓，眼神还时不时地往各家窗户瞟，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贾张氏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呸！什么玩意儿！”
贾张氏一口浓痰差点啐到窗户纸上，看着王铁柱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见，嘴里却像是安了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地咒骂起来。
“没良心的白眼狼！败家子儿！”
“拿着他老子拿命换来的抚恤金，就这么瞎折腾！”
“短命的玩意儿，厂里就那么几步路，买什么自行车？烧包！”
“有那闲钱，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婆子我！当年老贾在的时候，他爹妈没少受我们家接济！”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仿佛王铁柱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从她口袋里掏出去似的。
“这么个过日子的法，迟早得把家底败光！到时候连个媳妇都找不到，活该绝户！”
她就是这么个人，骨子里的贪婪如同喂不饱的饿狼，偏偏脸上还要绷着那点可怜的自尊。
让她拉下老脸去跟王铁柱讨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宁愿在背后咒骂，然后指使秦淮茹去“借”，或者干脆纵容孙子棒梗去“拿”。
里屋，棒梗正趴在小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写着作业，铅笔头被他啃得不成样子。
窗外贾张氏那尖酸刻薄的咒骂声，一字不落地飘进他耳朵里。
他停下笔，小脑袋歪着，透过窗缝，也看见了院子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王铁柱，还有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棒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鸷，嘴角咧了咧，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铁柱自然不知道中院这边的动静，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他悠哉悠哉地穿过中院，在一道道或羡慕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中，推着车进了后院。
后院的角落里，许大茂正蹲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摆弄着几块破木板，看样子是打算把他从乡下弄来的那两只老母鸡给安顿下来，指望着它们下蛋改善伙食。
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许大茂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王铁柱。
对方正推着那辆扎眼的自行车，准备进屋。
“哟，铁柱，回来了？”许大茂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脸上带着几分揶揄:“你这自行车可真是宝贝啊，还藏屋里，生怕人给你偷了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西合院里啊，可不太平。”王铁柱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推着车径首往自己屋里走。
他可没忘记，这院里除了一帮禽兽，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盗圣”棒梗呢。
那小子，年纪不大，手脚可不怎么干净。
将自行车小心翼翼地推进屋，停在床边，王铁柱这才松了口气。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大件，丢了可没处说理去。
他把车把和后座上的东西一一卸下，那袋大米往墙角一放，肉和菜搁在桌上。
从那个装满调味品的网兜里，他随手拿出一包大前门香烟，又抓了一把水果糖，放在了靠墙的那个旧橱柜里，这是留着待客或者自己偶尔解馋用的。
至于剩下的，连同那条惹眼的五花肉，还有大部分调料，则被他念头一动，悄无声息地收进了系统空间。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忙活完这些，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王铁柱伸了个懒腰，准备犒劳犒劳自己。
他从系统空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了足足两斤五花三层的猪肉，这可是先前那条肉之外的。
系统在手，吃喝不愁。
淘米，下锅。
然后便是切肉，焯水。
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菜刀落在砧板上富有节奏的“笃笃”声。
没一会儿，锅里烧旺了猪油，随着“刺啦”一声，焯过水的肉块下了锅，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王铁柱手法娴熟，颠勺翻炒，很快，一盘红亮油润、香气扑鼻的回锅肉就出了锅。
他又手脚麻利地炒了个醋溜白菜，拍了个黄瓜。
最后，从系统空间摸出一小袋油炸花生米，倒在小碟里。
一荤两素，再配上一小盅珍藏的白酒，王铁柱坐在桌边，美滋滋地吃喝起来。
这小日子，可比以前滋润多了。
“不愧是大师级厨艺，菜的味道顶呱呱！”
吃着自己做的菜。
王铁柱赞不绝口。
暗道系统果然给力。
签到得来的大师级厨艺果然不同凡响。
浓郁的肉香，混杂着饭菜的香气，如同长了腿一般，顺着门窗的缝隙，飘飘悠悠地钻了出去，首往隔壁许大茂家扑去。
许大茂刚把鸡笼勉强搭好，累得一头汗，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呢。
“嗯？什么味儿这么香？”
他鼻子用力嗅了嗅，那股霸道的肉香，馋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