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陈近文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渔网到手后的抓鱼计划,并琢磨着是否还有疏漏的地方。
他想着,在渔网到手之前,就提前把准备工作做足。
等渔网一到手,就立即去试试。
不然他的内心始终有些患得患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之前的大藤笼抓鱼构想,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那种收获呢。
连带着他现在对即将要实施的渔网捕鱼,也有些底气不足了。
此种情况下,他想来想去,也只有用大量的鱼获,才能稳一下他那稍稍有些紧张的内心了。
假如他这次用上渔网,也不能建功的话,那他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先不说他因为那艘木船而欠纺织厂的一百斤鱼,就是那副渔网的投入,都够他心疼半天的了。
要知道一百八十块钱,可是他在冰面上冻了好多天,才换回来的收入啊。
不过现在木船到手了,渔网也订购了。
不管能不能成,他都必须得硬着头皮去试一试才行。
还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陈近文不由得暗自感叹了起来。
第二天是星期天,陈近文一大早就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地方,很快便等来了一个老头。
“林师傅,我需要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嗯,早就弄好了,就等你来验一下了。”
叫林师傅的老头乐呵呵的说道。
前两天,这个姓陈的小孩儿主动找到他,让他帮忙给一些石头打孔,并开出了一块钱的高工资。
他当时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然后只花费了他大半天的功夫,就完成了工作。
只是跟这小孩儿约定的时间没到,他一直没有交付而已。
二人一路闲聊着,很快便到了一个堆放着好些大石头的地方。
“喏,你去检查一下,看打的孔合不合适,要是不行的话,我马上帮你改。”
林师傅说完,拍了拍随身携带的锤子錾子等工具。
陈近文找了一根小木棍,挨个查看起了石头上的孔洞深度,发现至少都有二十公分深以后,便暗自点了点头。
“林师傅,您的手艺真不错,行了,我很满意。”
陈近文来到林师傅的跟前,笑着夸了一句,随后便掏出了七毛钱递了过去。
之前他找这石匠大爷帮忙的时候,已经提前预付了三毛的定金。
“呵呵,你满意就好,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师傅收到了尾款,也不多耽搁,便直接转身往回走。
陈近文等他走的看不见以后,便挨个收起了这些石头来。
这可是关系着他渔网捕鱼的一个重要环节。
接下来的几天,陈近文白天上学,放学后就一直在给渔网捕鱼做准备,还坚持不懈的去河边的大藤笼那里查看收获。
时间很快便到了他跟黑市约定的交货期限。
依旧是半夜,他摸黑来到了黑市。
这次的黑市是在东城区的一个偏僻巷子里举行。
陈近文到了之后,直接便找到了黑市的放哨人,说明了上次订购渔网的事情。
放哨人听了没说话,直接就转身而去,他便在原地忐忑的等了起来。
他其实挺怕放哨人回来说,没弄到网子,那他就郁闷了。
不过好在是他的运气不错,他很快就看到放哨人去而复返,而且怀里还抱着一副渔网。
“喏,你检查一下吧。”
放哨人放下渔网后,便示意他自己去检查货有没有问题。
陈近文欣喜的上前,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线察看了起来。
这幅渔网是用麻编织而成,没有带网坠,浮子也是用木头制作的,重量约有四五十斤。
总体看来就是一副老式的常规渔网。
他倒是想买最新式的合成纤维网,可这东西在国内还没开始流行起来呢,他此时也就只能先将就着用了。
陈近文大概检查了一番,见渔网挺新,应该新织出来的,便麻利的掏出钱,递了一百五十块过去。
放哨人接过钱后,又回到了他自己的隐蔽位置,继续干起了放哨的本职工作来。
陈近文由于拿着几十斤重的渔网,也没法儿再进去黑市里逛了,便准备离开。
况且他刚花了一百五,确实也没啥心思再去消费了。
待得离开黑市稍远一点后,陈近文将渔网收进了空间里,随即小心的往四合院走去。
他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幻想着渔网将会给他带来的收获,脸上也不知不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他刚拐过一个三岔口拐角,走了两步后,突然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在他的前面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也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还很注意周围的情况。
要不是陈近文穿的是布鞋,脚步也很轻,估计前面那人就该发现他了。
他立马就警惕了起来,赶紧后退两步窜回了拐角处。
同时,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碰着人了?
是同样去黑市采买的人,还是劫道的?
不过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愿意与之碰面,这是他退回拐角后,马上就做出的决定。
正当他想转身回去换一条路走的时候,他突然汗毛竖起,仿佛感觉有什么危险在靠近似的。
陈近文不管不顾,瞬间窜出了拐角,而且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跑去。
他此时可不会好奇的去查看,到底是什么让他有了这种本能的反应。
他只想着赶快逃离此地。
往前跑也是他下意识做出的选择,虽然前面也有人。
但那个人离他要远一些,并且他有种感觉。
来自于他身后的危险,似乎就近在眼前。
“追,他发现我们了。”
陈近文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而且声音刚落,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听动静儿,起码有两三人。
这个发现瞬间把陈近文惊得一身冷汗。
他用力紧跑了一段后,转身就窜进了另外一个胡同,摸黑往前跑着。
并且还在下一个胡同口,又像无头苍蝇似的,随意窜进了另外一个胡同继续狂奔。
“他在这边!”
陈近文跑动间,身后又有声音传来,似乎是紧咬着他一样。
此时他恨不得双肋生翅,飞上高空以躲过后面的追击。
他这会儿是爆发出了百分百的力量,快速奔跑。
不过他虽然人小灵活,体力也还行,但是腿短也是个致命的弱点。
他在连续拐了两三道弯后,居然还能听见身后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气喘吁吁的在胡同里乱窜了起来。
拐了不知道好几道弯,跑了不知道几条胡同后,陈近文终于感觉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他正想停下来喘两口气的时候,突然又听见前面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
他暗道一声苦也,不得不侧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跑了几步后,他就奇怪的发现,身后似乎并没有人跟上来。
他赶紧四顾了一下,见前方几米处的围墙边上,有一大片树荫,黑黢黢的。
他快速上前两步,在阴影处放出梯子倚靠在围墙上,三两步就爬上了围墙,并瞬间收了梯子。
陈近文小心的在树荫下那围墙上蹲好后,才开始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似的,轰隆隆作响。
可他还是不敢急促的大声喘息,唯恐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会引来那些追击的人。
稍微缓了几口气后,他正想感叹常在河边走,哪里不湿鞋的这个老理时,突然就又听见胡同的两头都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陈近文被这一突况吓的不轻,暗想这些人踏马的是属狗的吗?
这都能闻着味儿追过来?
正当他想屏住呼吸,不发出声响的时候,从他的右边跑来了一个人,脚步凌乱,慌里慌张的。
这人刚跑到陈近文不远处,就听见前后都有动静儿传来,被吓得紧张的背靠着围墙。
随着两边的脚步声靠拢并减缓,陈近文也看清楚了,从左边来了三个人,右边则是来了四个人。
右边那领头的人身形高壮,脑袋也特别的大,显得很是魁梧,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而左边这领头的虽然身型看着有些消瘦,但行动之间,却颇章法,貌似也不是个易于之辈。
这两伙人都默契的在彼此相隔五六米远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刚好又把先来那人夹在了中间。
想来,这个距离就是他们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吧。
陈近文虽然躲在阴影里的围墙上,又是居高临下。
但他心里此时却是暗暗叫苦,因为他其实也算是处在了这两伙人之间,同样也被包围着。
只是他现在还没被下面那些人发现而已。
两伙人的对峙场面,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但他还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就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此时最紧张的当属中间那人,他紧贴着围墙,惊慌失措的左右张望,还想高声呼救。
不过右边四人中突然窜出了一个瘦子,瞬间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肚子,并低声喝道。
“别叫,小心老子剌了你的肚子。”
靠墙那人的声音一下就卡在了嗓子里,只发出了一声变了音的‘救’字。
见对方被吓住,真的不敢开口了,瘦子也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