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他见刘光天被抬出去后,心情很是复杂的看了看刘海中。
又看向了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二大妈,叹了一口气后,他才说道。
“老刘家的,赶紧带着钱跟上去啊,光天看病要紧。”
他是真有些无语了,刘家两口子这爹妈当的,怎么感觉像是一点都不在乎儿子的腿啊?
二大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坐着的刘海中。
刘海中冷哼了一声后,把头偏向了一旁,也不言语。
二大妈这才回房间去取了点钱,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易中海见她跟了上去,然后也去到门口,对着陆续聚集起来的邻居们说道。
“大家先散了吧,啊,回去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没什么事儿了。”
邻居们见他赶人了,倒是没有再强行留下的意思。
反正被打的对象刘光天已经被送走了,刘家此时应该也没啥热闹可瞧了。
不过后来的邻居还是好奇的打探起了情况来。
因为他们只知道刘光天被打断了腿,但并不知道原因。
这一打探不要紧,有知晓具体情况的后院邻居,便低声把傍晚陈近文找上刘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这样,刘海中大发雷霆,并亲手打断儿子腿的原因才被暴露了出来,并迅速传到了各个邻居的耳中。
邻居们在佩服刘海中果决的同时,也纷纷指责起了刘光天来。
人家仨孩子赖以生存的本事也要去强抢,这跟强盗有何区别?
更何况大家还是同住一个院子的邻居呢。
不说要你去帮助人家一下吧,但也不能这样欺负别人吧?
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如此一致的谴责刘光天的行为。
至于邻居们私底下的想法,那就只有各人自己才知晓了。
等邻居们都散去后,易中海才回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
他递了根烟给刘海中,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刘啊,你今天这又是干嘛啊?怎么突然下这么狠的手?
要知道虎毒还不食子呢,光天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吗?非得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还不知道刘光天到底做错了什么,但他觉得,不管是为什么,刘海中也不该下这么狠的手。
老子打断了儿子的腿啊,这得是多狠的心啊。
不过他说的话是劝解,也是好意,但口气中却带着点埋怨和教训。
这让本就觉得丢人的刘海中,更加的不爽了起来。
“哼,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刘海中一不爽,说话就蛮横了起来。
虽然他觉得自己教训儿子的理由充分,但起因可是自家的丑事儿。
即便是已经瞒不住院里众邻居了,但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可能自爆家丑。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易中海呢。
再说了,他自己养育了三个儿子,还有一个中专毕业的‘干部’。
此时面对没有子女的易中海,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与对方,讨论如何教育子女的问题。
“老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光天他是你儿子,但他也是个人啊?
他怎么说也是你的血脉,你们之间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教育一下不就行了,非得打断他的腿才行?”
易中海本身因为没有孩子,就比较羡慕院里那些人丁兴旺的住户,刘家因着有三个儿子,更是其中之一。
此时他见刘海中有了儿子而不知道珍惜,颇有点痛心疾首的感觉。
“哼,他做错了事,我这个当老子的,不该教育吗?不该打他吗?
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
原本在刘海中的眼里,老子教育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他现在听着易中海的意思,像是自己还教育错了似的,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你……老刘啊,我不是说你不该教育,我的意思是你不该下手如此的狠啊。
孩子做错了事,咱们这些当长辈的,慢慢教育,慢慢引导就是,再怎么也不能往极端走啊。
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吧。”
易中海也看出了刘海中的不耐烦,而且他自己也不想再继续劝解下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实话,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个管事一大爷的头衔,他才懒得理刘家的家事呢。
反正他现在已经尽到了一大爷的责任了,听不听,那就是刘海中自己的事情了。
对于易中海的离开,刘海中根本就没有在意。
因为他心里此时还是在担心着刘光天的腿的。
别看他平时对刘光天打骂的厉害,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
即便是他刚才嘴上说的不甚在意,但他内心的感觉却是骗不过他自己。
烦躁的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之后,突然瞟见了桌上那个陈近文的烂书包。
他心里又郁闷了起来,自己虽然已经教训了刘光天,但这事儿明显还没解决完呢。
他必须得把陈家那小崽子安抚下去才行,不然这事儿再闹起来的话,出丑的还是他刘家人。
假如不能让陈家人满意,对方再闹得大一些,万一要是被街道办知道了,刘光天少说也得被拉去关上几天,教育一顿。
而他自己也会给街道那边的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琢磨了一会儿后,熄灭了烟头,便直奔前院而去,径直敲响了阎家的门。
“老阎,开下门。”
此时屋里的阎家人正在开饭前会议,即讨论刘家的事情。
阎埠贵也正借此教育子女们不能行差踏错,听到敲门声,他便制止了家人的议论,赶紧过来打开了门。
“是老刘啊,我听说你把光天的腿给打折了……”
“你先别说这个,老阎啊,你家里还有书包票没?能换给我一下吗?”
刘海中直接打断了他的询问,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书包票,也叫书包券,一般来说是由街道,或者学校统一发放给有学生的家庭使用的一种票据,但这个票却不是每年都会有的。
而有一些工厂或者单位,也会发放一部分给工人,用买来的书包装工具等,比如电工就是。
这东西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像陈近文,之前由于没有书包票,也就只能用布缝制一个书包。
刘海中刚才在家里想来想去,此时四合院里能有这玩意儿的,应该也只有当老师的阎埠贵了。
他可是知道,以阎埠贵贪小便宜的作风,家里肯定是有从学校昧下的书包票,所以才找上了门。
“嗯?书包票?有倒是有,可老刘你也知道,这票吧……”
刘家今天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阎埠贵脑子一转,就知道了刘海中的意图。
但他并没有直接大方的给出来。
他与刘海中几十年的交情,虽然不至于用一张书包票拿捏刘海中。
但是以他雁过拔毛的性格,肯定也不愿意这么轻易的给出来了。
“我出五毛钱,老阎,换给我一下吧。”
刘海中知道阎埠贵死爱钱的性格,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出了价格。
“行,那你等等,哎,要不是看在你老刘的份上,这票我怎么也不会拿出来的。
要知道这可是我打算给我家丫头换新书包呢。”
阎埠贵同意了下来,但嘴里还是假惺惺的说是专门卖了刘海中面子。
其实书包票这种东西吧,对一般的家庭来说,并不是必须要的。
因为好多家庭都像陈近文之前那样,自己缝制书包。
所以一张书包票能换来五毛钱,对阎埠贵来说,已经很划算了。
再说了,这票还是他免费从学校得来的呢,又没花成本。
既卖了刘海中人情,又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行,老阎,这份情我记下了。”
刘海中敷衍着说道。
阎埠贵随即进屋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张票来到门口,递给了刘海中。
刘海中也麻利的掏出了五毛钱递了过去。
阎埠贵乐呵呵的接过钱,正想再问问刘家刚才的事情。
不过刘海中换到了票,也没心思跟阎埠贵再瞎扯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直接离开了。
阎埠贵倒是没有因为他的直接离开而生气,反而还美滋滋的回到了饭桌前,宣布开饭。
“准备吃饭吧。”
“爸,你刚说准备给我买个新书包?现在票没了,啥时候再给我买啊?”
九岁的阎家小女儿阎解娣吃着饭,问了起来。
“买什么买,你的书包不是还好好的吗?”
阎埠贵直接否定了刚才跟刘海中的说辞。
他刚才只是把阎解娣当成了借口,想抬高书包票的价值而已,并不是真打算给阎解娣换书包。
“我的书包都用了几年了,也快要坏了。”
阎解娣不甘心的说道。
“坏了就让你妈给你缝一下就是,一个书包要两三块呢,你妈缝补一下就值两三块,这样划算的多呢。
听话啊老幺,等我下次弄到票了,再优先给你换。”
阎埠贵耐心的劝说了起来,还一杆子给支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阎解娣不甘心的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下去。
“对,解娣,我一会儿就给你缝一下,保管不耽误你明天上学。”
三大妈也夫唱妇随的安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