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此时并不知道邻居们在议论他相亲的事儿,而且他也根本没心思去在意别人的议论。
因为他此时的心情格外的不爽。
即便是他再怎么自我感觉优秀,再如何安慰自己说,不愁找不到媳妇。
亦或是他再怎么指责冯秋兰眼瞎,嘀咕着埋怨周媒婆不靠谱,没介绍对人。
这些都洗不掉,他刚刚被人家姑娘当面直说瞧不上的难堪结果。
而且让他更加气愤的是,他从始至终,连这个冯秋兰长什么样儿都没看见,就被人家给嫌弃上了。
傻柱感觉,自己是被这虎娘们侮辱到了极致。
这让自诩在四合院年轻一辈儿里还算个人物的他,如何能受得了呢?
用稍显正规点的话来说就是,他在这方面有点玻璃心,被人姑娘一下子给整破防了。
傻柱在屋里来回踱了一会儿步,心里的气越来越盛,可他又想不到办法去缓解这种憋屈的心情。
他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追出去找到那冯秋兰,再嘲讽对方一番,或者打对方一顿。
先不说他追不追得上,找不找得到人家的问题。
就是他自己那点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他那样干。
他傻柱可是以纯正的京城爷们儿自居,拳头是根本不可能对着女人出手的。
而对于周媒婆,他也就只敢嘀咕两句,或者像刚才那样埋怨一下就是极限了。
他可不敢过分的去得罪人家。
毕竟他是知道周媒婆那嘴巴的厉害的。
不说以后还靠不靠她介绍对象的问题,就是人家出去嘴随便一歪,多嘀咕两句,就有的他受了。
而且到时候他还没法去找人周媒婆理论。
傻柱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又憋屈的难受,在屋里跟驴似的转了好几圈。
他突然看见了案板上那条鱼,气儿就更甚了。
这鱼虽说是他和陈近文以‘礼尚往来’的名头弄来的。
可在他眼里,那种方式跟物资交换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他觉得这个说法不过是陈近文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
起初的时候吧,他还想着反正这鱼相亲要用,就不计较那点油的事情了。
可现在亲没相成,鱼也就用不上了。
傻柱就觉得这个事儿得找陈近文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他倒是没想过要直接动手打陈近文一顿。
他的拳头可不止不会对着女人出手,也是不会对陈近文这种小孩子出手的。
况且陈近文那小子也虎得很。
他也怕真把这小子逼急了,这小子再拿刀跟他拼的话,那事情可就闹大了,到时候也不好收场了。
所以他现在只是琢磨着,如何让陈近文心甘情愿的补齐那点差价,亦或者把多的那点油给拿回来。
不然他心里始终有点不平衡,或者说吃了亏的那口气实在有点咽不下去。
傻柱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把刚才的憋屈转移到了陈近文的身上,想以此宣泄心中的不痛快。
他反复琢磨了好一会儿,却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让陈近文就范。
毕竟他以前一般都是习惯于直接动手,而且针对的还是大人。
现在让他去针对一个小孩子,还是在不能动手的前提下,这就让他有点为难了。
到了后面,他索性决定,就这么直接找陈近文摊牌,看那小子要如何狡辩。
被傻柱惦记着的陈近文,此时还在冰面上捕鱼呢。
他丝毫不知,昨天只是坑了傻柱一点油,就会被傻柱给迁怒上。
毕竟在他看来,礼尚往来的事儿,也算得上是你情我愿,而且已经结束了,哪儿能再找后账啊。
他现在都已经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到了下午约定的时间,陈近文等来了周明峰。
今天周明峰并没有带粮食来,而是又带了一些瑕疵布。
陈近文对此也无所谓,反正这玩意儿他是不嫌多的。
即便是暂时不用,只放在空间里占着位置也不怕,因为这东西现在可是紧俏货。
不仅是他自己家里缺,其他人家也缺的很。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布也可以当成是一种可交易的货币了。
拿出去交换的话,至少比他的鱼,会更加受到大家的欢迎,并且能换取的物资也会更加稀缺。
所以他直接全收下了。
告别了周明峰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东城那边,与王成福完成了第二次交易,然后才施施然的往四合院走。
他现在不用去走街串巷了,回家的时间倒是宽裕了许多,也早了不少。
等陈近文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时间也才五点过一点点。
他刚跨进中院,傻柱就一下子窜了出来。
“陈老三,你站住!”
“嗯?”
陈近文看着来势汹汹的傻柱,应激反应下做出了防备的姿势,随即又稍微放松了一些。
因为他觉得,傻柱应该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的,尤其此时还是在院子里的情况下。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的放松,他还是随时准备躲避或者反击,以防傻柱犯浑。
“陈老三,昨天你用鱼换我一斤油的事儿,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
傻柱凑近了,低声严肃的说道。
“啥意思?咱们俩不是礼尚往来吗?什么时候又变成换了?你可不要瞎说啊。
还有啊,我需要交代什么?交代鱼要怎么收拾,怎么做?
我想这就不必了吧,你可是国营厂的大厨呢,难道还要我一个孩子教你?”
陈近文直接开启了胡说八道模式。
他心里明白,傻柱这是反应过来了,想找自己麻烦呢。
不过事儿已经完结了,双方都是自愿的,此时傻柱要想反悔,他是断不能答应的。
“嘿!你小子,别踏马跟我胡咧咧,我还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鱼吗?”
傻柱见他居然扯到怎么做鱼上,有些气乐了。
“那不就得了,你既然会做,我就不用交代你什么了。
行了,你赶紧回去做鱼吧,我也要回去了,这天儿怪冷的。”
陈近文说完,立马侧身往一边,躲开了傻柱的拦截,准备直接离开。
他想借着打马虎眼的功夫,摆脱傻柱的纠缠。
“哎哎,等会儿,你小子别走,我们的事儿可还没说清楚呢,你可别想跑。”
傻柱见陈近文要溜,赶紧制止。
油的事儿还没说清楚,他可不能就此放过这小子。
“傻柱,我告诉你,你这么拦着我,可是以大欺小了啊,你还是个爷们吗你?”
陈近文见躲不过,又不可能跟傻柱硬碰,只得拿话语激他。
以免这货一冲动,揍自己一顿的话,那可就划不来了。
“切,你小子可别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坑了我的油,我现在可是找你要说法呢。”
傻柱再次提起了油的事情,还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啥意思?我啥时候坑你油了?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陈近文故作迷惘的说道。
“陈老三,我说你小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这里跟我装糊涂啊?
你只用六斤多的鱼,就换了我一斤油,你这还不是坑我吗?
我可告诉你,你今儿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要么咱们再换回来,要么你把差额找补给我。
否则的话,你可别怪我傻柱不讲规矩了啊。”
傻柱看了眼四周,见没人,便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末了还故作威胁了起来。
陈近文奇怪的看了一眼傻柱,这厮现在居然想换回来?
这说明鱼还没用,或者说不会用了,那岂不是说他的相亲黄了?
想到这里,陈近文就反应过来了。
傻柱肯定是因为黄了相亲,找不到人撒气儿,才调过头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觉得有些晦气,早知道这样,昨天就不给鱼给傻柱了。
想通了事情之后,陈近文也有些不痛快了。
自己这明显是被连累了啊,如此也就更不能遂了傻柱的意了,当下他就开始了反驳。
“我说,你送我油,我送你鱼的事儿,这是礼尚往来,你现在居然要反悔?
你还是不是京城爷们?这是你傻柱能干出来的事儿?”
“甭扯别的,京城爷们又怎么地,吃了亏还不能找补回来吗?
再说了,咱们那明明就是交换,你还扯什么礼尚往来啊,哼。”
傻柱现在一心想出气儿,也根本不认礼尚往来的说法了。
“切,你说是交换就是交换了?
我可不认,随你怎么说,我们之间都是礼尚往来。
还有啊,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爷们?
说出来的话都能不认,这跟吐出来的口水,再舔回去有什么区别?”
陈近文死抓着是礼尚往来,坚决不承认是交换,还嘴毒的讽刺了起来。
他一直提礼尚往来,这让傻柱有点挂不住了。
虽然傻柱很不想承认,但当时他为了拿到鱼,也确实是认可了陈近文的这种说法的。
现在被反复提及,他也是有点底气不足了。
不过他的气儿还没撒出来,此时见自己说不过陈近文,就有些恼怒了,便蛮横的说道。
“甭扯那有的没的,你小子现在赶紧把油给我换回来,不然当心我真揍你啊。”
说着,傻柱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陈近文连忙后退了一步,并准备随时掏出刀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垂花拱门那边传来。
“哟哟哟,傻柱出息了啊,要以大欺小,欺负小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