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文在铁匠铺将手弩的事情处理好后,便直接离开了。
这事儿有了眉目,他也算是去了一件不小的心事。
其实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的顺利。
原本他还以为需要多询问几个铁匠铺,跟那些师傅来回拉扯一番,才会有人愿意接他这个活儿呢。
没想到,他找的第一家就直接应承了下来。
至于价格的问题,陈近文虽然当时有点惊讶,但他其实也并不是很在意。
就如他所想的,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个前提下,即便是络腮胡刚才开价五十,甚至六十,他也是会答应的。
主要是他并没有介绍信,完全是属于私人私下定制。
有人愿意帮他打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又岂会在乎什么价格啊。
刚才那络腮胡铁匠估计也是猜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开口要了个高价。
毕竟二人刚才的一番谈论之中,都默契的没有提介绍信的事情。
这也恰恰印证了陈近文之前的一些猜想。
虽然在这个时代的明面上,很多东西都管控得十分严格,措施也很是到位。
但这些措施,始终是控制不了所有的人,以及那些私下交易的。
就比如刚才的铁匠铺,一般的小东小西的,估计人家会要求出示介绍信或证件什么的。
但遇到手弩这种价值较高的物件时,谁还管你介不介绍信啊,肯定是先把钱挣了再说。
不然那些小偷,街溜子什么的手里拿的刀具,还能是什么正规渠道得来?或是他们自己亲手打的不成?
陈近文发散着杂乱的思绪,来到一个居民比较集中的片区后,摸出手表看了看时间。
发现才四点半多一点,便决定先卖点鱼再回去。
马上就要花三十块钱出去,他怎么着也得回点血才行。
找了个无人胡同转了一圈,他出来的时候,便拎着两条鱼晃荡了起来。
也确实如陈近文之前所料,过年后,普通百姓对鱼的需求更加克制了。
从昨天和今天的情况就可以明显看的出来,眼馋的人挺多,但上前来询问的人就比较少了。
不少人还因为价格的问题,直接就选择了放弃。
好不容将两条鱼换出去以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五点多,陈近文也没打算再继续了。
他准备去街道办转转。
之前的几天因为是过年,加上这两天他一心都在手弩上,都没有往街道办送过鱼。
所以他今天还专门多带了两条过去。
刘玉凤看到他挎着鱼进门的时候,乐的眉开眼笑。
“小陈啊,你可算是来了。”
“嗯?怎么?刘姨,您这边找我有事儿?”
陈近文有些奇怪。
“呵呵,事儿倒是没有,就是比较想念你抓的鱼了。
你年前给我们送来的鱼,我们分发给贫困户以后,工作都好做多了。”
年前陈近文给他们送的那些鱼,除了街道办工作人员各自分了一部分之外。
剩下的都被他们发放给了街道内家庭比较困难的群众,得到了老百姓们的一致认可。
当然,领导的夸赞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所以她见着陈近文再次送鱼过来,才显得如此开心。
“怎么的刘姨,就我抓那点鱼,作用那么大呢?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陈近文有点小惊讶。
他可是知道,他之前往街道这边送的鱼,说起来其实并没有多少。
现在刘玉凤把那点鱼的作用这么夸大,合适吗?
“哈哈哈,怎么没那么大作用啊,姨还能骗你个小鬼不成?”
刘玉凤乐呵呵的说道。
“是啊,小陈,你还别不信,我们对困难家庭的帮助,让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着想的,所以也都比较配合我们的工作呢。”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笑着接了句话。
街道其实并不只是送了那点鱼,当然还送了别的一些物资的。
刘玉凤他们此时夸夸陈近文,一来确实是想感谢他一下,好歹鱼也是肉嘛。
二来嘛,也是闲着逗逗小孩了。
对此,陈近文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行了,走吧,咱们称鱼去。”
闲聊了几句,刘玉凤三两下处理好手里的活儿,随后就带着他去完成了鱼的手续。
陈近文也再次收获了几块钱。
临走前,刘玉凤再次叫住了他。
“对了小陈,忘了给你说个事儿。
年前那次你勇敢站出来找公安的行为,原本领导那边,是准备大张旗鼓的表扬你一下的。
不过被我建议取消了这个表扬,你不会怪我吧?”
刘玉凤说起了年前公安和巡逻队共同围捕小偷的事情。
陈近文听到这里是真有点诧异了。
他当时本身就没起到多大作用,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会得到什么表扬。
此时听刘玉凤这么说,他才反应过来,街道这边看来是真的想过要表扬他的。
“小陈啊,那次围捕的可都是犯罪分子,我觉得如果大肆宣扬的话,会对你们姐弟不好,怕引来某些漏网之鱼的报复,所以我才会建议取消的。”
刘玉凤怕他不理解,继续解释道。
“刘姨,没什么的,本来那次我就没帮上什么忙,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什么表扬的。”
陈近文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这个情他必须得领。
再一个来说,他本身也不想那么高调。
所以表扬不表扬的,对他来说,是真的无所谓。
而且他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样看重荣誉。
“嗯,行,你明白就好,快回家去吧。”
刘玉凤见他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也放了心。
“成,刘姨,那我先走了。”
陈近文告辞后,便直接离开街道办,往四合院走去。
当他回到四合院后院的时候,却发现许家屋里传出了陌生的声音,听着也比往常热闹一点。
不过由于他家是关着门的,陈近文也不知道许家屋里是发生了什么。
也没费心思去琢磨,便直接回了家。
“姐,今儿许家干嘛呢?”
陈近文拿出鱼的空档,随口问了起来。
“哦,也没啥,之前三大爷不是让大茂哥他们请一顿结婚的见证宴嘛,就是今天晚上要办呢。”
陈芳每天基本都是在家里,所以她也确实知道许家今天的事儿。
“哦。”
陈近文知道是这事儿后便没了关注的心思,毕竟这顿饭是肯定跟他们无缘的。
当然了,他也没想过要吃上许家的这顿饭。
隔了一会儿,陈芳便开始做起了晚饭来。
等他们准备吃饭的时候,院子里便热闹了起来。
听声音,是许大茂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招呼易刘阎几位管事大爷,以及其他几位在院里还算是有点名望的老一辈儿。
之后许家就传出了高谈阔论的交谈声,以及一些酒席对话,听起来甚是热闹。
吃过饭以后,陈近文闲着无聊便帮着陈芳糊起了火柴盒。
没过多会儿,他们家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陈芳,我能进来吗?”
是娄晓娥。
陈近文主动过去开了门,只见娄晓娥笑盈盈的站在门口,随后便自然的走了进来。
“我家里太吵了,到你们这边来玩一下。”
娄晓娥进屋的同时,也解释起了过来的原因。
确实,此时许家那边吃席的人也许是喝酒上了兴,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陈近文关好门,回到火炉子边上,却见到陈芳和娄晓娥交谈得颇为融洽。
而且娄晓娥还帮着陈芳糊起了火柴盒。
这就让陈近文有些纳闷儿,她们二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熟了?
要知道陈芳可不是个擅于交际的人,娄晓娥也才住进来没几天呢。
而且她们两人的出身成长环境相差巨大,应该是没啥共同语言的呀。
陈近文倒是没有想过,娄晓娥会算计自家什么,毕竟傻娥子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况且自家也没啥可让人千金大小姐算计的。
想不明白的陈近文索性便不去思考,而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糊火柴盒,听她们说话。
八点多的时候,院子里逐渐喧闹了起来。
陈近文听出来了,是去许家喝酒那些人的家人来接他们了。
不过听话语,貌似都在责怪他们喝多了。
突然,一个剧烈的呕吐声音响了起来。
随后就是一声怒吼。
“阎埠贵!!”
三大妈的声音透彻而尖锐。
没等她继续说话,周围又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呕吐声。
听见这些声音,屋里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也感觉有点恶心。
陈近文忍不住站到窗子边看了一眼,却发现此时的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了。
除了易中海和另外一个人正晕晕乎乎离开外,其余在许家喝酒的人都在弯腰呕吐。
他们的家人一边扶着,一边在帮忙捶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指责他们。
看着如此‘宏大’的场景,陈近文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娄晓娥。
“你家今天到底准备了多少酒啊?”
“我不知道啊。”
娄晓娥神情有些茫然,因为她根本就没关心过酒的问题。
陈近文无语,也不想再看外面的恶心场景了,便回到了火炉子边上。
没过多会儿,后院又呼喝着来了不少人,扶人的,大妈们骂人的,铲炭渣扫地的,整个后院反正是杂乱不堪。
纷纷扰扰了好一会儿,后院才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