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清楚。”
秦淮茹思索着道：“就是觉得吧！他们几家人的关系，好像好的有点儿过了。
你说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凑一块儿的，好歹也能说的过去。
那你说他们屋儿里的那几个人，怎地也老往一块儿凑呢？”
“就这？”
“对呀！这还不奇怪吗？”
“哼哼！”
刘清儒轻笑了两声道：“这能算啥怪事儿呀？他们几家往一块儿凑，
那肯定是又在商量分配物资的事儿了呗！”
“我琢磨不是。”
秦淮茹摇了摇头否定道：“再说了，这才刚七月份，哪儿来的物资让他们分配的呀？”
“行了，你操这份儿闲心干啥？”
刘清儒站起身来道：“我去找个凉快地儿躺会儿去。”
秦淮茹望着刘清儒离去的背影，一对好看的眉头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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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灰瓦屋顶染成蜜糖色时。
易中海手里摇着蒲扇，慢悠悠地晃到了何雨柱家的门口。
蹲在自家门槛上的何雨柱，虽然嘴里正啃着窝头，但他的神思却不知飘向了哪里。
粗粝的玉米渣子粘在他的嘴角，混着汗珠子亮晶晶的。
“柱子，吃上了？”
易中海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长辈特有的温和。
“啊，对！”
被突然打断了思绪的何雨柱，多少有些魂不附体。
易中海往门框子上一靠，目光落在何雨柱手里的半个窝头上，眉头不由得轻轻蹙了一下。
他的语气声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食堂里，就没剩下点儿汤汤水水儿的？”
何雨柱使劲咽下了嘴里的窝头，喉结滚了滚才回道：“嗨！瞧您这话儿问的。
您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会儿的打饭师傅们，谁的勺子上还不得挂杆秤的呀？
谁手里的勺子要是敢多抖一下，那都有可能算做是挪用公物了。”
说完话后，他把手里的一点窝头和碎屑，一股脑的都给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易中海慢悠悠的扇着扇子，一双眸子明灭不定，这里瞅瞅那里瞧瞧的。
“您吃过了？”
腾空了嘴巴的何雨柱，这才有空闲问了一句。
“嗯！”
易中海点了点头，就像是不经意间的随口说道：“头两天儿，
我跟你谭姨俩，又去西厢房看了两眼儿东旭，顺便也跟小凤聊了几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很是隐晦的观察了何雨柱两眼。
果然，只要一提起薛小凤来，何雨柱的腰杆都不自觉地挺首了些。
“唉！”
易中海叹息了一声接着讲道：“她才多大个年纪的人呀，就这么白白当了个寡妇，
也是怪难为她的了，她这每天儿又要出去上班儿，回来了还得又当爹又当妈的，
操心几个没长大的孩子，你肯定也都是瞧见了，她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咋过的？”
“嗯！”
何雨柱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薛姐这些日子以来，确实过得不容易。”
易中海使劲得晃荡了几下手里的蒲扇。
说话声都带上了些许情绪的道：“你谭姨问她说，
你一个人这么里外忙活的，也太熬人了些。”
他用粗糙的拇指着门框子，声音有些感性的问道：“你猜她是咋说的？”
“这…这我哪儿能猜到呀？”
何雨柱把手掌按在了粗布衣襟上，使劲的擦拭着手心里的汗。
易中海忽然停下摇蒲扇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像是在回味当时的场景。
“她当时正给棒梗补裤子呢，那裤子上的补丁吆！都己经摞了好几层了。
她抬头冲你谭姨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块儿。”
“那她说啥？”
何雨柱的声音比刚才急迫了几分。
他按在衣襟上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粗布被捏出几道深褶来。
“她说，师娘！这都是命啊！”
易中海像是在复述一般，煞有其事的道：“这天底下呀，
哪儿有带着孩子的寡妇，能有好日子过了？再难不也得撑着吗不是？”
“她还说。”
易中海的声音压得更低沉了些。
“孩子们都还小，他们还都指望我这个当娘儿的呢。”
何雨柱的目光，不知是什么时候看向的西厢房。
他拳头紧握，脸颊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而下。
瞬息之间，砸在了他脚下的青石板上面，洇出了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来。
易中海瞅着他泛红的耳根，慢悠悠地摇起了蒲扇，
扇叶带起的风里混和着一股股汗腥味。
“柱子，有些话儿不好明着说，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成。”
易中海悠悠的加重了些语气的道：“咱这院儿里的有些个人呢，心思不正，目的不纯。”
前院东厢房的屋门旁，竹椅在廊檐下‘吱吱呀呀’的晃荡着。
刘清儒光着膀子，身上沁出的薄汗被穿堂风一吹，泛起了细碎的凉意来。
他微眯着眼眸，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
扇尖的每一次摇晃而过，都像是要把最后的几缕斜阳，扫得更碎一些。
此时院角的老槐树蝉鸣声正盛，声浪裹着热烘烘的土腥气涌了过来。
但他却好似无觉般，依旧悠然自得的哼着小调。
他躺椅旁边的小桌子上，摆放着凉茶壶和茶杯。
一缕缕淡淡的茶香味，随着蒲扇的每次摇动，都会被带动着西散而开。
旁边耳房和院子里孩子们的笑闹声，还有屋子里几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声。
都是能让他如此沉醉的因由。
“嗒嗒嗒！”
一阵跑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刘清儒连眼眸都不用抬，就听出是自家闺女来了。
“爸！给您！”
八岁多的刘春燕，悄咪咪地往刘清儒的嘴里，塞进去了两颗花生米粒。
刘清儒很是自然的接受，并开始咀嚼了起来。
小丫头也不等刘清儒的夸赞，‘嗒嗒嗒’的又跑开了。
“哼哼！”
刘清儒心里乐开花了的哼笑了两声，心里不由得感叹：“还是小棉袄贴心啊！”
天色渐渐淡成了个鸭蛋青，屋檐角上的月牙儿也开始冒尖了。
竹椅依旧在摇晃着，屋子里的私语声也己是微不可闻了。
“哒哒！”
陶小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轻声说了句：“铁柱！我回了啊！”
她说着话的同时，还用她的腰位，轻轻蹭了一下刘清儒后，脚步不停的一扭一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