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经久不息。
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车间的屋顶。
何雨柱，在这一刻，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焦点，光芒万丈。
他站在那里，接受着所有人的膜拜和赞美，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杨厂长满面红光地走下主席台，亲自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小何！干得漂亮！你又一次，给我们全厂职工，上了一堂生动的技术课啊！”
他用力地拍着何雨柱的肩膀，眼中的欣赏和喜爱，毫不掩饰。
“冠军的奖励，那套两居室，非你莫属！”
“等会儿我就让后勤去办手续，明天你就能拿钥匙！”
“谢谢厂长。”何雨柱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一旁的李副厂长，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何师傅技术高超，这个冠军，实至名归，实至名归啊……”
他现在只想让这场该死的比武赶紧结束。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然而，何雨柱，显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就在李副厂长准备宣布比赛圆满结束，然后溜之大吉的时候。
何雨柱举起了手。
“等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切开了全场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都很疑惑，冠军都拿到手了，他还有什么事？
杨厂长也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小何，你还有什么事吗？”
何雨柱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
一抹冰冷而又充满了杀气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
而是转身走回自己的机床，将那块被他加工剩下的，布满了坑洞和崩痕的边角料，拿了起来。
然后，他走回场中央，将那块废料，高高举起，展示给所有人看。
“各位领导，各位工友。”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车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能拿到这个冠军，除了靠我自己的技术之外。”
“我最应该感谢的，是某些人。”
“是他们，费尽了心机，为我准备了这么一块‘与众不同’的，‘特殊’的加工材料。”
“大大地增加了这次比赛的难度，和趣味性。”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材料有问题？”
“难道有人在比赛中搞鬼？”
“我的天，这可是颠覆性的生产事故啊！”
工人们的议论声，像潮水一般涌起。
杨厂长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鹰。
他何等精明，立刻就听出了何雨柱的话外之音。
“小何！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严厉无比。
在工厂的技术比武中搞小动作，这己经不是简单的作风问题了，这是在动摇整个工厂的根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李副厂长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两腿开始不自觉地发软。
许大茂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就想往人群后面缩。
何雨柱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然后，他指着手中那块废料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他特意保留下来的，细小的钻孔，和内部材料的断层。
对所有人说道：“大家请看。”
“这块钢材的内部，被人为地掺入了高硬度的碳化钨粉末。”
“这种手段，极其阴险。从外表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只有在加工过程中，当车刀碰到这些地方时，才会瞬间崩刃，导致工件报废。”
“我相信，厂里的痕迹鉴定专家，只要看一眼这个被巧妙封堵过的钻孔，应该就能看出点门道吧？”
轰！
这番话，就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的头顶炸响！
竟然是真的！
竟然真的有人，用了这么卑劣无耻的手段，去陷害何雨柱！
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这是对技术的亵渎！
这是对所有参赛者的不公！
这是对整个轧钢厂的挑衅！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查！必须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工人们群情激奋，纷纷怒吼起来。
杨厂长的脸，己经铁青。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人群中扫视着，寻找着那个心虚的鬼。
李副厂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他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何雨柱！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有人故意破坏，而不是材料本身的质量问题？”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试图把水搅浑。
然而，他面对的，是开了上帝视角的何雨柱。
“证据？”
何雨柱冷笑一声。
那笑容，在李副厂长看来，如同魔鬼的微笑。
“我当然有证据。”
他将那块废料，递给了一脸严肃的保卫科长。
然后，他伸出手指，遥遥地，精准地，指向了正准备开溜的许大茂。
“第一个证据，就是他！”
唰！
全场上千道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集中到了许大茂的身上。
许大茂吓得一个哆嗦，差点瘫倒在地。
“我……我不是……我没有……”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何雨柱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他开启了【鹰眼观察术】的回溯功能，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昨晚许大茂在仓库里的所有动作。
他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缓缓说道。
“昨晚深夜，十一点二十三分。”
“我亲眼看到，放映员许大茂同志，鬼鬼祟祟地从材料仓库里溜了出来。”
“他的袖口上，还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和一些特殊的冷却油。”
“我相信，只要化验一下，就能知道，那是不是碳化钨粉末，以及是不是我们车间机床专用的冷却油。”
这话一出，许大茂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时间都说得分毫不差！
难道他昨晚……就在现场？
许大茂的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惨白，汗如雨下。
而何雨柱的致命一击，还没有结束。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惊恐万状的许大茂身上，移开。
然后，落在了主席台上，那个己经摇摇欲坠的，李副厂长的身上。
“至于这幕后的主使嘛……”
何雨柱的声音，拖得很长。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李副厂长的心上。
“我不敢乱猜。”
“我只是有点好奇。”
“李副厂长。”
何雨柱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刺穿人心。
“您今天早上开全厂大会的时候，右手食指上，好像有一道被金属毛刺划伤的，新的伤口，对吧？”
“您能不能解释一下，您一个管后勤的领导，是怎么会，被这种只有一线钳工才会接触到的金属毛刺，给划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