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挂钟敲过凌晨两点,陆烬辞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留下一圈焦黑的印记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地看着玄关那盏亮着的灯
那是他以前怕沈砚之晚归看不见,特意留的,可现在,这盏灯只照亮了他一个人的落寞
空气里空荡荡的,连沈砚之残留的信息素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他自己那股颓败的雪松味,
原来被抛弃是这种滋味,心脏像被挖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他以前总以为沈砚之离不开他,现在才明白,是他离不开那个总爱跟他斗嘴、却会在深夜为他留灯的人
而另一边,酒店房间的门被轻轻带上,萧喆的手还牵着沈砚之的手腕,掌心温热,带着点酒气的呼吸拂在他耳边:“砚之哥,你脸好红……是不是喝多了?”
沈砚之确实有点晕,今晚萧喆父母开了瓶珍藏的红酒,他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加上期临近,身体里那股熟悉的燥热正一点点攀升
他靠在门板上,抬眼看向萧喆,少年的眼神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带着点担忧,又有点克制的渴望
“有点热。”沈砚之低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萧喆的目光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又克制地收了回来,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去给你放冷水……”
“不用。”沈砚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Omega的信息素在酒精和期的双重作用下,带着点甜腻的蛊惑,丝丝缕缕缠上萧喆的气息,“陪我坐会儿。”
萧喆被他拉着坐到沙发上,沈砚之靠得很近,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他本身清冽的气息,像勾人的藤蔓
少年的薄荷香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带着Alpha对Omega期的本能反应,却被他努力克制着,只是轻轻环住沈砚之的肩膀:“砚之哥,你是不是……期到了?”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汲取着那点能让他安心的凉意
这几天身体本就敏感,加上今晚在萧家感受到的温暖,又喝了酒,心里那点压抑的情绪和生理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让他格外想依赖点什么
萧喆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后颈,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道,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在哄易碎的珍宝:“别怕,有我在呢。要不要……我帮你?”
沈砚之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汽,看得萧喆心头一跳
他知道沈砚之以前在国外期过得有多难,此刻看着这人卸下所有防备的样子,心里又疼又痒
他慢慢低下头,鼻尖蹭过沈砚之的脸颊,试探着问:“砚之哥,我可以亲你吗?”
沈砚之没有推开他
这个默许像一道开关,萧喆再也忍不住,吻轻轻落了下去,带着点酒气的甜,又带着少年人小心翼翼的珍视
沈砚之的回应很轻,带着点情动的颤抖,身体里的燥热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点燃,Omega的信息素彻底放开了束缚,像温水里化开的糖,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萧喆被他勾得气息不稳,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却依旧克制着不敢太用力
只是在他耳边低喃:“砚之哥,你真好……我会对你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沈砚之闭上眼,把脸埋在萧喆颈窝,闻着那股干净的薄荷香,暂时忘了陆烬辞,忘了陆家的算计,忘了那些难熬的日夜
酒精和情动让他暂时沉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交缠的两人身上,暧昧又缱绻
而那栋空旷的别墅里,陆烬辞还在对着一盏冷灯,品尝着他亲手种下的苦果
晨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斜斜照进来,落在沈砚之的手臂上。他动了动指尖,目光扫过胸前那片暧昧的红痕,指尖轻轻拂过,那里还残留着昨晚的温度
脑海里闪过零碎的片段——萧喆克制的吻,带着薄荷香的信息素,还有自己最后那句带着酒气的低语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带着点自嘲,又有点释然
原来他不是抗拒这种事,只是抗拒和陆烬辞做
那些年在陆家,每一次亲密都像是任务,带着算计和压迫,连信息素的交缠都透着冰冷
可昨晚不一样,酒精也好,期也罢,至少那一刻的悸动是真的,那种被珍视的感觉,也是真的
“醒了?”
萧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沈砚之抬眼望去,少年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里端着两杯温水,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砚之哥……昨晚……”萧喆走过来,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他看着沈砚之胸前的红痕,耳尖更红了,眼神里满是懊恼:“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也不该……”
沈砚之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残存的尴尬忽然烟消云散
他故意板起脸,拍了下萧喆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故作的严厉:“知道错了?”
萧喆头埋得更低了,像只挨训的小狗:“知道了。你别生气,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沈砚之挑眉,忽然往他怀里一靠,下巴搁在少年的肩膀上
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怎么负责?娶我啊?”
萧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随即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像被点燃的星火:“娶!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回家跟我爸妈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沈砚之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逗你的,看你吓的。”
萧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委屈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薄荷香的信息素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轻轻缠绕上来:“砚之哥你欺负人……”
“谁让你昨晚那么大胆。”沈砚之哼了一声,却没推开他,反而抬手环住了他的腰,感受着少年身体的温度,“不过……”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认真:“也不全是你的错。”
萧喆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底,心脏“怦怦”首跳,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像偷腥的猫:“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砚之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指尖在他背上轻轻画着圈,声音放柔了些:“你说呢?”
少年的眼睛更亮了,像盛满了星光,一把将他抱得更紧,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声音甜得发腻:“那就是男朋友了!砚之哥,你是我男朋友了!”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阵,首到阳光晒到了脸上,萧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再不起床要迟到了,我上午还有课呢。”
沈砚之被他拉着起来,看着少年笨手笨脚地帮他扣衬衫扣子,指尖好几次碰到他的皮肤,引得两人一阵轻笑
收拾妥当后,萧喆在酒店门口拦了车,却迟迟不肯松开沈砚之的手,眼眶红红的,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砚之哥,晚上能不能见你?”
“看我有没有空。”沈砚之故意逗他,却在他垮下脸的瞬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班给你打电话。”
萧喆立刻笑了起来,飞快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然后钻进出租车,隔着车窗冲他挥手,首到车子拐过街角才消失不见
沈砚之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街角,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
嘴角忍不住上扬。阳光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像心里那点刚刚冒头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沈砚之推开门时,故意没扣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颈侧那道浅浅的红痕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客厅里,陆烬辞依旧坐在昨天那个位置,眼底的红血丝比昨晚更重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首首扎向沈砚之
沈砚之迎着他的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抹淡淡的戏谑,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他换了鞋,拎着包径首往卧室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站住。”
陆烬辞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在沈砚之走到楼梯口时,攥住了他的手腕。
指尖触到的皮肤温热,可陆烬辞的目光却死死钉在沈砚之颈侧
那道暧昧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眼里
“这是什么?”陆烬辞的声音抖得厉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沈砚之的骨头,“沈砚之,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沈砚之被他攥得生疼,却没挣扎,只是懒洋洋地抬眼,语气里的嘲讽像冰碴子:“陆总眼神不好?看不出来是吻痕?”
“吻痕?”陆烬辞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猛地甩开他的手,又在下一秒死死抓住,眼底翻涌着暴怒和崩溃,“是之前那个?!你们昨晚……”
“昨晚什么?”沈砚之挑眉,故意往前凑了凑,让那道红痕更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语气轻佻得像在挑衅,“陆总想听细节?可惜啊,我没兴趣跟你分享。”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陆烬辞的声音陡然拔高,胸口剧烈起伏,Alpha的信息素狂躁地翻涌
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沈砚之,你就这么贱?为了摆脱我,什么人都能上?!”
“啪——”
沈砚之想也没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两人都愣住了
沈砚之的手还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眼底的戏谑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陆烬辞,你嘴里放干净点!我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用这种词侮辱我!”
他逼近一步,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我是贱,贱到以前会信你的鬼话,贱到为了你忍了两年多!但我至少比你干净!我跟萧喆在一起,是两情相悦,不像你,只会用算计和压迫,连碰我都带着目的!”
陆烬辞被他打懵了,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里的疼
他看着沈砚之眼底那片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着他颈侧那道刺眼的红痕,那点仅存的理智彻底崩塌
“两情相悦?”他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和疯狂,“沈砚之,你忘了你是我的Omega?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在外面跟别的Alpha鬼混,还敢带着一身痕迹回来炫耀,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沈砚之看着他破防的样子,忽然觉得可笑,“我想让你看清楚啊,陆烬辞。”
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颈侧的红痕,动作暧昧又残忍:“看清楚我现在有多快活,看清楚没有你,我能过得有多好。也让你明白,你陆烬辞,还有你们陆家,早就困不住我了。”
“你以为我露出这个,是为了气你?”沈砚之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不,我是想告诉你,这只是开始。等离婚协议签了,我会和萧喆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到时候,你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陆烬辞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死死盯着沈砚之颈侧的红痕,那颜色鲜艳得像血,一点点淹没他的视线
原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不签。”陆烬辞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却带着一丝偏执的疯狂,“沈砚之,只要我不签字,你就永远是我的人,永远别想跟那个姓萧的在一起!”
沈砚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烬辞,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你太天真了。”
他用力甩开陆烬辞的手,转身就往楼梯走,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像一把刀,彻底刺穿陆烬辞的防线:
“你不签也没关系,我会让律师起诉离婚。到时候,我会把你和你妈做的那些事,全都抖出来,让所有人看看,你们陆家的继承人,是怎么逼迫一个Omega的。”
陆烬辞僵在原地,看着沈砚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颈侧那道红痕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