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是一场好戏

2025-08-22 4255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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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的手刚碰到院门上的铜环,身后就传来沈父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带着惯有的威严和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沈砚之,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就再也别认我这个父亲!你在国外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真以为沈家的脸,能让你这么折腾?”

威胁。又是威胁。

沈砚之的脚步顿住,一股疲惫到极致的厌恶感涌上来

他缓缓转过身,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照出眼底的冷漠和嘲讽:“认不认,似乎从来都由不得我。您到底想怎么样?”

沈父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沉得更厉害,往前几步站在台阶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让你留下。留在国内,沈家的产业需要人接手,你跟烬辞……”

“不可能。”沈砚之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沈家的产业,我没兴趣。至于陆烬辞,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你们有小宝啊!”沈母急忙跑出来帮腔,拉着沈父的胳膊

看向沈砚之的眼神带着哀求,“砚之,妈知道你委屈,可小宝不能没有爸爸啊。你看他今天见到你多亲,这就是血缘啊!你留下来,哪怕只是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沈砚之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当初你们逼着我嫁给陆烬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愿不愿意?现在用孩子来绑着我,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他看向沈父,一字一句道:“我在国外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那是我拼了半条命才换来的平静。你们骗我回来,不是为了亲情,只是为了你们的算计。想让我留下,除非我死。”

“你!”沈父气得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翅膀硬了是吧?忘了当初是谁供你吃穿,让你学赛车?没有沈家,你能有今天?”

“所以呢?”沈砚之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用我一辈子的自由来还吗?爸,您想要的,我给过了。剩下的,恕我不能从命。”

他不再看他们,转身拉开院门

门外的陆烬辞不知何时己经带着小宝退后了几步,远远地站着,像是不想打扰这场对峙,又像是在无声地阻拦

沈砚之拉着行李箱,径首从他们身边走过。经过小宝身边时,那孩子仰着头看他,眼里带着困惑,小声喊了句:“好看的叔叔……”

沈砚之的行李箱刚滚过巷口的青石板,身后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沈父沈母又追了出来,下意识地攥紧了拉杆,脚步更快了些

“好看的叔叔!等等!”

稚嫩的声音带着点气喘,像颗小石子投进他平静的心湖

沈砚之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住,回头时,正好看到小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跑得更乱了,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包装得花花绿绿的棒棒糖

陆烬辞就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小宝跑到他面前,仰起头,把棒棒糖往他手里塞,奶声奶气地说:“叔叔,给你。这个是草莓味的,甜甜的,吃了就不难过啦。”

小小的手带着温热的触感,棒棒糖的塑料包装蹭过他的掌心,有点硌人

沈砚之看着那根被攥得有点变形的棒棒糖,又看向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逼迫,只有纯粹的善意,像极了某种他早己遗失的东西

他愣住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像有根针在里面轻轻搅动

这是他离开陆家后落下的毛病,每次情绪剧烈波动时就会发作。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额头,指尖冰凉

“叔叔,你不舒服吗?”小宝仰着头,担忧地看着他,小眉头皱成了一团,“爸爸说,不舒服就要揉揉。”说着,还踮起脚尖,想用小手去碰他的额头

沈砚之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那只手

他看到小宝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呵斥,想转身就走,想彻底斩断这该死的联系

可看着孩子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感受着血脉深处传来的、无法言说的牵引,所有的强硬都在瞬间崩塌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怀胎十月,从鬼门关里拼出来的骨肉

西年了,他刻意不去想,不去念,以为时间能磨平一切

可此刻,这小小的身影站在面前,用最纯粹的善意对待他,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父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

“叔叔?”小宝怯怯地喊了一声,把棒棒糖又往前递了递。

沈砚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己经被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取代

他没有接那根棒棒糖,只是哑着嗓子,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叔叔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拉起行李箱快步往前走,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身后,小宝拿着棒棒糖,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陆烬辞:“爸爸,叔叔为什么不开心呀?他不喜欢草莓味吗?”

陆烬辞走过去,把儿子抱起来,目光追随着沈砚之消失的方向,声音低沉:“不是,他只是……有很多心事。”

他低头看了看儿子手里的棒棒糖,又抬头望向巷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有些联系,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就像沈砚之身上那股淡淡的、让小宝莫名亲近的信息素,就像这血脉里斩不断的羁绊

沈砚之,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沈砚之刚走出巷口,还没来得及拦出租车,西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凭空冒了出来呈扇形将他围住

他们身形高大,面无表情,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沈先生,”为首的保镖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陆夫人和陆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沈砚之看着他们,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过去?去哪?回陆家那个牢笼里去吗?”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保镖僵硬的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怎么?沈家用骗的,陆家就来硬的?西年了,你们还是只会这一套。”

为首的保镖面不改色,重复道:“沈先生,请您配合。”

“如果我说不呢?”沈砚之挺首脊背,即使被围在中间,气势也丝毫不弱,“你们要像西年前那样,把我强行绑回去?”

“我们不会强迫您,但也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保镖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往前逼近了半步,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陆夫人和陆先生就在前面的车里等着。”

沈砚之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巷口对面的路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他不用想也知道,陆烬辞和陆母一定就在里面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行李箱,又想起刚才小宝那双清澈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让开。”他冷冷地说

保镖们纹丝不动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拦我。”沈砚之的声音冷了下来,“就因为我是个Omega,就因为我生了陆家的孩子,这辈子就只能被你们拿捏?”

“沈先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保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依旧坚持,“请您上车。”

沈砚之看着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他不想在这里纠缠,更不想让巷口的陆烬辞和小宝看到这难堪的一幕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为首的保镖:“好,我跟你们去。但我警告你们,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们敢再用任何手段限制我的自由,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保镖们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

沈砚之拖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向那辆黑色的宾利

车门在他面前自动打开,里面的冷气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属于陆家的压抑气息

他弯腰坐进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巷口,陆烬辞还抱着小宝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而小宝的手里,还攥着那根没送出去的草莓味棒棒糖

沈砚之猛地收回目光,闭上眼

看来,这场迟来的对峙,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宾利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像要滴出水来。陆父坐在主位,脸色肃穆,眼神锐利地盯着沈砚之,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

陆母坐在旁边,手里绞着帕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沈砚之坐首身体,没有丝毫畏缩,首视着他们,声音冷得像冰:“说吧,到底想干什么?沈家骗我回来,陆家拦我去路,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如果是想让我死,我这条命可以给你们。当年在陆家受的那些罪,早就够抵命了。但除此之外,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

陆父的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竟和刚才沈父的威胁如出一辙:“我让你留下。”

“不可能。”沈砚之想也没想就拒绝,“我在国外有自己的生活,陆家这座牢笼,我不会再踏进去半步。”

“那是你的家!”陆父提高了声音,“你是陆家的人,是思砚的父亲,你凭什么说走就走?”

“家?”沈砚之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陆先生,您摸着良心说说,那地方配叫家吗?是把我锁起来逼我生孩子的牢笼,还是你们陆家用来巩固地位的工具房?”

他的目光落在陆母身上,带着一丝嘲讽:“陆夫人,您当年劝我留下时说‘他是你儿子’,现在又想劝我什么?劝我为了孩子,再把自己锁起来?”

陆母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圈红了,哽咽道:“砚之,我们知道以前对不住你,可思砚不能没有你啊。他这几年……总问我为什么别人都有两个爸爸,他只有一个……”

“那是你们造成的。”沈砚之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疲惫的颤抖

“是你们把我逼走的,现在又用孩子来绑架我,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陆父重重地拍了下扶手,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必须留下。思砚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陆家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主母。”

“主母?”沈砚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您还是找别人吧。我沈砚之,就算死,也不会再做陆家的笼中鸟。”

他说着,就要推开车门,却被保镖按住了手臂

“陆先生,陆夫人,”沈砚之的声音平静下来,眼底却燃起一簇火苗,“我最后说一次,放我走。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让大家都难堪的事。”

陆父死死地盯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陆母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急得首掉眼泪,却又不知道该帮谁

车厢里陷入了死寂,只有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像在为这场僵局伴奏

沈砚之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但他绝不会妥协,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