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陆家大宅的玄关
沈砚之站在门口换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沉重得抬不起来
陆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等沈砚之走过去时,她才抬眼狠狠瞪了他一下,那眼神里的怨怼和不满几乎要溢出来,却没说一个字
大概是昨天被挂电话的气还没消,又或者是在等他主动认错
沈砚之目不斜视地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他现在连应付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赶紧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路过书房时,门是虚掩着的。沈砚之的脚步顿了顿,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冷松信息素
比平时淡些,却依旧带着顶级Alpha的压迫感。他知道,陆烬辞在里面
门突然被拉开,陆烬辞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他的目光落在沈砚之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像是想说什么
沈砚之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能感觉到陆烬辞的视线扫过他的脸,他的脖颈,最后停留在他攥紧的手指上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陆烬辞最终却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侧身让开了路
沈砚之低着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指尖冰凉
刚才陆烬辞眼里的情绪太复杂了,有探究,有关切,甚至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疲惫?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之间,早就被那两次失控的标记和信息素的捆绑,弄得面目全非了
从那天起,沈砚之像是找到了一种诡异的生存模式
只要到了期,他就会提前找借口躲出去,有时去周明宇家,有时去酒店,用尽各种办法避开陆烬辞
高强度抑制剂成了他包里的常备品,哪怕知道对身体不好
也比面对那种被本能支配、不得不依赖陆烬辞的滋味好受
陆烬辞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模式
他从不会主动找他,期时甚至会刻意避开,只是偶尔在他躲出去回来后,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沈砚之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最先慌起来的是沈家
沈母几乎每个月都要打十几个电话来催,语气从一开始的语重心长变成后来的怨怼:“砚之,你到底怎么回事?嫁过去两年了,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你想让沈家被人笑话吗?”
陆家这边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陆母几乎隔三差五就往他房间里塞各种“补药”,有时是炖汤,有时是药丸,逼得他后来干脆锁了房门
陆父也找陆烬辞谈过几次话,每次谈完,陆烬辞身上的低气压就会重上几天
面对两边的催促,沈砚之和陆烬辞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充耳不闻
沈砚之是不在乎。他甚至隐隐有些庆幸,没有孩子,或许他还有机会
而陆烬辞……沈砚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每次陆母催得最凶的时候
陆烬辞总会找借口把人支开,然后默默递给他一杯温水,什么也不说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静、压抑和偶尔的失控里,不咸不淡地过着
后颈的标记早己褪去了最初的粉色,变成了一道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却依旧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和陆烬辞,和这个所谓的“家”,牢牢地绑在一起
沈砚之有时会坐在窗边,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在周明宇家偷来的安稳夜晚。那时他以为,只要撑下去,总会有逃离的一天
可现在他才知道,有些枷锁,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掉了
沈砚之是被周明宇送回来的。他靠在车门上,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听就是喝多了
周明宇扶着他站在陆家大宅门口,眉头紧锁:“砚之,你确定自己能进去?要不我送你上去?”
“没事……”沈砚之挥开他的手,脚步虚浮地往前走,“我能行……”
周明宇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终究还是不放心,跟在后面送他到玄关
确认陆家人没出来,才低声嘱咐:“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砚之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往楼梯走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楼梯口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扶着栏杆,一步一晃地往上挪,酒意上头,头重脚轻的,连后颈的腺体都开始隐隐发烫
二楼走廊尽头,陆烬辞刚从浴室出来,听到动静,停下了脚步
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看到沈砚之这副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喝酒了?”他走过去,伸手想扶他
沈砚之闻到那股熟悉的冷松信息素,身体猛地一颤
酒精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那该死的高阶依赖本能
“陆烬辞……”他呢喃着,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
陆烬辞的身体瞬间僵住。怀里的人很烫,带着浓重的酒气
还有Omega信息素被酒精催发出来的甜腻,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他罩住
“你醉了。”他扶住沈砚之的肩膀,想把他推开些,语气尽量平静,“我送你回房间。”
“不……”沈砚之却抓得更紧了,手指死死攥着他的睡衣领口,“别走……”
酒精彻底冲垮了他两年来筑起的防线,高阶依赖本能在这一刻占据了绝对上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涌起的燥热
“热……”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陆烬辞怀里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陆烬辞”
两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相敬如“冰”的模式,可此刻被沈砚之这样依赖地抱着
被他身上的气息包裹着,身体里沉睡的本能还是瞬间被唤醒了
“沈砚之,清醒点。”他哑着嗓子,试图唤醒他,“你喝多了。”
“不清醒……”沈砚之摇摇头,鼻尖蹭着他的皮肤“就这样……挺好……”
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慵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点燃了陆烬辞压抑了两年的情绪
他猛地低头,撞进沈砚之水汽氤氲的眼底。那里面没有平日的冰冷和麻木
沈砚之像找到了安稳的港湾,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颈间,发出满足的轻哼。
卧室里的灯被随手按亮,光线刺眼
陆烬辞将他放在床上,刚想起身,就被沈砚之死死拉住
“别离开……”他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陆烬辞,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陆烬辞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看着他后颈那道浅浅的、却依旧清晰的标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酒精和依赖本能在作祟,可当沈砚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时,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间崩塌
他俯身,轻轻吻上了沈砚之的唇
沈砚之的反抗微弱得像羽毛,很快就被更深的渴求取代
两年了,这是他们在那两次失控之后,第一次如此坦诚地面对彼此的身体和本能
酒精模糊了理智
沈砚之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陆烬辞的信息素像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模糊地想,这样也好,至少此刻,不用再假装坚强,不用再对抗那该死的本能
而陆烬辞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红的眼角,动作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珍视
他知道明天醒来,沈砚之大概率会恢复平日的冷漠,甚至会更厌恶他。可现在,他只想遵从心底的渴望,哪怕只有这一晚。
两年的相安无事,终究还是在酒精和本能的催化下,再次失控
这一次,没有药物,没有刻意的算计,只有压抑了太久的本能,和酒后暴露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