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水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别墅上空。陆烬辞站在客房门口，手指悬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终究还是没去客房
刚转身，就撞见陆母站在楼梯口，双手抱胸，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去哪儿？”
“妈。”陆烬辞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睡客房。”
“客房？”陆母冷笑一声，走上前几步，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你忘了昨晚是谁求着你标记的？现在装什么君子？砚之是你的Omega，你就该睡在他身边，这是规矩。”
“他不想见我。”陆烬辞的喉结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白天……他状态不好。”
“状态不好才需要你陪着。”陆母上前一步
推着他的肩膀往沈砚之的房间走，“你这个Alpha不在身边，出了问题怎么办？我可告诉你，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她的力气很大，陆烬辞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正好撞在沈砚之的房门上
“进去！”陆母压低声音，带着警告，“别逼我用别的办法。”
陆烬辞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沈砚之坐在床沿，背对着门口，手里攥着一个抱枕
指节泛白。听到动静，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砚之。”陆烬辞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沈砚之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抖起来。他能闻到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带着Alpha的压迫感
却又该死地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那是标记带来的高阶依赖本能，甩都甩不掉
“你出去。”他的声音很哑，带着刻意的冰冷，“我不想看见你。”
陆烬辞没有动，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紧绷的背影
房间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沈砚之压抑的呼吸“我妈……”他想解释，却被沈砚之猛地打断
“别跟我提她！”沈砚之猛地转过身，眼底通红，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看着陆烬辞眼神里满是排斥和抗拒，身体却因为那股信息素的靠近而微微发颤，“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都是骗子！都是刽子手！”
他抓起抱枕，想像早上那样砸过去，手臂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身体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叫嚣着想要靠近眼前的Alpha
“滚……”沈砚之的声音发颤，带着一种与本能对抗的痛苦，“你快滚……”
陆烬辞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看着他明明抗拒却又忍不住往自己这边瞟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他知道沈砚之在挣扎，知道那是标记带来的本能，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两步
随着他的靠近，冷松信息素愈发清晰。沈砚之的呼吸瞬间乱了，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别过来……”他摇着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求你了……别过来……”
可身体却违背了意愿。在陆烬辞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
沈砚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
带着Alpha独有的体温。沈砚之像触电般想松开，身体却本能地攥得更紧，甚至微微踮起脚尖
将脸往他颈间凑了凑
“不……”他呜咽着，眼神里满是抗拒，手却诚实地攀住了陆烬辞的肩膀，“放开我……”
陆烬辞的身体瞬间僵住
“砚之……”他伸出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环住了沈砚之的腰
他不再挣扎，只是趴在陆烬辞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他哽咽着，声音破碎而绝望，“我不想依赖你……我不想被标记……陆烬辞，我恨你……我好恨你……”
陆烬辞抱着他，任由他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衬衫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有多痛苦，有多挣扎，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恨吗？或许吧
空气里的信息素像是被点燃的烈酒，轰然炸开
“热……”他无意识地呢喃
早上那袋面包早就被扔在一边，此刻他浑身脱力，只能死死攀着陆烬辞的肩膀
他没再去找抑制剂
昨晚的荒唐己经证明，药物在彻底标记后的期里，作用微乎其微
更何况，身体里那股该死的依赖本能，正叫嚣着拒绝一切外来的压制
陆烬辞的呼吸也越来越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Omega的颤抖
“砚之，抑制剂……”他哑着嗓子开口，试图找回一丝理智
“不要……”沈砚之立刻摇头，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着他颈间的皮肤，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没用你知道的……陆烬辞，我热……”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
Alpha的本能在疯狂叫嚣，催促他撕碎这层虚伪的克制
标记带来的连接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砚之的痛苦
“忍一忍……”陆烬辞的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攥着沈砚之的衣角，他试图推开怀里的人
“忍不住……”沈砚之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陆烬辞，帮帮我……像昨晚那样……”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碎了陆烬辞最后一丝防线
他猛地低头，撞进沈砚之水汽氤氲的眼底
“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嘶吼
沈砚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仰起头
空气彻底凝固了
下一秒，陆烬辞猛地低头
“唔……”沈砚之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又像找到了宣泄口
下意识地搂住陆烬辞的脖子
房间里的气息愈发浓烈，几乎要凝成实质
沈砚之的意识在灼热与微凉的交替
他知道这是错的，知道自己正在被本能吞噬
他却控制不住地松了口气，甚至发出了细碎的、带着依赖的轻哼
标记的连接让他们共享着彼此的感受——痛苦在消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信息素的交织里悄然滋生
沈砚之闭着眼，眼角滑落一滴泪，很快被滚烫的皮肤蒸发
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这该死的生理本能，败给了这深入骨髓的标记
木己成舟，覆水难收
这场被信息素裹挟的沉沦，是救赎，也是更深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