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刚走到老宅门口，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被一个窜出来的身影撞得后退半步
对方身形挺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是他弟沈砚清
“哥！你总算到了，妈都念叨好几遍了。”沈砚清扶着他的胳膊站稳
随即皱起鼻子，凑近闻了闻，“咦？你身上这味儿不对啊，不是赛车场的汗味吧？有点冷冷的……”
沈砚之心里“咯噔”一下，昨晚被临时标记的触感仿佛又回来了，后颈的皮肤瞬间发烫
他猛地推开沈砚清，故意吹着口哨往后退，语气吊儿郎当：“刚比完赛一身汗，估计混了点机油味，你小子鼻子比狗还灵。”
说着，他绕过沈砚清就往屋里冲，脚步快得像后面有什么在追。沈砚清愣在原地
摸着下巴嘀咕：“不对啊……这味儿怎么跟陆烬辞身上那股子冷冽劲儿有点像？哥跟他凑一块儿了？”
沈砚之假装没听见，推门进了客厅。满屋子的谈笑声骤然停了半秒，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他硬扯出个笑，含糊地喊了声“爸、妈”，头也不回地扎进角落的沙发，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靠垫里——陆烬辞这该死的信息素，怎么就这么难散！
沈砚之刚把自己扔进沙发角落，沈父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带着惯有的严肃
“又去哪疯玩了？一身汗味就往屋里钻，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上次跟你说的公司的事，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整天就知道围着你的破车转……”
熟悉的说教像老唱片似的在耳边打转，沈砚之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左耳进右耳出，嘴里敷衍地应着“知道了爸”。
就在这时，沈父的话音突然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你身上……怎么有别人的信息素味道？”
沈砚之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挺首了背
他下意识地拉高衣领，想遮住后颈，嘴上强装镇定：“什么信息素？爸你闻错了吧，刚在赛车场人多，可能沾了点别人的……”
话没说完，就被沈父打断，语气沉了几分：“这味道很特别，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有的。你最近跟谁走得近？”
沈砚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烬辞那冷冽又霸道的信息素，怎么连爸都能闻出来？他攥紧手心，脑子里飞速想着借口
偏偏沈父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盯着他，让他连撒谎都觉得底气不足
客厅里的气氛莫名安静下来，连远处亲戚的谈笑声都仿佛隔了一层，只剩下他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沈砚之定了定神，扯出个还算自然的笑，语气放得轻松：“爸，您这鼻子也太灵了吧？可能是昨天跟周明宇他们聚的时候沾到的，他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信息素味道是挺特别，我都没记住叫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往沈母那边挪了挪，试图转移注意力：“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沈母被他带偏了点注意力，嗔怪道：“就知道吃，刚回来就惹你爸生气。”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炖了你爱吃的排骨，等会儿就开饭。”
沈父却没松口，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眼神没闪躲，语气才缓和了些
但依旧带着警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信息素这东西不是小事，尤其你还是个Omega，别跟不三不西的人来往，免得惹麻烦。”
“知道了爸，我有分寸的。”沈砚之赶紧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沈母也在旁边帮腔，却不忘敲打他：“你爸说得对，交朋友可以，但得看清楚人。要是让我们知道你跟那些不靠谱的人瞎混，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放心吧妈，我都多大了。”沈砚之嬉皮笑脸地应着，拿起个苹果啃了一大口
用清脆的咀嚼声掩盖心里那点没散去的慌乱。总算应付过这关，可一想到陆烬辞那信息素的味道这么“顽固”，他就忍不住皱紧了眉
这要是被更多人闻出来，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
餐桌上的气氛原本还算缓和，沈砚之正埋头跟碗里的排骨较劲
忽然听见沈父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砚之，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沈砚之扒饭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没好事
果然，沈父放下筷子，看着他说：“家里也不是催你，但总得有个打算。有没有遇到合心意的？要是有合适的，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沈砚之含糊地“嗯”了一声，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试图用咀嚼声蒙混过关。
沈母立刻在旁边帮腔：“就是啊，你哥孩子都快会打酱油了，你也上点心。上次跟你说的张阿姨家的儿子，人挺稳重的，要不要见一面？”
“妈，我还小呢。”沈砚之差点被排骨噎着，急忙摆手，“再说我现在忙比赛，没时间想这些。”
“忙比赛能当饭吃？”沈父皱眉，“Omega总要找个可靠的Alpha托付终身，你别整天吊儿郎当的。”
沈砚之心里发堵，刚想反驳，眼角余光瞥见沈砚清正埋着头，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抬眼时，那小子眼里明晃晃的看好戏神情差点没藏住，还冲他挤了挤眼睛。
“看我干什么？”沈砚之没好气地瞪回去，脸颊却有点发烫。
“没什么。”沈砚清憋着笑，扒拉着碗里的饭，“就是觉得爸说得对，哥你确实该上点心了——万一有喜欢的人藏着掖着，被别人抢了可就亏了。”
这话像是往沈砚之心里扔了颗小石子，莫名让他想起陆烬辞那张冷脸
他猛地回神，把那点不合时宜的念头拍掉，闷声道：“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餐桌旁的长辈们都笑了起来，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眼里的探究更深了些
沈砚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扒拉完碗里的饭就赶紧起身：“我吃饱了，先上楼待着。”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身后还能听见沈砚清低低的笑声，他咬了咬牙——这笔账，也得记上！
沈砚之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终停留在“陆烬辞”那个名字上
备注就这么首白地写着全名，没有任何亲昵的称呼，却像块小石子，在他心里投下不轻不重的涟漪
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好久，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昨晚酒吧里的拉扯，想起赛车场上那道沉默的目光
想起刚才饭桌上沈砚清的话，还有身上那股迟迟不散的冷冽信息素……
正烦着，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发件人正是陆烬辞
【明天下午三点，街角咖啡馆见。】
沈砚之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瞬间皱起了眉。陆烬辞约他干什么？是为了昨晚的事？还是……想继续嘲笑他拿了第二？
他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既想回句“不去”，又忍不住琢磨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手机屏幕上投下一道光斑，晃得他眼睛有点花——最终，他也没回消息，只是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埋进了枕头里，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