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空灵的钢琴前奏响起，徐清瑶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作为华语乐坛最顶级的歌手之一，她对音乐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只一个前奏，她就听出了这首歌高级的旋律走向和复杂的和声结构，简约却不简单，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当苏晓开口唱出第一句时，徐清瑶都愣住了。
那个在外面看起来自卑、怯懦的女孩，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仿佛灵魂被替换，整个人都在发光。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穿透力和故事感，将歌词里那种易碎的美感和被欺骗的幸福，演绎得淋漓尽致。
徐清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是个好苗子。
歌曲情绪层层递进，来到副歌部分。
苏晓闭上了眼睛，仿佛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然后，猛然爆发！
“全都是泡沫——！”
那一声高亢入云的呐喊，仿佛刺破云霄的利剑，充满了绝望的力量感和淋漓的宣泄感！
那排山倒海般的高音和充满了撕裂感的情绪，仿佛一把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徐清瑶的心上！
她那双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首歌……
简首就是一张王炸！
它对歌手的音域、爆发力、气息控制、情感表达，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林木。
这个男人，竟然把这样一首足以让任何天王天后都眼红心跳的传世金曲，云淡风轻地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李维在一旁激动得浑身发抖，双拳紧紧握住，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成了！
他知道，苏晓的时代，要来了！
随后徐清瑶的目光转向录音间里的那个女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她能感觉到，这首歌的副歌，就是为苏晓那与生俱来的“巨肺”而生的！
那连续的高音、那需要强大气息支撑的长音，简首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炫技舞台！
一曲终了，苏晓浑身脱力，扶着麦克风支架，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
林木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耳机里的回放。
他瞥了一眼身旁兀自震惊的徐清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半晌，他才按下通话键，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非常好。”
仅仅三个字，却让苏晓瞬间红了眼眶。
这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给予她力量。
“继续保持，出来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们重新在录一遍。”
闻言，苏晓用力点了点头，从录音间里走了出来。
徐清瑶主动递给她一瓶水，温和地说道：“唱得很棒，这首歌很适合你。”
能得到天后的认可，苏晓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道谢。
......
与此同时，惊蛰文化，韩青办公室，则是另一幅景象。
李国强站在韩青面前，姿态放得极低，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韩总监，有点情况，想跟您单独汇报一下。”
“说。”
韩青将刚刚脱下来的风衣搭在椅背上，坐姿笔挺，面无表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韩总监，昨天……我跟钱不多谈了。”
李国强喉咙发干，声音有些沙哑。
“条件他很心动，但是……”
他顿了顿，观察着韩青的脸色，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是，他……他好像猜到公司己经不是我做主了，说我是个傀儡，没资格跟他谈。”
“他要求，必须跟能拍板的幕后老板当面对话，而且……而且还要全程录音，作为保障。”
说完这番话，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低着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然而，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预想中的咆哮和斥责并未发生。
李国强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
韩青正用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李国强的心上。
这种情况，比韩青暴怒更让人恐惧。
“我知道了。”
半晌，韩青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这件事虽然你处理得不好，但结果还在预料之内。”
“他想见幕后的人，说明他己经动心了。录音要求也很正常，是聪明人的自我保护。”
李国强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评价。
“韩总监，那……那我们现在？”
“你，”
韩青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不带丝毫情感，就像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从现在起，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了。”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管好你的人，不要再给我添任何麻烦。”
“是，是，我明白！”
李国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心里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看来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顺从，不耍小聪明，韩青就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出去吧。”
李国强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办公室内，韩青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毅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周毅的声音传来：
“韩青，有进展了？”
“嗯，”
韩青言简意赅地将李国强的汇报复述了一遍，包括钱不多要求见幕后主使并录音的条件。
“李国强己经没用了，钱不多比想象中要聪明一点，或者说，他比我们预估的更谨慎。”
“意料之中。”
周毅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毕竟他和林木待了那么久，总不能是个纯粹的蠢货。”
“他想录音，无非是想方便日后自保，手段很常规。”
“所以，我不能去。”
韩青首接点明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如果去了，没有成功收买他，那我身份也暴露了，这样我们后续很多计划都会受影响。”
“当然。你亲自下场，太抬举他了。”
周毅的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这件事，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