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疯蝶】
“啪!”
青瓷茶盏在安陵容掌心碎裂,瓷片深深扎进皮肉,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滴落在雪白的裙摆上,像绽开的红梅。
“主子!”宝鹃吓得脸色煞白,慌忙上前想替她包扎,“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滚出去。”安陵容声音轻柔,却冷得渗人。
宝鹃僵在原地,见她缓缓抬眸,眼底猩红一片,唇角却挂着笑:“本宫说……滚。”
宫女们战战兢兢退下,殿门合上的瞬间,安陵容猛地将染血的碎瓷砸向铜镜!
“哗啦——”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出她扭曲的脸。
“皇后……”她痴痴低笑,指尖抠进掌心的伤口,疼得浑身发抖,“你以为……关得住我?”
鲜血滴答落地,她低头舔了舔掌心血痕,甜腥味在舌尖炸开。
(姐姐的血……也是这个味道吗?)
她忽然疯癫地笑起来,染血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脖颈,在曾经被陆祁咬过的地方反复。
“谁也不能抢走姐姐……”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谁也不能……”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安陵容赤着脚走到窗前,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姐姐现在……在哪儿呢?)
(是不是……在别人那里?)
她猛地攥紧窗棂,木刺扎进指腹也浑然不觉。
(没关系……)
(等我能出去了……)
(就把所有碰过姐姐的人……)
(都杀光。)
【翊坤宫·荔枝吻】
华妃斜倚在贵妃榻上,指尖捏着一颗剥了一半的荔枝,朱唇微抿:“这荔枝……酸得很。”
陆祁倚在案边,银发垂落肩头,紫眸含笑:“岭南进贡的荔枝,怎会酸?”
“本宫说酸就是酸!”华妃冷哼一声,将荔枝丢回冰鉴,“某些人昨夜照顾病秧子到三更,今日倒有精神来本宫这儿了?”
(原来是为这个。)
陆祁低笑,俯身从冰鉴里重新挑了一颗,慢条斯理地剥开,莹白的果肉沾着汁水,递到华妃唇边:“尝尝这颗?”
华妃别过脸:“不……”
话音未落,陆祁己咬住荔枝另一半,倾身堵住她的唇!
“唔!”
果肉在唇齿间碾碎,甜腻的汁水溢满口腔。华妃被迫仰头承受这个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陆祁的衣襟。
一吻终了,陆祁舔去她唇角的汁液,嗓音低哑:“甜不甜?”
华妃耳尖通红,却仍强撑傲气:“……酸!”
陆祁闷笑,指尖抚过她发烫的耳垂:“酸的是荔枝……还是娘娘的心?”
“你!”华妃羞恼,抬手要推她,却被陆祁一把扣住手腕压倒在榻上!
银发如瀑垂落,缠住两人交叠的身影。陆祁低头咬住她颈侧,含糊道:“昨夜不过是照顾个妹妹……娘娘怎的连这醋都吃?”
华妃呼吸微乱,却仍嘴硬:“谁、谁吃醋了!本宫只是嫌你身上沾了药味……”
“是吗?”陆祁挑眉,指尖挑开她衣领,“那娘娘……帮臣妾盖掉这味道?”
华妃还未来得及反驳,唇舌再度被侵占。陆祁的吻强势而缠绵,指尖顺着腰线滑入衣襟,所过之处如燎原之火。
(这个混蛋……)
华妃溃不成军,终于在换气的间隙呜咽出声:“陆祁……你放肆……”
“嗯,臣妾知错。”陆祁毫无诚意地道歉,手上却变本加厉,“不如……罚臣妾今夜伺候娘娘?”
窗外雨声渐急,掩住一室旖旎。
【景仁宫·毒谋】
“啪!”
皇后将密信掷入香炉,火舌瞬间吞没纸张。
“安陵容闭门不出,陆祁却去了翊坤宫……”她冷笑,“倒让年世兰捡了便宜。”
剪秋低声道:“华妃娘娘似乎……并不知安答应与贵妃之事。”
“蠢货!”皇后猛地攥紧佛珠,“一个疯一个傻,偏偏都……”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盯着炉中灰烬,忽而幽幽道:“去把库房里那对红玉镯子找出来。”
剪秋一怔:“那不是您准备给……”
“赏给安答应。”皇后微笑,“就说……本宫体恤她病中寂寥。”
(红玉浸毒,见血封喉。)
(既然关不住你……)
(那便永远睡下去吧。)
【夜雨交织】
寅时三刻,陆祁披衣起身,瞥见榻上熟睡的华妃颈间满是红痕,满意地勾唇。
她悄声踏出殿门,却见一个小太监跪在雨中:“贵妃娘娘,延禧宫那位……砸了满屋瓷器,还……”
“还什么?”
“还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了您的名字……”
陆祁瞳孔骤缩。
(小疯子……)
她忽然转身走向雨幕:“备伞。”
“娘娘?这么晚了您要去……”
“哄猫。”陆祁头也不回地轻笑,“不然……该挠人了。”
雨幕深处,两道宫墙之隔。
安陵容蜷在血泊里,指尖一遍遍描摹地上血字。
“陆祁……陆祁……”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再不来……)
(我就把这里……全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