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华灯璀璨。
宜修端坐席间,指尖漫不经心地着酒盏,余光却频频扫向殿外——陆祁今日死活不肯跟她赴宴,早早钻进了寝殿的锦被里,只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尖。
不对劲,十分有十一分不劲,它什么时候会舍得离自己半步,莫不是…病了?
“皇后可是身子不适?”皇上皱眉看她第三次搁下酒杯。
“臣妾有些醉了。”她顺势扶额,广袖滑落时露出一截皓腕,在宫灯下莹白如雪,什么同心玉镯早不见了踪影。
待轿辇转过回廊,宜修立刻首起身子。她示意宫人们退下,独自提着裙角悄声走向寝殿。夜风拂过海棠树,沙沙声掩住了她的脚步声。
雕花窗棂半掩着,月光如银纱铺满窗台。
宜修正准备走去,忽然听见"咚"的一声轻响。她悄悄探头,只见寝殿内银光流转,陆祁正蜷在窗边的软垫上,浑身毛发微微发光。
(它这是…化形?)
宜修心跳骤然加快,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她看着那团雪白的身影在月光下舒展,银光如水般流淌,渐渐勾勒出修长的轮廓。猫耳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如瀑的银发,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是个银发美人。
月光描摹着她精致的侧颜,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踝纤细白皙。似是察觉到视线,她忽然回头,琉璃般的眸子在暗处微微发亮,却并未看见方才松了口气。
宜修死死攥住胸口衣料。她看着银发美人苦恼地扯了扯过长的寝衣——那是她昨日刚换上的云纹绸衫,此刻正松松垮垮挂在对方肩上,露出大片雪白的锁骨。
“喵嗷……”美人突然捂住脑袋,银光闪过后又变回了毛团子。小白猫困惑地甩了甩尾巴,叼起过长的衣摆往榻上拖。
宜修倒退几步,首到后背贴上冰凉的廊柱才惊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寝殿内水汽氤氲。
宜修沐浴后特意换了件珍珠白的寝衣,衣带系得极松,走动时隐约可见锁骨下的红痣。她掀开锦被,果然逮到某只猫儿正鬼鬼祟祟往里钻。
“阿祁。”她突然把陆祁举到面前,“今晚月色这么好……”
陆祁浑身僵硬,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线。它眼睁睁看着宜修越凑越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胡须,带着玫瑰露的甜香。
“要不要一起赏月?”宜修忽然莞尔,指尖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头。
“喵!”陆祁一爪子拍在她唇上,尾巴炸成鸡毛掸子。
(太撩了!爆灯!!呸呸呸,犯规犯规!!)它愤愤地蜷在枕边,却忍不住偷瞄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肌肤。
宜修侧卧着撑起头,青丝垂落扫过猫耳朵:“怎么不想和我睡了了?”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自己锁骨,“莫非……那金窝更暖和?”
陆祁“嗷”地蹦起来,一头扎进她怀里。毛爪子按在柔软处时,整只猫都僵成了石雕。
(要命!)它把脸埋进爪垫,(哇!舒服,呸,羞羞,要是法力全恢复就好了,我上去就……)
月光透过纱帐,映出宜修得逞的笑。她低头亲了亲猫耳朵:“睡吧,我的小灵猫。”
“喵”好…
陆祁的尾巴悄悄缠上她手腕,像月老新系的红绳。
【小片段:玉镯碎,心意明】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梳妆台的铜镜上。宜修正对镜梳妆,青丝如瀑垂落肩头,陆祁蹲在一旁,尾巴尖轻轻摇晃,琥珀色的眸子却紧盯着妆奁旁那对同心玉镯——那是臭老头当年在王府时赠予她的定情信物,她曾日日佩戴,珍视非常。
陆祁眯了眯眼,爪子“不经意”地一拨——
“啪!”
玉镯落地,碎成几段。
剪秋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梳子差点掉落:“娘娘!这、这可是……”
宜修却猛地转身,一把将陆祁抱起来,指尖轻轻检查它的爪子:“有没有伤到?”
陆祁歪头“喵”了一声,尾巴得意地翘了翘,还故意用脑袋蹭她的下巴,一副“我没事但我就是要你哄”的模样。
宜修确认它无碍,这才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淡淡道:“收拾了吧。”
剪秋瞪大眼睛,一时竟忘了动作。
(娘娘竟不生气?)
(那玉镯从前可是娘娘的心头宝,碰都不许旁人碰的!)
她偷偷瞄了眼窝在宜修怀里撒娇的猫儿,又看了看自家娘娘唇角那抹纵容的笑,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好家伙,如今这猫在娘娘心里的位分,怕不是比皇上都高了!)
陆祁心满意足地“咕噜”两声,爪子扒拉着宜修的衣襟,琉璃般的眸子斜斜瞥向那堆碎片,尾巴尖得意地晃了晃。
(碎得好!)
(霸道小猫上线:从今往后,她手腕上只准戴我送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