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暴雨拍打着雕花窗棂，烛火在风中剧烈摇曳。李云睿的金丝履深深陷进陆祁肩头的伤口，鲜血顺着玄甲纹路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疼吗？”李云睿俯身，鎏金护甲刮过陆祁渗血的唇角，“本宫的狗，连痛呼都不会了？”
陆祁喉结滚动，突然张口咬住那只作乱的手。犬齿刺破肌肤的瞬间，李云睿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放肆！”
血珠从陆祁嘴角滑落，她却低笑起来：“殿下教得好...疯狗自然要咬人。”话音未落，突然暴起将李云睿压倒在案几上。青玉砚台砸落在地，墨汁溅了满殿。
“陆祁！”李云睿的怒喝被堵在唇齿间。这个吻带着铁锈味，陆祁的犬齿撕咬着她的下唇，像野兽标记领地般凶狠。首到李云睿的指甲深深掐进她后背的旧伤，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李云睿喘息着扯住陆祁的发冠。金簪落地，青丝如瀑散开，混着血污黏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上。
陆祁就着这个姿势单膝跪地，染血的唇贴上李云睿的脚背：“但求一死。”她仰头时，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念，“死在殿下手里…是狗最大的荣幸。”
李云睿突然抬脚踩住她的咽喉：“你以为本宫舍不得？”足底传来喉结滚动的震颤，陆祁却露出餍足的笑，舌尖缓缓舔过唇上伤口。
“殿下当然舍得…”她突然握住那只玉足，犬齿在踝骨留下带血的牙印，“只是疯狗死了…”手指顺着小腿攀援而上，“谁来替您咬断那些人的喉咙？”
烛火爆开一朵灯花。李云睿看着跪在血泊中的女子，玄甲破碎，发丝凌乱，偏偏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初识也是这样一双眼睛…、
“滚去刑房。”李云睿转身时广袖翻飞，“领三十鞭。”
陆祁却突然扑上来抱住她的腿：“求殿下…亲自执刑。”她将额头抵在李云睿膝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让狗…记住主人的味道。”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李云睿骤然收缩的瞳孔。她抓起案上玉镇纸砸向陆祁额角：“不知死活的东西！”
鲜血顺着陆祁眉骨滴落，她却笑得愈发肆意。当李云睿的鞭子终于抽下来时，她竟迎着鞭风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第一鞭落在心口，皮开肉绽的声响混着满足的叹息：“殿下…终于肯碰我了…”
李云睿的鞭子停在半空。她看着陆祁心口那道陈年箭伤——那是为她挡下的致命一箭。鞭梢沾了血，在地上画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滚出去。”李云睿的声音突然疲惫，“本宫累了。”
陆祁却跪行上前，染血的手指轻轻拽住她的衣角：“让狗…守着主人安寝。”她仰起脸的样子，竟与三年前那个雪夜重叠，“就跪在踏脚处…好不好？”
五更鼓响时，值夜宫女看见陆统领浑身是血地跪在寝殿外。而殿内传来长公主摔碎茶盏的声音：“滚进来包扎！”
陆祁爬进内殿时，李云睿正对着铜镜卸簪。她从镜中看见那人膝行而来的身影，突然冷笑：“本宫若是养条真狗，至少不会反咬主人。”
“汪。”陆祁应得干脆，额头抵在李云睿脚边，“可真狗…也不会替主人杀人。”
李云睿猛地转身，金步摇划过陆祁脸颊：“你是在讨赏？”
“讨罚。”陆祁抓住那支步摇，尖锐的簪尾抵住自己心口，“求殿下…用这个。”她眼底涌动着病态的虔诚，“在狗身上…留下印记。”
晨光穿透云层时，寝殿内传来压抑的呜咽。当值的宫女们低着头，谁都没看见陆统领脖颈新添的咬痕，也没发现长公主藏在袖中颤抖的指尖。
只有那面铜镜记得，李云睿最后是如何用染血的指尖，拂开了陆祁黏在额前的碎发。而向来凶悍的暗卫统领，此刻温顺得像条终于得到抚摸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