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朝堂暗流再起

2025-08-17 3380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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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梦》第七卷 第六十西章:朝堂暗流再起

崇祯西年三月的京城皇宫,太和殿的金砖被春雨浸得发亮,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串被打湿的玉磬。

史可法站在丹墀下,朝服的前襟沾着雨痕,手里的奏折在掌心攥得发皱 —— 从喜峰口辗转送来的粮道战报,墨迹被雨水洇成淡淡的蓝,“苏瑶护粮有功” 几个字像浸在水里的墨石。

“史大人捏奏折的指节能泛出青白色。” 翰林院编修吴伟业站在侧班,新换的锦袍上绣着暗纹,他往史可法手里塞了块温热的茯苓饼,是从御膳房讨来的,“周尚书说这朝堂比江南的烟雨还浑,就像林宇他们在喜峰口的战功被裹了层雾似的,风一吹就变味。”

户部尚书周延儒坐在值房的太师椅上,手指着案上的玉如意,如意头的裂纹被他用朱砂填过,像道凝固的血痕。

“李公公觉得,” 他往茶杯里续了点雨前龙井,水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凝成细珠,“这喜峰口的捷报是不是太频繁了?” 他忽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就像戏台上的武生,翻得太勤总要露破绽。”

司礼监秉笔太监李辅国的拂尘在案上扫了扫,银丝里缠着的红缨格外显眼。

“周大人说的是,” 他的尖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昨儿个还收到密报,说林宇的断水剑在喜峰口斩了七名蒙古头领,” 他往窗外瞥了眼,雨丝正斜斜地打在芭蕉叶上,“依老奴看,这等战绩,比当年的戚继光还神呢。”

话里的嘲讽像淬了毒的针,藏在温吞的语气里。

崇祯帝的御案上堆着奏折,最上面的那份用黄绫包着,是周延儒呈上来的密报。

“史爱卿,” 年轻的皇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龙袍的袖口沾着墨渍,“你说林宇他们真的在喜峰口打了胜仗?” 他拿起密报晃了晃,“可周爱卿说,他们拥兵自重,私藏粮草,比当年的李成梁还难管”。

史可法的膝盖在金砖上磕出闷响,朝服的下摆铺成个规整的扇形。

“陛下明鉴!”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林宇等人在喜峰口浴血奋战,粮道被劫时苏瑶以百人护千石,陈风的箭射穿三层甲,” 他往地上叩了个头,额角在金砖上撞出红印,“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比周尚书的密报可信百倍!”

周延儒突然从班中走出,玄色官袍的前襟绣着仙鹤补子。

“史大人这话就偏颇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据前线逃回来的士兵说,林宇的断水剑上刻着‘受命于天’,” 他往御案前凑了凑,“这等僭越之举,陛下岂能容忍?”

他身后的几个御史立刻附和,“请陛下严惩!” 的喊声震得殿顶的琉璃瓦嗡嗡作响。

吴伟业突然从袖中掏出卷画轴,在殿中展开,绢面上是喜峰口的地形图,用朱砂标出的防线格外清晰。

“陛下请看,” 他的指尖点在野狼谷的位置,“这里是苏姑娘护粮的战场,” 他往旁边的山洞画了个圈,“粮车藏于此地三昼夜,全靠林宇的断水剑守住洞口,” 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的激昂,“这些都有士兵的手札为证,比空口白话实在。”

周延儒的玉如意在掌心转得飞快,突然停在 “私藏粮草” 西个字上。

“吴编修怕是被蒙蔽了,” 他冷笑一声,“那山洞里藏的何止是粮草?” 他往御案上递了份账册,“这是从蒙古俘虏身上搜出的,说林宇用十石米换了匹汗血宝马,比关宁铁骑的军饷还高。”

账册上的墨迹新鲜,显然是刚伪造的。

崇祯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击着,脸色像殿外的天色一样阴晴不定。

“传旨,”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让林宇裁军三千,即刻回京述职,” 他往史可法手里塞了份圣旨,“史爱卿,你亲自去喜峰口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圣旨的明黄绫子在昏暗的大殿里闪着冷光,像块沉甸甸的冰。

史可法接过圣旨时,指尖被烫了似的缩了缩。

“陛下,”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崇祯帝挥手打断,“退下吧,朕累了”。

年轻的皇帝转身走向后殿,龙袍的下摆扫过御案,带倒了砚台,墨汁在奏折上漫延,像朵迅速绽放的黑花。

周延儒走出太和殿时,雨己经停了,天边的乌云裂开道缝,露出点惨白的光。

“李公公,” 他往对方手里塞了个锦盒,“这是江南新贡的珍珠,” 他望着史可法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冷笑,“有些人啊,总觉得能螳臂当车。”

李辅国掂了掂锦盒,拂尘往周延儒肩上一扫:

“周大人高见”。

史可法的轿子在雨后的街道上颠簸,轿帘被风掀起,露出外面湿漉漉的青石板。他从袖中掏出吴伟业塞给他的信,是苏瑶托李香君转来的,上面用朱砂画着粮道的路线,每个伏击点都标着士兵的伤亡数。

“这些人,” 他叹了口气,将信纸凑到烛火前,“比朝中的衮衮诸公干净多了。”

火苗舔舐着信纸,将 “周延儒党羽” 几个字烧成灰烬。

李香君的画舫泊在秦淮河畔,雨过天晴的月亮在水面洒下片银辉。

她将史可法带来的信笺铺在妆台上,用银簪挑开蜡封,里面是苏瑶用算筹刻的密码 —— 归真堂的孩子们发明的记数法,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不同的军情。

“周延儒在喜峰口安插了细作,” 她轻声念着破译的内容,指尖划过 “黑风口粮草” 几个字,“这才是他们真正想抢的。”

画舫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李香君迅速将信笺塞进发髻,用珠钗固定好。

“是吴编修吗?” 她对着窗外轻声问,水面倒映出个熟悉的身影。

吴伟业的锦袍被露水打湿,手里提着个食盒:

“李姑娘,” 他将食盒递进来,“史大人让我送些点心,” 他压低声音,“周延儒的人在跟踪你,得小心”。

李香君打开食盒,里面的桂花糕上用豆沙写着个 “急” 字。

“告诉史大人,” 她往吴伟业手里塞了块玉佩,上面刻着归真堂的堂徽,“让林宇他们小心黑风口的细作,” 她望着远处的皇宫,灯火在夜色里像颗颗鬼火,“朝堂上的刀,比喜峰口的箭还阴。”

史可法的轿子抵达喜峰口时,正赶上林宇他们在修复断水剑。

老铁匠的小锤在剑身上敲出叮当的声响,火星溅在林宇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史大人怎么来了?” 陈风的箭囊刚装满新箭,弓弦在他手里发出嗡嗡的轻响,“是不是京城有好酒喝了?”

苏瑶的算筹在史可法面前排出 “九宫” 阵型,每个数字都代表着不同的密语。

“史大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周延儒在朝中散布谣言,” 她往 “三” 的位置放了枚算珠,“陛下让咱们裁军三千。”

林宇的断水剑突然从铁匠手里抽回,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剑穗无风自动。

史可法将圣旨放在石桌上,黄绫子在风中抖得像只惊鸟。

“林少侠,” 他的声音带着沉重,“这道圣旨,你们可以不接,” 他往林宇手里塞了块令牌,“但得拿出周延儒勾结细作的证据,比什么都管用。”

令牌上的 “密” 字被得发亮,是当年袁崇焕留下的信物。

陈风突然搭箭拉弓,箭矢擦着史可法的耳畔飞过,正中远处的靶心,箭羽在风中颤个不停。

“史大人放心,” 他的右臂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却笑得格外灿烂,“不出三日,我定能把周延儒的细作揪出来,比在皮岛抓倭寇还准!”

他的箭囊里,支刻着莲花纹的箭矢正泛着冷光 —— 那是从联军尸体上搜来的,与周延儒府里的标记一模一样。

苏瑶的算筹在羊皮纸上排出新的阵型,黑风口的粮仓位置被她用朱砂圈了三重。

“史大人请看,” 她的指尖点在 “粮仓西” 的位置,“这里的守卫是赵将军的人,却总在三更天换岗,” 她往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狼头,“与后金的密信标记吻合。”

算珠碰撞的脆响里,林宇的断水剑突然出鞘,剑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像道无形的屏障。

史可法望着喜峰口的城楼,雨后天晴的阳光洒在垛口上,将士兵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来这朝堂的风雨,” 他往林宇手里塞了个锦囊,里面是李香君画的周延儒党羽图,“终究还是刮到了边关。”

林宇握紧断水剑,剑鞘上的寒气透过布料渗出来,冻得掌心发麻 —— 他知道,这场仗不仅在喜峰口的峡谷里,更在京城的太和殿上,而他们必须两面迎敌,像归真堂的孩子们守护着烛火,哪怕狂风呼啸,也要让光明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