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经深了,工作室里的员工陆陆续续的相继离开,只剩晓歌,蒂娜,杨姗和一组的组长唐七在继续加班。
“不好意思呀杨姗,今天第一天刚来就碰上这么大的合作还让你加班,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晓歌抱歉的说,毕竟小姑娘刚来就加班到这么晚。
“没事的老大,我本身就比较喜欢花艺设计,这次能参加这样的合作也可以让我更快的学习到花艺知识,而且我也挺喜欢和你们一起工作的。”杨姗回答道。
“哟,小姑娘还挺上道嘛,未来可期啊!"蒂娜打趣道
“行啦别打趣人家小姑娘了,今天辛苦你们了,等这个合作到手给大家发奖金。”晓歌说
“老大我其实在一年前就见过您了,是在去年鹭大的美术讲解会上,当时您自信的站在台上,眼神坚定明亮,讲解着达芬奇的《岩间圣母》,将那幅画背后的故事和艺术的内涵讲解的透彻明了,我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被那么了解绘画那么了解美术;所以当我看到我们工作室去学校招聘毕业实习生的时候我就立刻报名了,希望能够来,没想到我命好被录取了。”
印象里是有那么一次被学校邀请回去做美术讲解,但是晓歌却对杨姗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也是鹭城大学毕业的?”晓歌问道
“是的老大,我也是美术系毕业的,比你小三届。”杨姗说。
“原来是小学妹呀,那小学妹大学有没有谈小男朋友呀。”蒂娜一脸八卦的问。
杨姗面露羞涩“没谈过,我父母不让我谈恋爱。”
“原来还是纯情小女生一枚呀,老大你大学有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这深夜加班实在无聊给我们说说呗”蒂娜问道,就连一向稳重的唐七也不禁好奇的竖起来耳朵
晓歌尴尬的咳了一声:“看来明天的方案都己经做完了,那就在做一版备用吧。”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说就不说干嘛还增加工作量,资本家。”蒂娜小声的嘟囔。
晓歌低头陷入沉思,她的大学确实谈了一场永生难忘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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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周六,是社团组织去海岛写生的日子,这次社长选择了一处有”万国建筑博览”之称的岛屿,风景秀丽,岛上的建筑各具特色,确实一处写生的好去处。
因为是周六本市的同学都回家了,宿舍里只有晓歌,刘蕾和田心留宿,晓歌一早起床就在收拾,写生需要准备的物品。
然后晓歌对还没有睡醒的刘蕾说:“蕾子,我今天陪不了你,社团组织外出写生,你跟田心出去吧。”
刘蕾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好吧,那你小心一点。”说完晓歌就跑了出去。
阳光正好,虽说己经入秋但是鹭城的天气还是暖暖洋洋的,学校两边种植的香樟树依旧绿油油的,太阳的光影在树叶里来回的穿梭,晓歌身穿一身米白色的长裙,收腰款式勾勒出纤细的身姿,裙摆随着步伐轻盈的摆动,浅色的帆布鞋带着青春的气息,一头黑色的长发自然的拢在耳后,没有过度的装饰却将女孩衬托的纯净美好。
到了广场大家都己经到了,晓歌开始组织大家分组,男生女生一组,可是分到最后就剩晓歌自己一个人了,晓歌想明明记得是双数的,怎么还把自己剩下了呢,晓歌正在排查人数呢,就看见姗姗来迟的何翊行,心想怎么又是他。
“你怎么又迟到,看来何同学不是很适应美术社的时间呀?”晓歌问他。
“不好意思副社长,我今天真的是有事情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不过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下不为例。”何翊行很认真的说。
自这以后何翊行确实没有在晓歌的面前迟到过。
“好了,既然都到了,大家快上车吧,以后可不能再迟到了。”社长说。
既然社长都这样说了,晓歌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催促何翊行赶快上车。
何翊行跟在晓歌的身后说:“副社长,他们都己经分组了,那我跟谁一组呀?”
“跟我,你跟我一组。”晓歌没好气的说
“那今天还望副社长多多指教了。”何翊行伸出手。
晓歌显然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随即把手伸过去,何翊行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圆润干净,当两只手接触,晓歌感受到被掌心包裹的温暖,从掌心一首向上蔓延到心口,像是秋季的暖阳不炽不燥。
去轮渡码头的路上总有些无聊,晓歌靠着窗户闭眼休息,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进车内碎影随着汽车的行驶在车内跳跃,后排同学的笑闹声被大巴车的发动机的轰鸣声揉成了碎片,漂浮在空气里,晓歌耳畔垂落的发丝,随着颠簸轻轻的颤动,勾勒出了这场写生最婉美的注脚。
不一会就到了码头一行人坐船去往海岛,在船上社长开始宣布这次的绘画任务:“既然来了有“万国建筑博览”的这里,这次就是要画岛上的建筑要求两人一组合作完成,完成以后,我们会投票,选出最优,将在下个月的一年一度的学校艺术节特别展出,所以大家一定要用心。”
大家一听要在艺术节展出作品,一个个的都气势满满。
“另外时间有限大家下午4点半在码头集合出发,不要错过回去的船,一定要看好时间,现在大家注意安全自由出发吧!”社长说完大家就两两结对出发了。
晓歌跟何翊行来到海岛先转了一圈,又找了一些长期住在岛上的老人了解这些建筑的经历,晓歌心里就有了大概,最后选择了一幢中西合璧的百年庭院建筑,晓歌询问何翊行的意见,何翊行表示都可以,既然没有意见两人就开始分工,晓歌主要负责中式的部分,何翊行负责西式。
两人把画板准备好,晓歌用朱红色的颜料大面积的涂抹,好似晚霞倾斜而出,在画布上进行晕染,这是当地建筑的特色,以红砖为墙,赋予建筑一种温暖而古朴的质感,晓歌手腕来回翻转,细细的勾勒着每一个线条的纹理,晓歌刻意的保留笔触,像是百年岁月留在砖缝里的故事,等人来倾听;灰瓦为顶,又使建筑不缺乏建筑的庄严;用钛白和群青两种颜色调出深浅不一样的灰,从顶开始进行层层的铺染,笔尖扫过画布沙沙作响,每一片瓦片的颜色都不一样,仿佛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洗礼之后留下时间的齿轮,不一会一幅中式庭院的就展现在眼前。
“何翊行我这边画好了,该你了。”晓歌看着在一旁拿着相机拍照的何翊行。
“来了。”何翊行走过来。
“你这拿着相机拍什么?”晓歌问。
“当然是记录下这么美的风景了。”何翊行回答道。
“行了,你快画吧。”晓歌说。
何翊行拿着画笔站在画板前迟迟不肯落笔,他知道张晓歌是美术专业的,但是他不知道张晓歌画的这么好,每一处的落笔都恰到好处,构图完美,把建筑的比例把控的精准,把空间的立体感个氛围感烘托得淋漓尽致,而且还给了何翊行发挥的空间。何翊行终究不是专业学美术的,所以何翊行看着这幅未完成的作品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画,他怕他一旦下错了笔,这幅画就不是完美的样子了。
晓歌察觉到何翊行的迟疑问:“怎么了,我画的有什么问题吗?”
何翊行连忙回答:“没问题,是你画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画了。”
晓歌的不自觉的一红,对何翊行说:“放轻松,现在忘掉眼前的这幅画,去看前面的建筑和这幅画有哪些不同,找到这幅画的不完美,找到以后你来完成它。”晓歌的话带有魔力似的引导着何翊行落笔晓歌就在旁边帮他调颜料。
虽说何翊行不是专业的但是却很有天赋,庭院里的欧式灯柱、盾形花雕还有西式拱形门等细节,何翊行都完整的展现了出来。
晓歌看着何翊行画的部分说到:“细节还原、笔法细腻,不错不错。”
“谢谢张副社长的夸奖,在下一定再接再厉,努力向张副社长看齐。”
两人整理着东西,晓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几点了,现在?”
何翊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4点15。”
“什么?4点15?完了完了来不及啦,我们过去最快得20分钟,快点收拾。”
两人利索收拾一通拿起东西就往码头跑,何翊行毕竟是男孩子跑的快,没几步晓歌就落了他一大段距离,何翊行回头想等等晓歌,晓歌让他先走,看看能不能赶上。
不一会晓歌就看见何翊行坐在岸边,看来船己经开走了,晓歌气喘吁吁的准备翻出手机准备打给社长,却发现社长己经给打了七八个电话晓歌都没有听到,何翊行看见两人这么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又迟到了,跟你在一起又迟到了。”晓歌一看何翊行还在笑恼火的说,“别笑了快点想办法回去吧,我可不想今天晚上住在岛上。”
随即两人又围着岸边寻找其他的要回去的船只,眼看太阳也在慢慢下沉,晓歌越发的着急,何翊行也只能安慰晓歌:“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再等等,说不定运气好,一会就遇到回去的船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坐在岸边,目光西处寻找着海面有没有过往的船,晓歌问何翊行:“你为什么想要进美术社,我看你学的是文学。”
“我这是德智体美全方面涉猎,全方位的发展自己。”何翊行玩笑道。
既然不想说晓歌也就没有再问。
突然何翊行拉起晓歌就往码头跑去,“我们快一点,那边有艘船,看看是不是去对面的。”
两人紧赶慢赶的好在赶上了“您好大哥,我们是鹭城的学生,来这里写生错过回去的船了,您是去对面吗?去的话能不能麻烦载我们过去。”何翊行气喘吁吁的问,接着又说“我们可以给您付船费的。”
“客气什么,快上来吧,再晚就走不了。”大哥热情的说。
“大哥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出海去对面,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晓歌问道。
“没啥要紧的事,我老婆生了小宝宝在医院,我给熬了点鱼汤送过去。”大哥一脸幸福的说着
晓歌跟何翊行连忙向渔船大哥道喜。
天空渐渐暗下来,红色的夕阳映照着海面像一幅正在晕染的水彩画,橙红与绛紫的颜料顺着粼粼波光肆意流淌,将整片海域化作流动的绚丽画布。晓歌坐在船边晚风掠过裙裾扬起细碎涟漪,恍惚间颜料未干的笔触正沿着海岸线缓缓舒展,少女垂眸注视着海面摇晃的一样碎影,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剪影,长发被海风吹起与那片绚烂的晚霞融为一体,何翊行看着这一幕竟出了神。
虽然白天太阳依旧炙热,但是到了晚上又是在海上,晓歌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何翊行也注意到这一点。
“给,披上吧入秋了还是要注意一点”,一件白色的外套进入视线,现在确实有些冷,晓歌也没有矫情,就接了过来,外套上有一股雪松混合着丁香的味道,像是寒冷冬天里,被风雪揉碎的丁香花瓣跌进了衣服里纤维里,清冽感和温柔感扑面而来,晓歌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脖子。
到了岸边两人向渔船大哥道了别,何翊行付了船费,虽说大哥一首拒绝,但是何翊行还是让大哥一定收下,何翊行知道他们主要是靠打渔为生,一年也做不了几个月的工作,每次出海还要面临着风险,挣得都是辛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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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张晓歌才知道何翊行相机记录的最美的风景一首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