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裴知秋也不会在陶璎面前训裴九郎,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要面子的。
简单的聊了几句,裴知秋平静说的
“如今北地摊子越来越大了,虽然城还是那么些城,但别管是人口还是乡村,都多了不少,我现在有个想法,把所有的城池分成八份,老大,你和老二他们各管理一份、”
裴大郎笑着说
“爹,不应该是九份吗?”
裴知秋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
“九郎现在挂靠在镇北王城,那就好好在赵西季那边建功立业,后勤方面的事儿,你们几个当哥哥的多操心。”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让憨厚的裴大郎都觉得有些问题了。
更别说本就机灵的裴九郎。
他有些不太明白,明白爹为啥有一种要把自己踢出去的感觉。
明明爹那么爱自己,为了自己一个人去皇城劫天牢,不应该啊、
他一脑门的雾水,但这会儿也不敢多问。
只是很惆怅,惆怅到都没有发现陶璎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想过很多,但没想过裴叔会这么首白的支持楚玄机,昨天她还觉得自己胜了,可今天一巴掌就那么扇了过来。
裴九郎说好听一点是安安稳稳去镇北王城等着建功立业。
说不好听点,就是被踢出了裴家的权力中心。
是的,踢出去。
大好的局面都是劳资打下来的,你的女人居然敢欺负我的女人,劳资不收拾你收拾谁?
裴知秋才懒的玩什么制衡之道。
再一个,陶璎这丫头本质上也不简单啊,遥想当年,裴九郎那么决绝的,现在不还是整天腻歪在一起。
现在,甚至不顾裴知秋的意思,带着陶璎进会议室。
这意味着,私底下,陶璎拿捏裴九郎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自己的小儿子基本算是废了。
继续搅和进来,会害了裴家的。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裴知秋才安排道
“大郎,你安排一队人手,送九郎去镇北王城,以后家族的会议他就不需要参加了。”
面如死灰的裴九郎被送走,等他走了之后裴知秋看着儿子解释道
“九郎太小了,心境太不稳了,就一个婆娘,居然可以左右的了他的思想。
作为你们的爹,我不会做什么棒打鸳鸯的事情,但既然他有自己的选择,那我尊重他的选择。”
裴大郎想说什么,却被裴二郎拉了一把。
等散会了,出了宅子。
裴大郎才问
“二弟,你拉我干啥?”
裴二郎解释道
“大哥,咱们现在干的是什么买卖?”
裴大郎琢磨了一下,自家的生意。
别管从什么角度去看,那都是王朝的心腹……大患者。
这买卖就两个结果,一个是去皇城坐坐龙椅,一个是去菜市口感受一下刽子手的刀够不够快。
所以他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前划拉了一下,杀头的买卖呗。
裴二郎继续
“大哥,陶家是什么身份?以前就不说了,现在陶大成都开始捣鼓玄衣司了,陶家和皇城坐着的那个孙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陶家人参和进来,确实不好。”
裴大郎明白了,但没彻底明白
“那去镇北王城就行了?”
裴二郎有些无语,大哥是个好大哥,就是这个脑子僵化的厉害
“哥呀,西大镇北的王爷,哪个手里没有专门的耳目?哪个地盘上没有皇城的密探?多一个陶璎算个啥啊,虱子多了还不痒痒呢。”
裴大郎恍然大明白了,但还是关心了一句
“那九郎没危险吧?”
裴二郎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尖儿,真的,憨憨的啊
“只要爹在,只要咱们在,九郎在镇北城那块就能过的很滋润。”
…
会议的内容,楚玄机不知道,但她知道裴九郎一家被送去了镇北王城。
楚玄机眉眼弯弯的厉害,老爷对自己那是真的好呢。
哎呀,哎呀,就是一点小摩擦嘛,不至于发配的呢。
当然,想是这么想,说是绝对不会说的,呵呵,小浪蹄子,还想爬姑奶上去,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晚上特意给裴知秋做了好吃的,这算是她和裴知秋的小默契。
说是不需要说的,但晚上解锁更多姿势的时候,足以让老爷知道,她明白老爷为自己做了什么的。
…
对于打发裴九郎离开这个事情,裴知秋是真没一点心理负担。
其实父与子之间,最容易产生一些矛盾的点,就在情情爱爱上。
混迹江湖多少年的老油条们,自然一个一个都练出了鉴茶的本事,但初入江湖的少年,一不小心就能踏入温柔乡。
然后一往无前的扑上去,就好像扑向火的飞蛾。
甚至可能会为了所谓的爱情,不惜搭上自己的,自己一大家子的命。
这种事儿,在裴知秋这边是绝对不可行的。
当然了,毕竟是儿子,总还是要给点机会的,第一次放逐权利核心之外,第二次那就得宣布宣布,那憨批和劳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毕竟现在的裴知秋己经彻底渡过了前期精打细算的阶段。
你要真的作死,那逐出家门这种事儿,很难?
假如逐出家门,还能出点幺蛾子,那裴知秋也不建议在物理层面上让憨批消失。
上路的裴九郎还是想不通,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啊,脑子疯狂的在转圈圈,你硬要说有点什么不对。
可能就是爹说过,开会的时候不能带外人进去。
但,陶璎是要嫁给自己的啊,嫁给自己就不是外人了啊!
天真的少年,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嫁给你的,未必就是你的人啊。
真到了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候,陶璎会怎么选?
选自己的爹,自己的兄弟,还是选一个傻小子!
这个东西不好说的。
人心最是难测!
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裴九郎有些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情,陶璎会是自己的妻子啊,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自觉想明白原因的裴九郎拉了拉缰绳
“你们先等等,我回去找一趟爹。”
宅子里,裴知秋操控着鸡爪子石头剪刀布,突兀的有人高声叫着
“爹,爹,我有话说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