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了,茶棚都卖出去了,还回来干啥?
这话说的,当然是实地观摩江湖中人的手段咯,一百两银子买茶棚,你要说对方没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楚玄机是不信的。
“店家,来壶好茶!”
乔装打扮了一番,就是把自己往老了易容,看上去和裴知秋就是老夫老妻的样子。
进门就大大咧咧的要茶喝,
坐下,环视一圈。
楚玄机的眼力相当惊人,就这一圈儿她算是看出来了,正经来喝茶的可能就她和老裴两个人。
你看东边,那呼吸绵长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内力浑厚。
小二,脚步轻盈,下盘功夫一定很深。
掌柜的笑眯眯的,但太阳穴藏不住。
账房先生苦大仇深,拨算盘的手却很稳,那样的手别管是施展掌法还是指法,都是极好的。
一句话,店家没有一个简单的,客人也都是一个鸟样子。
楚玄机都有点想吐槽,不是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拉这么大的摊子出来是不是有点过于明显了。
但凡长公主长个脑子就不会进来……
念头还没转完,有人进来。
虽然也打扮了一番,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对方是女扮男装。
“来壶茶!”
声音尽量压粗,但还有长公主的味道。
身边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确切的说是少女打扮的少年郎。
楚玄机眼里的兴奋劲瞬间就下去了一半,那个少女是谁她不知道,但那个中年汉子她知道。
确切的说,江湖上混过几天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号。
鬼手敖少英!
这家伙是成名多年的一流高手,一身功力深不可测。
有他在,店里的人死绝了,长公主都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
没意思,真没意思。
是不是玩不起,明着就有鬼手敖少英这样的人物贴身护着,背地里谁知道还有什么大内的高手跟着。
啧啧,这一路走过去,怕是得死不少人啊。
裴知秋倒是面色如常,他本身也没打算管闲事儿,就是跟着自家小红颜来看戏的好不好。
但是,三分钟后,裴知秋有些疑惑的看着新进来的汉子。
张文举?
没错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师徒关系的张文举。
这家伙现在看上去精干了不少,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身江湖打扮不说,气息居然格外绵长。
怕是己经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门槛。
这不科学啊,裴家兄弟也好,裴娘子也罢,如今距离一流高手还有一大截路要走。
一个资质普普通通的张文举,凭什么?
有点意思,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这小子的命还是要保一保的,一则当年他到底是骑着马来报过信的。
这二来,裴知秋是真的很好奇,好奇这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居然能让他在短短几年的时光里,修为即将踏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要知道,对自己的九个儿子裴知秋己经做到了倾囊相授。
没办法,儿子们都孝顺,值得倾囊相授。
可即便如此,现在也都在二流的境界,距离一流高手的境界还远着呢。
大家都知道,人对别人的视线其实很敏感。
哪怕是普通人也一样,就好像你偷偷的盯着一个人看,看的时间稍微长一点那个人就会不自觉的开始上下左右的看,看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
而习武之人对这种视线就更敏感。
所以,张文举第一时间就循着裴知秋的目光看了过来,只见一个老汉带着一个年轻后生。
楚玄机易容的手段还是不错的,反正张文举是没认出裴知秋来。
但这不影响他朝着裴知秋他们的桌子走过去。
坐下
“这位老丈,你是认识我吗?”
裴知秋摇摇头
“不认得!”
张文举点头,突兀的转身暴起,出手就是太祖长拳里的招式。
原来他朝这边走,完全是因为长公主就在不远处。
太祖长拳号称母拳,真的吃透了也是有杀敌手段的,显然张文举在太祖长拳上就下了不小的功夫。
这一拳裹挟着内力,威能实在不凡。
也对,想当年音响帮主就靠着太祖长拳锤了不少一流高手,这说明啥?
说明只要你功力够,那太祖长拳其实很实用。
张文举动手动的很突兀,但敖少英还是在间不容发首接屈指成爪,抓了过来。
虽然后发,但却先至。
显然敖少英的功力远在张文举之上。
一爪子过去,饶是张文举双拳灌注了内力,还是被这一下爪的臂膀充血。
若非动手实在仓促,就这一下就能废张文举的一条手臂。
敖少英冷笑一声,有些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残忍。
阉人比正常人少了点东西,也就多了几分戾气,敖少英虽然功夫了得,但少了那点东西就让他比常人更难入宗师之境。
而这又让他的内心更为扭曲,所以出手就异常狠辣刁钻。
这也是他有个鬼手名号的根本缘由。
就如同刚才,后发先至的那一爪角度就很刁钻,而且时机拿捏的异常准,漫说张文举功力本身就有所不足,就算同为一流高手,那一爪他张文举也是避不过去的。
一招得了势,敖少英双手更是如幻似蝶,双手十个指头在途中不断的变幻着招数,在张文举眼里,对面哪里是一双手?
道道残影如幻,张文举吐气开声
“呔!”
提起一腔孤勇,不管不顾就施展了太祖长拳的杀招对轰了过去。
才一接触,张文举就被对方双爪一拉,破了拳势。
紧接着一双鬼手按在了胸口空门之处,内力一吐,张文举整个人被砸的倒飞而出。
敖少英冷笑一声
“哼,哪里来的鼠辈,不过学了几手不知所谓的野狐禅,也敢劫道伤人!”
说话间随手探过一根竹筷,屈指一弹。
这筷子就断成了数截,带着风声打向挣扎起身的张文举前胸要害。
眼瞅着数截竹筷就要被钉进张文举的前胸,却见一条长凳呼的一下滑了过去,刚刚好崩坏飞了竹筷,然后稳稳当当的停在张文举身前。
“说过很多次了,地上凉要坐就坐凳子,这孩子怎么就记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