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血影覆灭

2025-08-22 3741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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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刃据点的地窖阴冷潮湿,石壁上渗着水珠,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幽光。赵狂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断裂的腿骨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己经发炎化脓,黑色的脓水顺着裤管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谢知珩踩着木梯走下来时,铁链摩擦的哗啦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手里把玩着枚蛇形玉佩 —— 这是从赵狂怀里搜出来的血影阁信物,玉质浑浊,上面的蛇眼用朱砂点染,看着像两颗凝固的血珠。

“谢少主饶命!” 赵狂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看到谢知珩的瞬间,原本萎靡的身体突然挣扎起来,铁链勒得他手腕淌出血痕,“血影阁愿意归顺!所有产业都给您!我还能帮您对付郡丞的残余势力!”

他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脸上布满血污和泪痕,哪里还有半分黑街霸主的模样。昨晚黑风口的爆炸声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柳家覆灭、孙家溃散、林万山成了废人,他很清楚,自己己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谢知珩没说话,只是将玉佩在指尖转了转。地窖角落里,火山毒狼正趴在地上舔爪子,黄色的毒液在爪尖凝结成珠,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幽冥猫头鹰蹲在横梁上,红光闪烁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赵狂,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您要什么我都给!” 赵狂见谢知珩不说话,急得涕泪横流,突然用尽力气从怀里掏出块令牌,朝着谢知珩的方向扔去,“这是血影阁总坛的令牌!凭它能调动所有分舵!谢少主,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令牌 “哐当” 一声落在谢知珩脚边,上面刻着的狼头图案己经磨损,却依旧透着股凶戾。这是血影阁传承三代的信物,当年赵狂的父亲就是凭着它在黑街站稳脚跟,没想到如今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谢知珩抬脚,一脚将令牌踢飞。令牌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裂成两半。

“晚了。” 他的声音比地窖的石壁还要冷,“张屠户的腿骨,王掌柜的独子,还有江家满门的冤魂,你觉得他们会可怜你吗?”

赵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些被他残害过的人,此刻仿佛都化作厉鬼,在他眼前盘旋。张屠户断腿后在雪地里爬行的身影,王掌柜抱着儿子尸体痛哭的模样,江家祠堂被烧时冲天的火光……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逼得他几乎窒息。

“我…… 我不是故意的……” 赵狂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爹教我的!他说在黑街想活下去,就得心狠手辣!”

“所以你就把三个月大的婴儿扔进狼窝?” 谢知珩的眼神骤然变冷,一脚踩在赵狂受伤的腿上。

“啊 ——!” 凄厉的惨叫在地窖里炸开,赵狂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谢少主,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火山毒狼低吼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它显然听够了这虚伪的求饶,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凶戾的光,一步步朝着赵狂逼近。

“别过来!” 赵狂吓得缩起身子,拼命往刑架后面躲,铁链被拽得哗哗作响,“谢少主!我知道郡丞藏金子的地方!我告诉您!就在……”

他的话没能说完。火山毒狼猛地扑上前,獠牙狠狠咬断了他的喉咙。

“嗬…… 嗬……” 赵狂的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响,鲜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嘴角还残留着未说完的话。

黄色的蚀骨毒顺着獠牙注入,赵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皮肤先是变得青黑,接着像被强酸腐蚀般溃烂,露出里面正在消融的骨骼。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在求饶的人,就化作了一滩冒着白烟的脓水,顺着石缝渗进地里,只留下一副锁链在刑架上晃荡。

地窖里弥漫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烧糊的皮肉混着硫磺。火山毒狼甩了甩头上的血珠,对着谢知珩摇了摇尾巴,像是在请示下一步。

谢知珩点点头,转身往梯子走去。他没再看那滩脓水,就像踩死了一只碍事的蟑螂。

走到地窖门口时,横梁上的幽冥猫头鹰突然展开翅膀,发出一声清亮的长鸣。声音穿透地窖的穹顶,在残刃据点的上空回荡,像是在宣告一场胜利的终结。

据点里的弟兄们听到猫头鹰的叫声,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老福正指挥人清点从血影阁抄来的账本,听到长鸣后会心一笑,对着身边的人说:“完事了。”

商户们也听到了叫声。张记老板娘正在给伙计们分馒头,听到后朝着据点的方向双手合十,眼眶微微发红。王掌柜站在自家药铺门口,望着天空长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江清欢站在院子里,看着幽冥猫头鹰从地窖口飞出来,在据点上空盘旋一周,然后落在谢知珩肩头。她的指尖轻轻着袖口的梅花刺绣,那里还沾着昨天帮忙包扎伤口时蹭到的血迹。

“都结束了?” 江清欢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结束了。” 谢知珩点头,肩头的猫头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血影阁的分舵,老福会派人去接收。账本里涉及的官员,也会一并交给御史台。”

江清欢看着他身上还没散去的血腥味,突然轻声说:“我让厨房炖了鸽子汤,去去晦气。”

谢知珩没拒绝。他确实需要点热汤暖暖身子,从黑风口到现在,己经两天没合眼了。

坐在桌边喝着汤,看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黑街,谢知珩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想起刚到黑街时,这里的商户们个个愁眉苦脸,走路都贴着墙根走。而现在,他们敢在街心摆起摊子,敢和巡逻的兵丁大声说话,眼里的光再也不是恐惧,而是对生活的期盼。

“少主,血影阁的分舵舵主求见。” 一个弟兄进来禀报,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十几块令牌,“说是愿意归顺,这些是他们的信物。”

谢知珩瞥了眼那些令牌,和赵狂那块一样,都刻着狼头图案,只是做工粗糙些。他没接,只是说:“告诉他们,交出账本和罪证,解散分舵,可保他们一命。否则,赵狂就是榜样。”

弟兄领命而去。江清欢看着他,突然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反扑?”

“一群树倒猢狲散的东西,不足为惧。” 谢知珩放下汤碗,“赵狂一死,血影阁就成了没头的苍蝇,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还有胆子反扑。”

事实正如他所说。不到半天功夫,血影阁的八个分舵就全部解散,舵主们乖乖交出了所有账本。那些曾经仗着血影阁作威作福的小头目,此刻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被清算旧账。

倒是有几个不开眼的地痞,想趁机占血影阁留下的地盘,结果刚动手就被商户们联合起来打了一顿,捆起来送到了残刃据点。

“少主,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置?” 老福指着被捆在院子里的地痞,他们个个鼻青脸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谢知珩没说话,只是对着火山毒狼打了个手势。毒狼低吼一声,喷出团毒火,落在他们脚边的空地上。黄色的火焰在雪地里熊熊燃烧,灼得那些地痞瞬间噤声,脸色煞白。

“断了他们一根手指,让他们滚。” 谢知珩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告诉他们,以后再敢在黑街闹事,就不是断指这么简单了。”

地痞们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被剁了手指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一手杀鸡儆猴很有效。接下来的几天,黑街前所未有的平静,连吵架的都少了。

谢知珩趁着空闲,让人把血影阁和三大家族的产业清点了一遍。除了充公的部分,剩下的都分给了曾经被他们欺压过的商户。张屠户分到了间临街的铺子,王掌柜拿回了被强占的药田,江家也收回了祖宅。

搬回祖宅那天,江清欢请谢知珩去喝酒。江家老管家特意杀了头猪,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商户们都来道贺,院子里挤满了人。

“多谢谢少主!” 老管家端着酒杯,激动得手都在抖,“我们江家终于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了!”

谢知珩举杯回敬:“是你们自己有骨气,没向恶势力低头。”

酒过三巡,江清欢突然拉着谢知珩走到院子角落,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装着枚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江家的家徽。

“我爹说,能配得上这枚玉佩的,必定是能守护一方安宁的英雄。” 江清欢的脸颊微红,“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谢知珩看着玉佩,又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突然一动。他接过玉佩,郑重地戴在脖子上:“放心,我会守好黑街。”

江清欢笑了,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明媚动人。

回到据点时,天己经黑了。幽冥猫头鹰落在门口的老槐树上,发出一声长鸣。谢知珩抬头望去,只见黑街的灯火像繁星般点亮,从街头一首延伸到街尾,温暖而明亮。

他知道,血影阁的覆灭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郡丞虽然被查办,但他的党羽还在,郡城的势力格局也需要重新洗牌。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也不会少。

但他不怕。

有火山毒狼的勇猛,诡霜狈的冷静,雷纹穿山甲的坚韧,暗影飞鼠的机敏,幽冥猫头鹰的洞察,还有弟兄们的忠诚和商户们的支持,他有信心面对任何风雨。

谢知珩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雄鹰玉佩。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层银霜。

属于残刃的传奇,才刚刚书写了序章。而他,将是这段传奇最坚定的执笔者。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清晰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动听。新的一天,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