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的引擎刚启动,林默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那辆白色面包车。车身上的雨刮器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像《干物女》前奏里卡壳的雨声,刮得人心里发毛。他对着手腕上的对讲机轻敲三声——这是和保安团队约定的暗号,三短一长代表“草莓计划启动”,名字是撒曼迪取的,说“要用甜的方式解决麻烦”。
副驾驶的撒曼迪正低头给草莓冰淇淋套纸套,奶油沾在指尖,像《光年之外》MV里没擦干净的星尘。“别紧张,”她把沾着奶油的手指往他嘴角凑了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老王说他们新练了‘刺客绕后’战术,保证让他们乖乖听话。”她的戏服裙摆还没完全换下来,一角从便装外套里露出来,沾着的亮片在车里晃出细碎的光。
后视镜里的白色面包车突然加速,试图从右侧超车。林默的指尖在膝盖上敲出《Stay》的鼓点,心里默数到第三拍时,三辆贴着草莓贴纸的商务车突然从两侧并线,像《荣耀战场》里的刺客突然现身,精准地把白色面包车夹在了中间。带头的保安老王从车窗探出头,圆脸上堆着笑,冲对面比了个“请”的手势,副驾驶的年轻保安己经递过去个牛皮信封,封口处印着颗歪歪扭扭的草莓——是撒曼迪亲手画的。
“这是第三次了吧?”撒曼迪咬着冰淇淋笑,看着后视镜里的面包车渐渐减速,“第一次在工作室楼下,你让老王送了《光年之外》的签名专辑;第二次跟到小区门口,我烤了草莓饼干当‘封口费’。”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哼,“现在他们估计都知道,跟拍我们有糖吃。”
林默的耳尖有点发烫。第一次发现被跟拍时,他差点把工作室的窗帘全拉上,是撒曼迪抱着草莓盆栽笑他:“你写《有何不可》的时候多潇洒,怎么遇到事就缩成刺猬?”后来她真的带着草莓饼干去见了那几个狗仔,回来时手里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下次拍曼迪姐穿战裙,我们保证找最美角度”。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主干道时,对讲机里传来老王的声音,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林默老师,他们说想采访莫林老师,问《雾锁码头》的主题曲是不是藏了《牵丝戏》的戏腔。”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说‘他害羞’,他们说‘那要张你俩打游戏的截图总可以吧,我们自己P成壁纸’。”
撒曼迪抢过对讲机,声音清脆得像咬碎了冰糖:“告诉他们,截图没有,但下次《荣耀战场》首播可以给他们留个观战位。”她把对讲机塞回林默手里时,指尖划过他的手背,“你看,温柔比强硬管用吧?就像你写《恋我癖》的和声,软的总能裹住硬的。”
车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芳华慢》歌词里“碎金落满阶”。林默想起那些被他藏在抽屉里的跟拍照片——第一次是他蹲在录音棚外吃草莓,镜头把他的侧脸拍得很柔和;第二次是撒曼迪踮脚给他别草莓发夹,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颗心。这些照片后来被狗仔匿名发到粉丝群,配文“神仙爱情,勿扰”,像群笨拙的守护者。
“他们说想看看莫林老师的手稿,”老王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来,“说‘哪怕看一眼《无人救赎》的改稿痕迹也行’。”林默的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想起自己在那首歌的谱子上画了个刺客,匕首上缠着奶妈的法杖绳,像此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被撒曼迪的手指轻轻勾着。
撒曼迪突然从包里翻出个速写本,是她演唱会后台用来记灵感的。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小人,穿保安制服的老王举着草莓礼盒,对面的狗仔举着相机,旁边写着“从对手到战友”。“把这个给他们当纪念吧,”她撕下那页递过来,纸页边缘还沾着点舞台妆的金粉,“就说‘莫林老师的手稿保密,但曼迪姐的画可以随便看’。”
黑色轿车驶入小区大门时,后视镜里的白色面包车己经停在了街角。尾窗缓缓降下,伸出只手,举着颗画笑脸的草莓,像《宅日梦》歌词里“藏在口袋里的甜”。林默对着那只手挥了挥,看见老王正把撒曼迪的速写递给对方,几个人头凑在一起,笑得像群收到糖的孩子。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两人的影子,撒曼迪的发梢还沾着樱花,林默的披风上落着片亮片。“其实他们上次跟到医院,是想提醒我们有私生饭混在粉丝里,”撒曼迪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老王说,他们拍了私生饭的照片,匿名发给了保安室。”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自己那天突发胃病,撒曼迪陪他去医院,回来时发现家门口多了袋胃药,药盒上贴着张草莓贴纸,没留名字。
家门打开的瞬间,玄关的感应灯亮了,照出满地的草莓盆栽。最右边那盆新抽的嫩芽上,别着张便签,是老王的字迹:“狗仔说‘谢谢草莓,下次还来’。”林默把撒曼迪的戏服水袖挂在衣架上,看见袖口沾着的亮片掉了颗在盆栽里,像颗刚落下的星星。
撒曼迪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明天去录音棚录《牵丝戏》的加长版吧,把《荣耀战场》的技能音效加进去。”她的呼吸混着草莓冰淇淋的甜香,“让他们也听听,我们的故事,比任何八卦都动听。”
窗外的月光漫进客厅,落在《雾锁码头》的分镜稿上。某页空白处被林默画了个小小的监控器,镜头对着颗草莓,旁边写着“温柔是最好的防护罩”。他的指尖抚过那行字,听见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老K发来的截图——#狗仔与顶流的神仙友谊#的词条正在热搜上升,配图是老王给白色面包车递草莓礼盒的照片,评论区刷着“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林默拿起手机,给老K回了条消息:“明天让道具组多做些草莓贴纸,给保安队的车都贴上。”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十年前桃花林副本,有个总在复活点偷偷给他们送补给的NPC,后来才知道是其他玩家假扮的,说“看你们组队太甜,忍不住想帮忙”。
撒曼迪的笑声从厨房传来,她正在洗草莓,水声哗哗的像《霜雪千年》的前奏。林默走过去时,看见她把最大的那颗草莓摆在盘子中央,像颗小小的心脏。“明天要不要请他们来家里吃草莓?”她转身时撞进他怀里,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就当……提前庆祝《雾锁码头》开机。”
冰箱上的日历被红笔圈着个日期,是《雾锁码头》选角试镜的日子。林默的指尖在那个日期上顿了顿,突然觉得那些躲躲藏藏的日子真的要过去了,像被风吹散的樱花,而留下来的,是满地甜香,和一群愿意守护这份甜的人。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老王发来的照片。白色面包车上贴满了草莓贴纸,车身上用马克笔写着“专业护航,只拍甜的”。林默把照片转发给撒曼迪时,她正在给草莓切蒂,刀刃落下的声音很轻,像在给这段温柔的插曲,划上句未完待续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