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轻纱般缓缓洒落在书桌上，林默的铅笔静静地悬停在剧本的第 37 页上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雨停的时候，灯塔的光会比星星亮”，这句话被他用红笔重重地圈了三道，仿佛是要将其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铅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了一个浅灰色的圆点，就像《干物女》的歌词里所描述的那样，“模糊的雨点”轻轻地落在了不知名的街亭上，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和静谧。
就在这时，撒曼迪端着一杯草莓汁走了进来。她的脚步轻盈，生怕打扰到林默的思绪。然而，当她走进房间时，却正好听到了笔记本电脑里传来导演的声音：“林默老师，您这版溺水戏的分镜……是不是太安静了？”
撒曼迪将玻璃杯轻轻地放在桌角，杯垫上的刺客剪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甚至有些发烫。而那针脚处微微的线头，就像极了十年前林默在游戏里为刺客角色所画的飘带，随风舞动，充满了灵动与活力。
林默没抬头，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段音频：“您听听这个。”是《霜雪千年》的间奏，古筝声突然沉下去的两秒，混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最深的恐惧都藏在停顿里，”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铅笔在“沉默的力量”那行批注下重重划了道线，“就像《干物女》里‘远处的灯塔上面’那句，明明是写欢笑，听着却像有人在电话那头没挂，对着忙音发呆。”
撒曼迪蜷在沙发里啃草莓，看着他耳后那缕不服帖的头发。视频会议的光打在他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剧本上，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摇晃，像《北平昙花局》里画的“烛火照人影，影随烛火摇”。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录《无人救赎》，他在录音棚角落改谱子，也是这样低着头，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比她的气声还轻，却精准地抓住了每个该停顿的瞬间。
“可观众要看的是冲突啊。”编剧的声音带着点急躁，“不如让主角在水里喊出妻子的名字？这样情绪多首接。”林默的铅笔停在“亡妻幻影”西个字上，突然抬头看向屏幕，晨光刚好落在他眼底：“您有没有试过在暴雨里喊人？”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剧本，“雨声会吃掉所有声音，最后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就像《干物女》的‘喂喂喂’，越是想喊，越觉得空旷。”
撒曼迪的指尖突然有点发痒。她想起上周重听《干物女》的Demo，发现林默在“它们滴答滴答化在喂喂里”那句后面，偷偷录了段键盘敲击声，像有人在空荡的房间里，对着黑屏的手机反复按着重拨键。当时她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藏个彩蛋”，现在才明白，那是比歌词更重的沉默。
视频里的导演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林默老师对声音的敏感，倒让我想起莫林老师写的《一生入画》。那部戏里有场戏，男女主隔着雨帘对视，整整三分钟没台词，只靠雨声和呼吸声推进，结果成了年度名场面。”林默握着铅笔的手顿了顿，撒曼迪赶紧把刚剥好的草莓塞进他嘴里：“天才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嘛，你看这草莓甜不甜？”
会议结束时，阳光己经爬过剧本的最后一页。林默盯着“灯塔”两个字出神，指尖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游戏手柄，按键处标着“复活点”。撒曼迪凑过去看，发现他在空白处写着行小字：“参考桃花林副本第7关，水纹折射光效参数1.2倍”。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她的奶妈角色卡在水下副本，林默的刺客明明蓝条告罄，却还是反复冲进水里，用身体挡住怪物的攻击，说“你看水面的光，跟着它走就能找到出口”。
“要不要试试用游戏引擎做分镜？”撒曼迪突然提议，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调出《荣耀战场》的编辑器，“这里的光影系统跟你写的场景很像。”林默的眼睛亮了亮，接过鼠标时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像触到《芳华慢》里“檐下初融的冰棱”。他操纵着虚拟摄像机在水下移动，光影透过波纹落在虚拟人物脸上，忽明忽暗间，倒真有了剧本里“亡妻幻影”的朦胧感。
中午点外卖时，林默突然说要加份草莓圣代。撒曼迪看着他把圣代上的草莓切成小块，摆在剧本的关键情节旁，像在给每个字喂糖吃。“溺水戏里的气泡，”他突然指着块草莓，“要像这个样子，慢慢浮上来，在水面破掉时发出‘啵’的一声——就像你唱《宅日梦》时，尾音总带的那个气口。”
下午改完最后一版分镜，林默把打印好的剧本订成册，封面用红笔写着“最终版”，旁边画了个举着麦克风的奶妈，正给灯塔递乐谱。撒曼迪翻到第37页，发现“雨停的时候”那句旁边，多了个小小的草莓批注：“用曼迪唱《光年之外》的转音节奏”。
傍晚的风卷着樱花撞在窗户上，林默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音乐平台发来的年度报告预览：“‘林默’与‘莫林’作品风格相似度分析”。他点开附件时，撒曼迪正把刚烤好的草莓饼干放在他手边，香气混着窗外的花香漫过来，像谁在空气里撒了把糖。
“你看这个。”林默指着屏幕上的和弦对比图，《干物女》和《北平昙花局》的副歌走向几乎重合，只是换了个调。撒曼迪咬着饼干笑：“就像你总把草莓饼干烤成心形，藏都藏不住。”他的耳尖红了红，突然抓起剧本往她怀里塞：“帮我看看还有没有要改的，我去煮草莓粥。”
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时，撒曼迪翻开剧本的最后一页，发现林默在空白处画了两个小人，一个背着吉他，一个举着麦克风，站在灯塔下的樱花树旁。远处的水面上漂着串音符，仔细看是《干物女》的旋律，被波浪托着，正慢慢往星空的方向飘。
她拿出手机给老K发消息：“剧本定稿了，林默说下周可以和导演碰细节。”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听见林默在厨房喊：“草莓粥要溢出来了！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