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子,就见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胖男人正叉着腰站在院里,身后跟着西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正是刘家布庄的掌柜刘万财。
“李老婆子,你可算回来了!”刘万财看到李氏,脸上露出横肉,“我问你,你凭什么让染匠糊弄我?还说什么三月不褪色,我看你就是故意毁我刘家的生意!”
李氏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刘掌柜这话从何说起?我家染匠怎么糊弄你了?”
“怎么糊弄?”刘万财把袖子一撸,指着门外,“我布庄的生意被你搅黄了,天天有人来退货,你倒好,赚得盆满钵满!我看你就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不然凭什么你家的布就不褪色?”
张承业气得站起来:“刘万财,你说话讲点道理!我家布质量好,是凭真本事,哪像你,学不来本事就耍无赖!”
“耍无赖?”刘万财冷笑,“今天我就耍无赖了怎么着?要么你把染布的秘方交出来,要么就赔我布庄的损失,不然我就拆了你这院子!”
他身后的家丁也跟着起哄,摆出要动手的样子。柳氏抱着念安站在屋里,吓得脸色发白,却紧紧咬着嘴唇没出声。
李氏放下茶杯,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刘万财,我敬你是镇上的老商户,才对你客气。但你要是敢在我张家撒野,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扬声对门外喊道:“赵捕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别藏着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捕快服的汉子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捕快。正是镇上的捕头赵勇。
刘万财看到赵勇,脸色变了变:“赵捕头,你怎么在这?”
赵勇拱了拱手:“李老夫人早上让人去衙门报了信,说怕有人上门寻衅滋事,让我们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他看向刘万财:“刘掌柜,聚众闹事可是犯法的,你要是不想吃官司,就带着人赶紧走。”
刘万财心里发虚,却还嘴硬:“我……我是来讨个公道的!”
“公道?”李氏站起身,“你学我家染布法子不成,就想抢秘方;抢不到秘方,就带人上门闹事,这叫公道?赵捕头,我看这种人就该带回衙门好好审审,看看他以前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刘万财吓得一哆嗦,他布庄以前确实做过以次充好的勾当,要是真被审,肯定没好果子吃。他狠狠瞪了李氏一眼,对家丁道:“我们走!”
看着他们灰溜溜地离开,张承业这才松了口气:“娘,您早就料到他会来?”
“嗯。”李氏点头,“刘家布庄垮了,他肯定不甘心。我让赵捕头过来,就是防着这一手。”
柳氏这时才敢走出来,小声道:“母亲,这样会不会把刘家彻底得罪了?他们在镇上人脉广,怕是会给我们使绊子。”
“得罪了又如何?”李氏笑了笑,“这种人你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咱们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他使绊子?再说了,赵捕头收了咱们的好处,自然会多照看些。”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是个小厮,手里捧着个礼盒:“老夫人,这是城西王记绸缎庄的王掌柜让我送来的,他说明天想上门拜访,跟您讨教些染布的法子。”
张承业眼睛一亮:“王掌柜可是镇上最大的绸缎庄,他怎么会突然想拜访我们?”
李氏心里明白,这是自家布庄的名声传出去了,连大商户都想合作。她接过礼盒:“告诉王掌柜,明天我在布庄等他。”
小厮走后,张承业激动地说:“娘,您看!咱们现在可是越来越有面子了!连王掌柜都要亲自来拜访!”
李氏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王记绸缎庄的客户都是富户,要是能跟他们合作,把染好的高档布料卖给他们,利润可比现在高多了。
这夜,张家上下都透着一股喜气。柳氏给念安缝着新肚兜,嘴角忍不住上扬;张承业在灯下核对着布庄的账目,越算越高兴;李氏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想着未来的打算。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等田庄的收成上来,再跟王记绸缎庄达成合作,张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而那些想找麻烦的人,只会被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