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你说要带我去雪月城。”
雷无桀闻言，傻呵呵点头。
嗯，没错，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你己经走错两次方向了，这一次你确定路是对的？”
萧瑟感到一阵头疼。
出发十多天，路上风雪实在太大，二人在原地徘徊了很久。
更别提身边还有个二傻子转世，萧瑟的忍耐都快到了极限。
雷无桀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雪月城，不过我发誓，这次一定是对的。”
听到雪月城三字，唐莲心中一动，再次望向雷无桀。
他姓雷？莫非来自江南霹雳堂雷家？可是雷无桀这个名字，却从未听人说过。
萧窈却有印象。
作为琅琊王疼爱的侄女，她自然知道雷梦杀，也知道雷梦杀有个儿子叫雷无桀。
此时唐莲思绪如潮，而萧窈却是裹着她的白狐裘，安安静静垂眸站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偷听某两人说话。
快到了。
萧瑟盯着雷无桀，随后冷笑了一下，实在是不耐烦理他，便闭上了眼睛。
“萧瑟……”
“说。”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花香啊？”
萧瑟睁开眼：“蔷薇香。”
雷无桀好奇：“蔷薇花会在这个时候开吗？”
当然不会。
“是只有天启的百花阁才能买到的蔷薇露。”
门外，不知何时却己站着一个窈窕的紫衣女子。
她的声音也如同相貌一般，也是温柔无比的，被寒风裹挟着吹过来，有几分飘渺：“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还能遇到小兄弟这样识风雅之人。”
风雅吗？还真是贴合她六哥。
顿了顿，女子语气有些懊恼：“我苦求百花阁阁主多日，她才卖给我这一瓶，却被你一下闻了出来。”
唐莲看向身旁的小师妹，低声问：“你算出来的？”怎么毫不意外也不好奇？
语气有些调侃。
毕竟这个小孩年纪不大，整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气质清清冷冷，也不怎么说话。
作为师兄，他有义务拉近和冰冷小孩的距离。
萧窈挑眉，没说话。
这倒不是她算出来的。
小的时候，她就想着有朝一日要闯荡江湖。
那些关于江湖上风云人物的话本子，她让七哥偷偷带回来不少。
来杀唐莲的杀手，她灵力所剩无几不能算出具体是何人，但脑海里总能罗列出几个人名来。
因此闻到这股幽幽蔷薇香后，她一下就想到了来者为谁。
“风高月冷，姑娘要进来坐坐吗？”
萧瑟视线望向她。
“不必了。”
那女子弯唇，谈笑间一张金帖便甩了过来，速度极快，几乎是措手不及。
雷无桀下意识接住。
他拿起金帖一看。
上面只写着一个字——死。
雷无桀回头望向萧瑟，神色错愕。
萧瑟冲他挑眉。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他们就是月姬和冥侯！江湖杀手榜前五的杀人王组合！”
“所以？”
“月姬笑送贴，冥侯怒杀人！”某位二傻子兴奋地冲着萧瑟嚷嚷，“他要杀我们啊！”
“……”
萧窈看着红衣少年出去了一趟，然后接了一张帖子，还一脸高兴的傻缺样，不禁陷入沉思。
不是哥们？你这反应对吗哥们？
萧瑟出去了一趟，然后捡回了这么个夯货？
一股子傻气，咋咋呼呼的，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但是给萧窈的第一感觉，并不讨厌。
继续隐匿在暗处观察情况的唐莲沉默了。
他要杀我们啊。
要杀我们啊。
杀、我、们、啊。
大概是因为一路上见证过太多傻子发言，此时的萧瑟一个白眼也不想给了，靠在门框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萧窈不禁心想，对，就是这副谁都看不惯的拽样儿，是天启万千少女的心上人的标配，没错了。
“可她为什么要杀我们？”
月姬终于开口了，嗓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在月色里静静流淌。
“其实帖子是送给里面另一个朋友的。”
哦，原来她和里面某位朋友才是真爱，他们只是意外。
“不过我们的规矩就是，接了帖子的人都得死。”
哦，强买强卖？
“所以，今夜二位的命，一同留在这里吧。”
好拽哦。
萧窈眼睛没忍住弯了弯。她还是有些颜控属性的，又美又强特立独行的姐姐谁不喜欢呢？
她这厢悠悠地看好戏呢，身旁的大师兄就己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唐莲：“我接过你们的帖子，但我却没有死。”
“这位是？”雷无桀依旧好奇地往唐莲身边凑了凑。
“唐莲。”月姬眼神骤然带上冷意，美人唇角依旧含笑，“所以我们这不是又赶来杀你了吗？”
“唐莲！你是唐莲！”
雷无桀惊讶地喊了出来，差点就要来个当场认亲：“你是雪月城首席大弟子唐莲！那你就是我的大师兄了！”
说完他又兴奋地自我介绍：“我是雷无桀，是江南霹雳堂雷家堡的弟子，我正要去雪月城……”
“小心！”
唐莲一边听着雷无桀叨叨，一边将他推开，指尖刃稳稳地挡住了冥侯的刀。
指尖刃，金巨刀。
大小如此鲜明的对比。
“冥侯天生不爱说话，所以他最讨厌话多的人了。”月姬轻蹙眉，似乎她也嫌弃雷无桀的吵闹。
“好大的刀！”雷无桀真情实意地大声感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实好大，看起来就很笨重。
萧窈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格外消瘦的手腕，她都能看见明显的青筋。
这副病恹恹的身体，连剑都握不住。
可恶居然有些嫉妒了。
相比之下，她师兄的指尖刃仿佛一道流淌在手中的流光。
“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哑，一看平时就不常说话。
“你中的百香散也没有完全解。”
唐莲抬手擦了擦唇边渗出的血。
冥侯笑了笑：“下一刀，你一定挡不住。”
“我来挡！”雷无桀往前一步，挡住了唐莲，拍了拍胸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师兄为我挡了一刀，我也为师兄挡一刀！”
“哦？”月姬开口了，她眼底多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小兄弟也是雪月城的人？那杀你也不算枉杀了。只是冥侯的刀不轻易拔，你先试试我的剑吧。”
月姬在腰间轻轻一抽，一柄软剑出现在手中。
“束衣剑？”同样看戏的萧瑟，“你们二人的兵器倒是绝配。”
月姬眼波盈盈地看了萧瑟一眼，接着便望向雷无桀，语气依旧温柔如水，如同撒了糖霜的毒药：“束衣剑，金巨刀。
“能一晚上见识到这两件兵器的人不多，小兄弟，你可看好了。”
暗香浮动间，月姬的剑己经刺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