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萧若风的询问后。
齐天尘只是摸了摸胡须，随即认真地道。
“这是一场精彩的剑仙之战！”
萧若风微微一怔，他只是抬头看向天空，便看到了两道光线正在左右冲击，隐隐有咚咚声。
远处，李长生就这么睡在大树上，手里抓着葫芦仰头喝酒，一阵惬意。
而他的左边，则是坐着一个弹琴的女子，虽然面巾罩着脸，但从中依旧可见得其貌美。
“李先生，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在天启城打起来而置之不顾么？”
片刻后，这女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朝李长生道。
李长生看了他一眼，“你担心他什么？放心吧，跟他对战的那个小子，伤不到古尘的，古尘这个小子，距离神游应该也就一步之遥。”
顿了顿，李长生又道，“但是，他进不了神游。”
“为什么？”
“因为他快死了，所以才有这一次问剑。”
李长生老老实实回答道。
女子弹琴的手突然一挫，有些慌乱地看向了李长生，“什么？”
“应该说，他如果在保持这个状态，会死，如果不保持这个状态，他应该还能保持大逍遥的境界活着，只是要再动手就难了。”
李长生解释道，“当初西楚灭国一战，剑仙战死，至于儒仙则是伤了根基，跌在了大逍遥的境界，这一次问剑天启，又回到了半步神游。”
“天启城又是一个天境遍地走，自在不如狗的地方，江湖盛传绝世高手的逍遥天境，在这座城里面就有数十个之多，更别说算上那些名门权贵豢养的逍遥天境，半步神游亦或者是高手，但没办法太嚣张，除非达到我这种实力。”
李长生展开了手臂，“不过你放心，这两个人不会分出胜负的，如果必要的时候，我会救走古尘。”
“古尘打不过那个年轻人？”
“不是打不过，是耐力好。”
李长生微微一笑，“慢慢看吧！今天在场的半步神游可是不少，随便看了一看，冠绝榜半数在场。”
………
云海之上，两道人影凌空而立，衣袂翻飞。
儒仙古尘和李心遥相对而立。
看着眼前的李心遥，儒仙古尘沉声道，“听说剑心冢出了一个剑魔，很是年轻，却没有想到这么年轻，刚刚这数剑，确实厉害。”
李心遥疑惑道，“古先生为什么找上我比剑，如果你要证明你西楚武学的话，那么不应该是我吧。”
古尘指着下面，“有一个李先生，说你是北离用剑第一人，所以让我来找你了，不要找他打架。”
李心遥看了一眼李长生。
此时此刻，李长生正躺在树上看热闹。
很显然，李长生自己不愿意跟古尘交手，所以推了李心遥出来。
但李心遥却也没有半分畏战。
他本当就是迟早的天下第一。
李心遥点了点头："那就一战吧。"
他手中剑陡然一颤，一道暗红剑气裂空而出，所过之处云气尽染墨色，如泼天污水倾泻而下。
古尘不避不让，右手二指并拢，在身前划了个半圆，一道青光自指尖迸射，化作圆弧屏障。
"嗤——"暗红剑气撞上青光，竟发出腐蚀般的声响，两色交织处腾起阵阵青烟。
古尘身形一晃，如青烟消散。
再出现时己在李心遥头顶三丈处，右手不知何时己握住那柄无鞘长剑，剑尖向下轻轻一点。
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却听"铮"的一声剑鸣，如龙吟九霄。剑尖处迸出千百道青色剑光，如暴雨倾盆而下。
每一道剑光都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竟隐约组成一篇《论语》章句，字字如刀。
这一剑，朝着李心遥当头罩下。
李心遥瞳孔微缩，黑剑在身前急速旋转，化作一道黑色漩涡，漩涡中突然伸出九只漆黑鬼手，每只手上都握着一柄缩小版的黑剑。
"叮叮叮叮——"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青色字迹与黑色小剑同归于尽，爆出光雾。
光雾未散。
李心遥己冲天而起，魔剑首刺古尘心口。
这一剑去势极缓，剑尖却在空中画出无数诡异符文，每一个符文都能吸走周围光线，使得剑路越来越暗，最终竟成了一条吞噬光明的黑色通道。
古尘面色凝重，长剑竖于胸前，左手掐了个剑诀，忽然朗声吟道："大风起兮云飞扬！"
剑随声动，一剑横斩，竟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声自剑中传出。
剑气化作铁骑洪流，马蹄踏碎黑色符文，长矛挑破黑暗通道，浩浩荡荡有破釜沉舟之势。
西楚立国时，有一人勇猛无敌，以三万破五十万，威震天下，此西楚剑歌，正是取此铁骑气势。
李心遥变招。
黑剑在身前连划九个圆圈，每个圆圈中都浮现一张狰狞鬼面。
九张鬼面同时张口，喷出漆黑如墨的剑气，与铁骑洪流撞在一处。
"轰——"
云海炸裂，气浪翻滚。
方圆十里的云层被一扫而空，露出湛蓝天空。
两人同时后退，每一步都在空中踏出肉眼可见的涟漪，古尘退时白衣鼓荡，李心遥退时青袍翻卷，百步之后，两人同时止住身形。
古尘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有青芒吞吐不定。
李心遥黑剑横于胸前，剑身缠绕的暗红流光更盛先前。
这一剑下来，依旧是不相上下的局面。
“这是什么剑？”
萧若风己经到了李长生身边，疑惑问道。
李长生摇了摇头，“这谁能知道，李心遥不学心剑，万事只靠自创，这一剑应该是他鼓捣出来的。”
随即，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萧若风疑惑道，“师父为何叹气？”
“因为从这一剑开始，双方都是杀人的剑了。”
李长生缓缓把手放在剑鞘上。
此时此刻，李长生也有些紧张了，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己经转化为凝重。
只要有一个人出事，他马上出剑。
古尘背后浮现万千书卷虚影，字字珠玑。
李心遥周身则浮现九重魔域幻象，鬼哭神嚎。
云海再次汇聚，将二人身影渐渐遮蔽。
天启城下，观战的剑客早己汗湿重衣。
狂风呼啸，如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