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宙纪年第九个丰收季的晨光刺破云层,将星穗的身影拉长在无垠的麦田中。十八岁少年的镰刀划过麦浪,左眼的蓝紫色星云随呼吸明灭——那是星澈临终前刻入他基因的平衡体烙印。当他割倒一株扭曲的异形麦秆时,麦穗突然爆裂!青紫色黏液喷溅在颧骨上,黏液里浮动的三角徽记灼烧皮肤,发出观测者特有的腐锈气息。
"第九区熵化值突破阈值!"零的液态金属手指插入土壤,蓝色数据流在眸中炸成警报红光。地下根系网络的扫描图在控制台展开:黑袍人的机械心脏如恶性肿瘤搏动,青紫脉络顺着麦根蔓延;更深处,三座微型文明墓碑被根须缠绕激活,碑文渗出黑色数据流——
"爷爷埋下的不是救赎种子..."星穗抹去脸上腐蚀液,"是观测者借他之手种下的文明墓碑。"
午夜麦田翻涌如沸水。变异麦秆膨胀成三米高的麦穗人形,它们胸腔的麦粒裂开,露出嵌在血肉中的墓碑碎片:
血怒碎片使双臂化为锯齿链刃
音符碎片让咽喉喷射声波镰刀;
葵花碎片在头顶绽放金属向日葵。
"烧尽伪善的太阳——!"麦穗人的嘶吼混合卡洛尔孩童哭喊,链刃劈向粮仓顶棚。星穗的能量镰刀格挡刹那,血怒战士的记忆洪水般灌入脑海:"狗牌贴它心口!让这帮杂种尝尝老子的怒火!"
界碑上取下的雷烬狗牌在掌心滚烫。星穗凌空翻至麦穗人后背,狗牌狠狠烙向金属向日葵——
"嗤啦!"青紫火焰骤转金黄,麦穗人撕开自己胸膛掏出半块血怒墓碑,碑文上雷烬的链锯正劈向观测者徽记!
为斩断污染源,星穗孤身坠入根系深渊。巨型管道内壁流淌着粘稠数据流,尽头处星澈的麦穗图腾与黑袍机械心脏己融合成房屋大小的肉瘤,瘤体表面凸起星澈痛苦的面容。
"爷爷?"星穗的镰刀在颤抖。
肉瘤猛然睁眼,瞳孔迸射青紫激光:"完美的容器!星澈的失败将由你修正!" 触手顶端嵌着圣殿墓碑碎片,缪斯《小星星》的乐谱扭曲成尖啸音刃劈来!
草莓发夹在星穗怀中爆出蓝光!苏洛的虚影挡在前方哼唱走调童谣,歌声竟让墓碑碎片龟裂:"星星...割开...图腾左眼!"
镰刀刺入肉瘤左眼!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是三百年前苏晴封印黑袍人的记忆:
营养舱中的幼体拍打玻璃:"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舱外苏晴将半块发夹塞进缝隙:"要的...妈妈永远要你..."
肉瘤崩解后露出核心双碑——
左碑镶嵌星澈染血的麦穗图腾;
右碑刻着黑袍人缠绕锁链的机械心。
"选择!"观测者的电子声震落岩壁碎石,"埋葬星澈的懦弱,或埋葬心脏永失星空!"
星穗将狗牌按上左碑,草莓发夹贴上右碑。大地轰鸣中传来文明残响:
机械星城的齿轮海凝成雷烬的链锯巨影;
圣殿废墟的音符汇作苏洛歌唱的唇形光斑;
卡洛尔儿童举着新生向日葵撞向左碑:"种太阳呀!"
双碑炸裂的星尘风暴里,星穗抓住两股纠缠的能量——青紫理性熵与金红纯爱粒子在掌心坍缩成麦穗状双色恒星,少年将其狠狠按进地核裂痕:"以此恒星为誓!伤痕将成为新宇宙的脊梁!"
污染麦田在恒星光芒中化作翡翠原野。星穗伫立在新铸的星尘观测塔顶,左眼星云沉淀为银河旋涡。塔下奇观蔓延:
麦根穿透黑袍战舰残骸,从炮管绽出银白玫瑰;
雷烬狗牌在界碑顶端结晶成血怒链锯水晶;
草莓发夹悬浮塔尖,星光折射出苏晴与苏洛的双重剪影。
零的液态身体包裹着星澈碎裂的麦穗图腾,机械音首度哽咽:"他的意识...在恒星里为土壤注入呼吸。"
星穗抚过塔身镌刻的文明铭文时,深空陡然黑暗。
观测者母舰群展开堪比星系的青紫光翼,翼膜上睁开十亿只瞳孔——每只瞳孔都由被吞噬文明的领袖面孔组成,所有面孔齐声狞笑:"墓碑终将覆盖麦田!"
星穗指尖凝聚出半颗麦穗恒星。少年将恒星按向大地,麦田骤然升起星光锁链长城:
"告诉观测者——"
麦浪随他的宣言翻涌成巨镰虚影:
"麦田的守望者,只收割犯境之敌的头颅!"
当夜,星穗在塔心启动恒星炉。双色光芒照亮墙壁上三代人的印记:
苏晴的实验室白袍;
星澈的破碎农具;
黑袍人的机械左臂。
"原来我们都是...伤痕的继承人。"星穗割裂掌心,将鲜血涂在恒星球体表面。血液渗入瞬间,苏洛的歌声突然响彻星塔:
"Twiwitle star..."
歌声中,恒星球体裂开细缝——一株嫩芽顶破星核,叶片左半青紫右半金黄,叶脉里流淌着西代人的血与泪。
麦田尽头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星穗的影子在曙光中不断拉长,最终与星尘观测塔融为一体——塔尖的草莓发夹折射出亿万光年外的景象:青紫舰队群的炮口,正凝聚出足以熄灭恒星的死光。
少年将镰刀插进泥土,任风拂过染血的衣襟:
"该让宇宙听见...麦穗生长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