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染冉！！”电话那头，姜芮昕标志性的、带着点娇蛮却无比真实的怒吼瞬间炸响，穿透了听筒，也穿透了染冉冰封的心防。
“你个死丫头！你想吓死谁啊？！淋雨？躲一晚？手机没电？！这种鬼话你骗鬼呢？！刘翠那女人都快报警说林浩把你拐卖了！说！是不是林浩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马上让我哥去打断他的狗腿！！”
连珠炮似的怒吼，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怒火，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没有客套，没有生疏，仿佛她们昨天才刚刚一起吐槽过某个讨厌的男生，仿佛那场导致绝交的争吵从未发生。
这熟悉的、带着暴躁的关心，如同最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了染染冰冷的心脏。她喉咙哽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有指尖用力到泛白，紧紧攥着手机。
“喂？喂！南宫染冉！你说话啊！是不是真被欺负了？！你别吓我！”听筒里，姜芮昕的声音因为她的沉默而染上了更深的焦急，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昕昕…”染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时才发现嗓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不再是伪装给苏家人看的怯懦，而是真实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对不起。”
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对不起前世的愚蠢，对不起拉黑她的决绝，对不起辜负了她的关心，对不起…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钟的死寂，只听到姜芮昕那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你…你说什么？”姜芮昕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刚才的暴怒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南、宫、染、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染染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斩断前尘的坚定和释然，“昕昕，对不起。以前…是我蠢，是我眼瞎心盲，是我…不识好歹。”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说得对。林浩，他就是个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的肾，为了我的骨髓，去救苏晚。”
“轰——！！！”
电话那头，姜芮昕像是被一道更大的雷劈中了，彻底失声。隔着电波，染染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的模样。
“你…你…”姜芮昕你了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做梦般的恍惚和巨大的震惊，“染染？你…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林浩那个王八蛋真对你做了什么？！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她的声音再次拔高，充满了保护欲。
“没有，昕昕，我没事。”染染连忙阻止她，声音放柔，带着安抚，“我没受刺激，也没被他怎么样。我只是…突然看清了。彻底看清了。”
她的目光扫过楼下花园里，刘翠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披肩搭在苏晚肩上，那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眼神冰冷一片，“昕昕，谢谢你。谢谢你一首…没有放弃我。”即使在我放弃你之后。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电话那头的姜芮昕显然听懂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姜芮昕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和震惊，却多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哽咽和浓浓的鼻音：“…笨蛋染染！你终于开窍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被那对狗男女害死了呢！”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又凶了起来，“不过你等着！这事儿没完！敢算计我姜芮昕的闺蜜？林浩那个垃圾，还有苏晚那个病秧子绿茶，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听着姜芮昕那熟悉的、护短又霸道的语气，染染冰冷的心底终于泛起一丝真实的暖意。她紧绷的唇角，第一次因为温暖而微微上扬。
“好。”她轻轻应道，带着信任和依赖，“不过，昕昕，暂时先别动他们。”她的目光变得幽深。
“让他们先蹦跶几天。有些‘礼物’，需要他们自己签收，才更有意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隐面”掌控者的冰冷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