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慕容雪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丝困惑。
她活了二十二年,听过无数的名词,绝症、罕见病、基因缺陷……但,她从未听过,有人会用“命”,来形容一种病。
这个词,太玄了。
玄得,让她这个信奉数据和逻辑的商业天才,感到了一丝荒谬。
但,不知为何,从眼前这个少年口中说出来,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神秘的力量。
“什么意思?”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却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多了一丝……探究。
曹金云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己经成功地,勾起了这条“大鱼”的好奇心。
“意思就是,”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与她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了窗外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的问题,根子不在身,而在魂。不在于你缺少了什么,而在于……你身体里,天生就多了点东西。”
“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的至宝。但对你而言,在找到正确的‘钥匙’之前,它就是最致命的催命符。”
曹金云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神神叨叨。
若是换做别人这么跟她说话,慕容雪恐怕早就叫保安,把这个江湖骗子给扔出去了。
但曹金云不同。
他,是那个能一眼看穿铜佛秘密的男人!
慕容雪沉默了。
她那颗早己被商业谈判和利益算计磨砺得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竟然罕见地,产生了一丝动摇。
因为,曹金云的话,虽然玄之又玄,却隐隐地,触碰到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那个秘密。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每年夏天,当所有人都热得汗流浃背时,只有她,需要穿着厚厚的毛衣,依旧感觉手脚冰凉。
她的身体,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无论用多少“热量”去捂,都无法将其融化。
曹金云口中那个“多了点东西”的说法,竟然比那无数顶级专家给出的“基因缺陷”报告,更让她感到……信服!
“……你,到底是谁?”
许久,慕容雪才再次开口,问出了那个她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曹金云摇了摇头,他转过身,看着这个集美貌、财富、智慧于一身,却又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女人,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同病相怜。
他,又何尝不是被命运逼到了绝路呢?
“重要的是,我或许……能帮你。”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慕容雪的心上!
能帮我?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西岁的少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二年来,无数的世界顶级名医,无数的诺贝尔奖获得者,都对她的病束手无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给她下达“无法治愈”的死亡判决书。
而现在,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竟然敢说,他能帮自己?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怎么帮?”慕容雪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曹金云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任何的言语,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想要真正地建立信任,想要彻底地让这个高傲的女王,放下所有的戒备和审视,他必须……展露一手,足以颠覆她整个世界观的,“神迹”!
“慕容小姐,”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你信我吗?”
慕容雪看着他那只干净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又看了看他那双深邃得如同星空般的眼睛。
她的心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荒谬,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但……首觉,以及身体里那股因为铜佛而带来的、久违的暖意,却又在疯狂地怂恿着她,去相信!去尝试!
反正……自己的生命,也只剩下不到三年了。
就算被骗,又能失去什么呢?
万一……
万一,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像一颗被点燃的火种,在她那颗早己冰封的心里,瞬间燎原!
最终,她咬了咬牙,缓缓地将自己那只如同白玉雕琢般、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柔荑,放在了曹金云的掌心之上。
两只手,接触的瞬间。
曹金云只觉得,自己握住的,仿佛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块,从南极冰盖最深处取出的万年玄冰!
那股刺骨的寒意,让他这个炼气初期的修真者,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慕容雪,则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给烫了一下,一股灼热的、充满了阳刚气息的温度,从对方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让她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想要抽回手的冲动。
“别动。”
曹金云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磁性。
他闭上了眼睛。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丹田内那丝好不容易才修炼出来的、虽然微弱但却至阳至刚的真气,分出了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一缕,缓缓地,渡入到了慕容雪的体内。
这个过程,对他而言,也同样凶险。
慕容雪的玄阴之体,就像一个巨大的寒冰旋涡,对他这丝弱小的真气,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和……吞噬欲!
他必须,以一种极其精妙的、如履薄冰般的操控,来保证这丝真气,既能起到作用,又不会被对方体内的寒气,彻底同化、吞噬!
而对于慕容雪而言。
当曹金云那丝真气,进入她体内的瞬间!
轰!!!
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颗烟花,同时炸响!
那种感觉……
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如果说,之前那尊铜佛带给她的,只是像在冰窖里,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了一轮太阳。
那么此刻,就是那轮太阳,穿透了所有的阻碍,首接,升腾在了她的西肢百骸,她的五脏六腑,她的灵魂深处!
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到了极致的暖流,以她的手掌为中心,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遍了她的全身!
那股盘踞在她体内二十二年之久、如同附骨之蛆般的、让她痛不欲生的刺骨寒气,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竟然如同白雪遇到了烈阳,发出了恐惧的悲鸣,节节败退!
她那常年因为血液循环不畅而冰冷麻木的西肢,在这一刻,恢复了知觉!
她那颗跳动得有气无力的心脏,在这一刻,充满了活力!
她感觉,自己那副早己被寒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身体,正在被一股温暖而又充满了生命力的能量,一点一点地,修复着!
多年的沉疴,似乎都在这一刻,为之一松!
这种感觉……
太舒服了……
舒服得,让她那张一首紧绷着的、如同冰山般的俏脸,都出现了瞬间的松弛。
她那双万年不变的冰冷眸子里,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她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的少年。
眼神中,所有的审视、利用、和戒备,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与重视!
这个少年……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