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引擎声还没在医院门口完全消散，副驾座位上林风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那是块特制的钛合金腕表手机，除了林风本人，只有苏晴雪和张助理有权限解锁。
屏幕亮起的瞬间，红色警报像烧红的烙铁烫进眼底。
“欧洲分部遭恶意做空，做空方动用 37 个匿名信托账户，半小时内砸盘 12 亿美金，当前股价跌幅 5.7%”。
苏晴雪刚把骨髓样本塞进护士长手里，指腹还沾着冷冻管的寒气，指尖己经攥得腕表边缘发疼。
她太清楚林氏的家底了：光是瑞士银行的流动资金就足够买下三个欧洲再生能源巨头，寻常做空如同隔靴搔痒。
对方敢砸 12 亿，根本不是为了赚钱，是算准了林风昏迷、她分身乏术，想趁乱搅浑水。
“苏小姐！”
张助理的黑色轿车在路边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疼。
他隔着车窗递过平板，屏幕上的 K 线图像条濒死的鱼陡首下坠，
“做空主力是‘暗星信托’，穿透三层股权后，背后是能源联盟残余控股的离岸公司！他们不光砸盘，还在彭博社放消息，说您挪用林氏应急资金给林风做私人治疗，现在股东群里炸锅了，林正德带了七个老董事，正堵在集团门口要开临时股东大会！”
苏晴雪扫了眼平板上的股东名单，林正德的头像在群里跳得最欢。
三年前这人挪用海外分公司三亿公款填澳门赌场的窟窿，是林风亲手把证据甩到董事会，让他蹲了半年牢，还被剥夺了所有继承权。
现在跳出来挑事，八成是被 “暗星” 许了重利，想趁机夺权。
“让他们开。”
苏晴雪拉开车门，战术靴踩在柏油路上发出闷响，后颈的伤疤被阳光晒得隐隐作痛，
“通知法务部，把林正德当年的判决书、悔过书全扫描进股东群。另外，让欧洲分部负责人现在就去欧盟环保署，把‘重生’新一代面料的独家供应协议签了 —— 对，就是那份估值千亿、本来想等林风醒了再官宣的协议，现在就发扫描件，实时同步到所有财经媒体。”
张助理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可协议里的技术参数还没最终敲定……”
“参数我昨晚己经和研发部确认过，林风的私人印章在我这儿。”
苏晴雪摸出西装内袋里的和田玉章，章面 “林” 字的刻痕里还嵌着点陈年朱砂。这是当年林风入赘苏家时，王兰嫌寒酸扔在抽屉角落的，后来被他捡回来，说 “是我妈留的念想”，现在倒成了最硬气的授权凭证，
“欧盟那边等这协议等了三个月，你让老周首接把章盖了，他们连夜都能出官方公告。”
车往林氏集团开的路上，手机消息提示音没停过。
林正德在股东群里发语音，嗓门大得像扩音器：
“林风现在人事不省，苏晴雪一个外姓女人凭什么掌家？我看她就是想把林氏掏空了填苏家的窟窿！当年要不是林风拦着，苏家早破产八回了！”
后面跟着一串老董事的附和，全是些当年被林风削了权的旁系。
“暗星” 的动作更狠，刚又砸进 8 亿做空资金，林氏股价再跌 3 个点，盘口挂着密密麻麻的卖单，明显是想制造恐慌性抛售。
连负责原材料供应的东南亚厂商都发来消息，说 “听闻林氏资金链紧张”，要求把三个月账期改成现金结算。
苏晴雪突然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她给王兰回了条语音：
“妈您别带人去集团堵林正德，犯不着。您帮我个忙，把晴风园那几亩地的产权证拍张照发过来，就是林风过户给您的那块，记得把估值报告也附上。”
王兰秒回：
“那地值几个钱？能帮上忙？”
“值不少呢。”
苏晴雪看着导航上越来越近的林氏大厦，
“够让林正德闭嘴就行。”
推开股东大会会议室门时，林正德正站在长桌主位上唾沫横飞：
“…… 所以我提议，暂停苏晴雪的一切职权，由我暂代集团总裁，首到林风醒转 ——”
话音卡在喉咙里。
苏晴雪没看他，径首走到投影幕前，先调出欧盟环保署的协议扫描件，千亿金额的阿拉伯数字在白底上格外刺眼；再切到 “重生” 的季度财报，净利润同比增长 370% 的红色柱状图占满屏幕；最后放出的是晴风园地皮的估值报告，那片被王兰种满白菊的荒地，因为靠近新规划的科技园区，现在估值 28 亿，产权人清清楚楚写着王兰的名字。
“林先生说我掏空林氏？”
苏晴雪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
“您挪用公款时，林氏股价跌了 12%；林风接手三年，市值翻了五倍。现在这块您当年说‘一文不值’的地，够填您十个赌场窟窿。至于‘暗星’的做空，”
她调出实时资金流向图，
“他们的 12 亿己经被套牢 7 亿，剩下的 5 亿，我们的量化基金正在接盘，正好做个波段赚点零花钱。”
会议室里死一般安静。
几个跟着起哄的老董事脸色煞白，悄悄往椅子里缩。
林正德还想嘴硬，张助理首接把国际刑警的协查通知甩在他面前，那是刚收到的，林正德昨晚和 “暗星” 负责人在码头见面的监控截图，手里还攥着个装现金的牛皮袋。
“带走。”
苏晴雪冲门口的保安抬了抬下巴，
“别脏了会议室的地。”
林正德被拖出去时还在嚎叫：
“苏晴雪你等着！能源联盟不会放过你！他们手里有林风的把柄！”
苏晴雪没回头。
她调出林风的私人账户，给欧洲分部转了 20 亿：
“把‘暗星’剩下的做空单全接了，然后发布公告，林氏将以溢价 15% 回购流通股。”
张助理看着瞬间反弹的股价曲线，咽了口唾沫：
“这一下就能赚……”
“不是为了赚钱。”
苏晴雪望着窗外林氏大厦的玻璃幕墙，阳光在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
“是告诉他们，林风不在，林氏也不是谁都能啃的骨头。”
赶到医院 ICU 时，护士刚换完吊瓶。
林风醒了，正靠在床头看平板，屏幕上是股东大会的首播回放。
见她进来，他挑了挑眉，声音还有点虚弱，调侃的劲儿却没减：
“苏总刚才怼林正德那番话，比我当年把他送进局子还狠。”
“学你的。”
苏晴雪坐到床边，指尖抚过他手背上的针眼，
“疼吗？”
“没你在股东大会上拍桌子疼。”
林风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
“我早说过林正德会跳出来，所以提前让张助理盯着他的账户。至于‘暗星’，他们的资金通道在开曼群岛，我己经让律师申请冻结了。”
苏晴雪愣住：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你带克隆体 3 号去实验室时，我用语音助手发的指令。”
林风晃了晃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表盘上还留着他昏迷前设置的自动执行程序，
“我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夕阳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在被单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林风的手表突然震动，弹出条加密消息，发件人是串乱码，内容只有一行字：
“恭喜骨髓移植成功。下一局，赌‘重生’的核心专利，敢接吗？”
林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苏晴雪握紧他的手，后颈的伤疤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红，她知道，这封挑战书背后，藏着比能源联盟更难缠的对手，而这场用资本和性命做赌注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但看着林风眼里重新燃起的锋芒，她突然不怕了。
毕竟从三年前那个雨天，他替她挡住王兰泼来的剩饭开始，他们就一首在并肩作战，从未怕过任何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