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的风裹着雪粒子拍在帐篷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着帆布。陆野裹着那件旧皮袄，领口处的绒毛都结了冰，他把下巴往皮袄里缩了缩，目光落在脚边的澡盆上——盆壁上的洗洁精泡沫己经干了，结成一层透明的壳，沾着五丈原的黄土，像给澡盆穿了件带补丁的外套。盆底的符文裂得更厉害了，焦黑的主板碎片露出来，像某种受伤的野兽的骨头。
“元皓，再喝口粥。”姜维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个陶碗，碗里的粟米粥还冒着热气，“这是从后方运来的，熬了三个时辰，比昨天的稠些。”
陆野接过碗，手指碰到姜维的手，凉得像块冰。他抬头看姜维，姜维的眼眶青了，显然几夜没睡，鬓角的头发上沾着雪，像落了层霜。“伯约，你也喝口吧。”陆野说，把碗往姜维那边推了推。
姜维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块晒干的肉脯：“这是丞相之前给我的，说留着应急。你吃点，光喝粥顶不住。”
陆野拿起肉脯，咬了一口，硬得像块木头，但嚼着嚼着，居然尝出点咸香。他想起之前在公寓里吃的外卖，红烧肉盖饭，香得流油，现在却只能吃这个。“伯约，你说丞相会不会…醒过来？”他突然问，声音有点哑。
姜维的手顿了顿，看向帐篷角落的那张床——床上躺着诸葛亮，盖着三层被子，脸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会的。”姜维说，声音很轻，像在说服自己，“丞相之前说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他不会丢下我们的。”
陆野看着诸葛亮，想起之前第一次见到诸葛亮的场景——诸葛亮坐在草庐里，摇着羽扇，笑着说：“元皓来自未来，可知天下大势？”现在那个笑着的人躺在这里，连呼吸都要靠草药维持。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挂着个玉坠，是诸葛亮给的，说能保平安。“伯约，你说那个澡盆…真的能救丞相吗？”他问，手指碰到脚边的澡盆，澡盆的符文突然亮了一下，像有人在里面点了根蜡烛。
姜维蹲下来，摸了摸澡盆的符文：“丞相之前说，这个澡盆是‘位面通道的钥匙’，他用最后的力量把通道封闭，自己遭受反噬，神魂俱损。你带着澡盆回来，等于给通道加了道锁，丞相的守护意念才能维持住。”他抬头看陆野，眼睛里有光，“元皓，你是丞相的希望。”
陆野笑了，笑得有点苦：“我就是个穿越过来的普通人，连澡盆都修不好，怎么当希望？”他想起之前在公寓里洗澡，突然被澡盆吸过来，摔在五丈原的雪地里，士兵们把他当成奸细，差点砍了他的头，还是姜维认出了澡盆上的符文，才把他带回来。“伯约，你说我是不是闯祸了？”他问，“如果我没穿越过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阴兵？”
姜维摇头，坐在他身边：“元皓，这不是你的错。深黯之力早就渗透了，你只是刚好碰到了。丞相之前说过，‘天道循环，善恶有报，但人心不死，希望不灭’，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这口气。”
陆野看着姜维，突然想起之前姜维教他练剑的场景——姜维握着他的手，教他刺、挑、劈，说：“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杀人的。”现在姜维的手还在抖，却握着剑，像握着最后的希望。
“伯约，你说那些阴兵…是不是真的杀不死？”陆野问，想起水镜术里的画面，阴兵被雷符炸散，又重新凝聚，像打不死的小强。
姜维的脸色沉下来：“探子说，阴兵能吸收战场上的恐惧和怨气，越杀越多。洛阳的守军己经死了一半，剩下的都快疯了。”他从怀里掏出张地图，铺在地上，“你看，洛阳的地脉己经被污染了，阴兵用雾气把整个城池裹起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陆野看着地图，洛阳的位置被画了个红圈，周围都是箭头，指向各个方向。“伯约，你说我们能不能用火攻？”他问，“雾气怕火吧？”
姜维摇头：“试过了，火油箭射进去，雾气像吸了油似的，越烧越旺，反而把守军的营地烧了。”他停顿了一下，“而且，阴兵能穿墙遁地，火根本挡不住。”
陆野想起水镜术里的吕布，那个漂浮在半空的残影，眼神里的桀骜和怨恨，像把刀，扎在他心里。“伯约，你说吕布的残魂…是不是真的能指挥阴兵？”他问，声音有点抖。
姜维点头：“探子说，吕布的残魂最厉害，能操控暗红色的能量流，比普通鬼将强十倍。上次水镜术被他破坏，术士受了重伤，现在还躺着。”
陆野摸了摸澡盆，澡盆的符文又亮了一下，像在回应他。“伯约，你说丞相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他问，“他用澡盆建立联系，是不是早就打算让我回来？”
姜维看着澡盆，眼睛里有泪：“丞相之前说过，‘元皓是未来的希望，他会带着钥匙回来’。”他停顿了一下，“那天丞相昏迷前，还握着我的手，说：‘告诉元皓，澡盆里有位面的力量，能克制阴兵’。”
陆野的手指碰到澡盆的符文，突然觉得有点烫。他想起之前在公寓里洗澡，澡盆的符文突然亮了，把他吸过来，现在才明白，那是诸葛亮在召唤他。“伯约，你说我能不能用澡盆…打开位面通道，把阴兵送回去？”他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姜维摇头：“丞相说过，位面通道己经封闭了，只能用澡盆的力量克制阴兵，不能打开。”他看着陆野，“元皓，你要记住，澡盆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打开通道的。”
陆野点头，把澡盆抱起来，放在腿上。澡盆的重量压得他腿有点麻，但他能感觉到澡盆里的力量，像颗微弱的星星，在黑暗里闪着光。“伯约，你说我们能不能赢？”他问，声音很小。
姜维看着诸葛亮的床，轻声说：“丞相说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就算输，我们也要站着死。”
陆野看着姜维，突然笑了：“伯约，你说的对，就算输，也要站着死。”他拿起旁边的泡面，那桶凉透的泡面，糊了的，像块砖。“伯约，你要不要吃口？”他问，“这是我老家的东西，虽然糊了，但味道还在。”
姜维笑了，接过泡面，咬了一口：“有点咸，像我们的腌肉。”
陆野也笑了，咬了一口泡面，糊味里带着点辣，像老家的火锅。“伯约，你说等打完仗，我们能不能去成都吃火锅？”他问，“我老家的火锅，辣得过瘾。”
姜维点头：“好，等打完仗，我们去成都，吃火锅，喝杜康。”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报——！将军！魏国使者程昱、吴国使者诸葛瑾联袂求见！”
姜维和陆野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姜维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元皓，你跟我一起去，他们肯定是为了阴兵的事来的。”
陆野点头，把泡面放下，跟着姜维走出帐篷。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刀割。程昱和诸葛瑾站在帐外，程昱的胡子白了，诸葛瑾的脸色凝重，他们的随从拿着文书，表情紧张。
“伯约，元皓。”诸葛瑾走过来，握住姜维的手，“我奉吴侯之命，来跟你们商量对付阴兵的事。”
程昱也走过来，拱了拱手：“魏公命我来，说愿意跟蜀汉、吴国联合，一起对付阴兵。”
姜维点头：“三位请进帐，里面暖和些。”
进了帐，程昱坐下，喝了口热酒，说：“伯约，元皓，魏国的边境也出现了阴兵，冀州的守军己经死了三分之一，再这样下去，整个北方都会被污染。”
诸葛瑾接着说：“吴国的水军遇到了鬼船，士兵被拖下水，变成阴兵，现在长江里都是鬼船，根本没法通航。”
陆野看着程昱和诸葛瑾，突然想起之前三国互相攻打，现在却要联合对付阴兵，心里有点感慨。“程公，诸葛公，你们说，我们能不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阴兵？”他问。
程昱点头：“魏公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不是争地盘的时候，是保命的时候。”
诸葛瑾也点头：“吴侯说，‘三国联合，共抗阴兵’，只要能守住中州，什么条件都答应。”
姜维看着他们，说：“三位，我有个提议，我们成立‘抗阴兵联军’，由三国共同指挥，一起对付阴兵。”
程昱和诸葛瑾对视一眼，都点头：“好，就按伯约说的办。”
陆野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之前诸葛亮说过的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人心是合的。”现在三国联合，是不是就是诸葛亮说的“合”？
“三位，我有个想法。”陆野说，“阴兵能吸收恐惧和怨气，我们能不能用‘希望’来克制它们？”
程昱看着他：“元皓，什么是‘希望’？”
陆野指着澡盆：“就是这个，澡盆里的位面力量，是未来的希望，能克制阴兵的幽冥之力。”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们可以用星象术，引动天上的星力，来净化地脉，阻止阴兵污染。”
诸葛瑾点头：“元皓的想法不错，我带了吴国的星象师，能帮上忙。”
程昱也说：“魏国也有星象师，我让他们过来。”
姜维看着陆野，眼睛里有光：“元皓，你说的对，希望是最厉害的武器。”
陆野笑了，拿起澡盆，说：“那我们就用希望，来对付阴兵。”
这时，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报——！将军！洛阳的探子回来了！”
姜维站起来，说：“快让他进来！”
探子进来，浑身是血，跪在地上：“将军！洛阳的守军快撑不住了！阴兵用雾气把整个城池裹起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程昱和诸葛瑾的脸色变了，姜维问：“探子，你有没有看到阴兵的弱点？”
探子摇头：“阴兵没有弱点，除非…除非用位面力量克制它们。”
陆野看着探子，突然想起澡盆里的符文，说：“探子，你回去告诉洛阳的守军，让他们把希望藏在心里，阴兵就不会吸收他们的恐惧。”
探子点头：“是，元皓！”
姜维看着探子，说：“你先下去休息，等会儿给你拿点药。”
探子下去后，程昱说：“伯约，元皓，我们得赶紧行动，不然洛阳就完了。”
诸葛瑾也说：“对，我们得赶紧派军队去洛阳，支援守军。”
姜维点头：“我马上调蜀汉的军队，明天出发。”
程昱说：“我调魏国的军队，后天出发。”
诸葛瑾说：“我调吴国的军队，大后天出发。”
陆野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之前三国互相攻打，现在却要联合起来，心里有点感动。“三位，我们一起去洛阳，好不好？”他问，“我带着澡盆，用位面力量克制阴兵。”
姜维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程昱和诸葛瑾也点头：“好，一起去。”
陆野看着他们，突然笑了：“那我们就出发吧，去洛阳，去对付阴兵，去守住我们的希望。”
这时，帐外的雪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在帐篷上，像给帐篷镀了层金。陆野看着太阳，想起之前在公寓里的太阳，温暖而明亮，现在的太阳也一样，像希望，像未来。
“伯约，程公，诸葛公，我们出发吧。”陆野说，拿起澡盆，走出帐篷。
外面的风还在吹，但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姜维、程昱、诸葛瑾跟着他走出帐篷，他们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像战士，像希望。
陆野看着前方，洛阳的方向，虽然很远，但他知道，他们会到达那里，会守住那里，会用希望，打败阴兵。
因为，他们是三国的希望，是未来的希望，是人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