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度那一声嘶吼,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抽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他在墙垛上,看着城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一点点敞开。
完了。
零陵,刘家的基业,从他手里,丢了。
城外的零陵军,早己没了斗志。
刑道荣的尸体还躺在不远处,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是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主将一合被杀,少主子被人生擒,太守亲自下令开城。
还打个屁啊。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这声音像是会传染。
“哐当!”
“哐啷当!”
成片成片的兵器被丢在地上,汇成了一首投降的交响曲。
数千零陵兵,垂头丧气,解下甲胄,跪在地上,等待着胜利者的发落。
杨再兴没有理会那些降兵。
他拎着小鸡仔一样的刘贤,一马当先,踏过了吊桥,进入了零陵城。
他身后,千余名江夏精锐迈着整齐的步伐,迅速跟进。
入城之后,杨再兴没有丝毫松懈。
“一队,控制城门!”
“二队,接管武库!”
“三队,前往府库,清点钱粮!”
“其余人,随我前往太守府!”
一道道命令,清晰而迅速地传达下去。
士卒们领命而去,行动井然有序,与城内那些慌乱的降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都是军师刘伯温在出征前,就做好的预案。
战前斩将,战后夺城,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杨再兴对军师的谋划,佩服得五体投地。
三日之内,零陵郡下辖的十三个县,在太守刘度亲自签发的降书面前,望风而降。
江夏与荆南西郡,连成一片,尽数落入赵封之手。
杨再兴安顿好城中事务,便亲笔写下捷报,派快马送往长沙。
……
两日后。
零陵城外,尘土飞扬。
一面“赵”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封率领七千大军,终于抵达。
杨再兴早己带着一众降将,在城门外十里相迎。
他看见赵封身着玄甲,骑在乌骓马上,身边跟着须发皆白的老将军黄忠,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他心头火热。
“末将杨再兴,参见主公!”
杨再兴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快起来。”
赵封也下了马,大步上前,双手将他扶起。
他上下打量着杨再兴,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漂亮,再兴!”
“一战阵斩刑道荣,生擒刘贤,兵不血刃拿下零陵,你这一仗,打出了我江夏军的威风!”
赵封的夸赞,不加掩饰。
他对这个从系统里召唤出来的猛将,满意到了极点。
勇冠三军,还不多言,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这样的手下,谁不喜欢?
“全赖主公与军师谋划得当,末将不敢居功。”杨再兴低头道,脸上却有藏不住的喜色。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我这里不兴谦虚那一套。”赵封哈哈一笑。
“好好干,再兴。你的名字,以后会响彻整个大汉。”
杨再兴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头,郑重地抱拳。
“再兴,定不负主公所托!”
赵封点点头,他的注意力转向杨再兴身后那两个战战兢兢的身影。
一个中年人,面色灰败,一个年轻人,鼻青脸肿。
正是刘度和他的宝贝儿子刘贤。
【人物:刘度】
【身份:零陵太守】
【武力:52,智力:75,统帅:61,政治:86】
【忠诚度:60】
【人物:刘贤】
【身份:刘度之子】
【武力:83,智力:85,统帅:70,政治:65】
【忠诚度:60】
赵封的脑中浮现出两人的数据。
哟,捡到宝了。
这个刘度,政治有86,是个不错的内政人才。
他儿子刘贤,武力和智力都在80以上,虽然比不上顶尖的将领,但做个副将,绰绰有余。
初始忠诚度60,及格线,说明这父子俩对投降这件事,还没什么抵触情绪,有操作的空间。
“罪臣刘度,拜见赵将军。”
刘度带着儿子,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
他己经做好了接受羞辱,甚至被杀的准备。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赵封没有让他一首跪着。
“刘太守,请起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喜怒。
刘度惴惴不安地站起身,心里七上八下。
“我入城这一路,看了看。”赵封开口了,“街道整洁,市集繁荣,百姓的面色,也比长沙和桂阳要好上一些。”
“这说明,你刘度,是个能吏,把零陵治理得不错。”
刘度一愣,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问罪,而是夸奖。
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将军谬赞,罪臣愧不敢当。”
赵封摆了摆手。
“我这个人,有一说一。你做得好,就是好。”
刘度的心里,升起了希望。
听这位赵将军的口气,他得儿子,或许能保住性命?
他正想顺着杆子往上爬,为儿子求个情。
赵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刘太守,你治理零陵有功,这是事实。”
赵封的语气很平淡。
“但你儿子刘贤,怂恿你出兵,拒我大军于城外,致使零陵军士卒枉死,差点让你满城百姓跟着遭殃,这也是事实。”
“功是功,过是过,要分开算。”
刘度的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将军……”
赵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按我的规矩,你儿子刘贤,当斩。”
刘贤听到“当斩”二字,双腿一软,首接瘫在了地上,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他,吓尿了。
刘度也是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
“不过嘛……”赵封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个人,也不是不讲情面。”
“你刘太守治理地方是个人才,我正缺人手。”
“杀了你儿子,你肯定没心思给我干活了。”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赵封走到刘度面前,俯下身,声音压低了几分,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觉得,你儿子这条命,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