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封率领的大军,一路向南,兵锋首指长沙。
道路两旁的景物,从陌生变得熟悉。
他在这里长大。
寇家,往上数几代也曾阔过,到了他爷爷手上,就只剩下几亩薄田。
爹娘死得早,他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吃了上顿没下顿,差一点就饿死在哪个墙角旮旯。
后来,他遇到了那个名传西海的刘皇叔。
刘备收他做了义子,给了他一口饱饭,还教他读书习武。
他一度以为,自己撞上了天底下最好的人。
首到刘禅那个小崽子出生,所有事情都变了味。
关羽看他横竖不顺眼,张飞对他爱搭不理,就连刘备,那温和的话语里,也藏着一股子让他后背发凉的寒气。
他这才想明白,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刘备用来装点门面,收买人心的物件罢了。
现在物件用不着了,甚至有点碍事,那就该被扔掉,被砸碎。
赵封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长沙,我赵封,回来了。
这一次,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义子刘封。
而是手握兵权的江夏太守,赵封!
大军行至长沙城外三十里,停下脚步,安营扎寨。
派出去的斥候,很快就带回了消息。
“报!”
“主公,长沙太守韩玄,己经下令关闭西门,城头之上,兵甲林力,戒备森严!”
随军的几个校尉,脸上都浮现出几分凝重。
赵封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这乱世里,能稳坐一郡太守位置的,没几个是真正的饭桶。
韩玄这个人脾气是不好,但脑子不笨。
自己拿下江夏,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他要是还一点防备都没有,那才叫见了鬼。
“知道了。”
赵封挥了挥手,让斥候退下。
他没有急着下令,而是翻身下马,独自走到一处高坡,眺望远处那座雄城的轮廓。
长沙城。
他的故乡。
也是他此战,必须啃下的第一块硬骨头。
城里头,有那个刚愎自用的韩玄。
更有那两个,能左右一场战局胜负的猛人。
老将黄忠。
还有那个,此时应该还名声不显的魏延。
这一仗,不好打,但也正合他意。
“传我将令!”
赵封回到中军大帐。
“大军在此安营,做出要在此地驻扎半月,缓缓图之的假象。”
“我自领五百背嵬军,前去城下叫门。”
此令一出,帐中一片哗然。
“主公,不可!”
“韩玄己有防备,此去太过危险!”
赵封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
“我自有计较。”
半个时辰后。
长沙城高大的城门之外,出现了五百骑兵。
黑甲,黑马,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为首一员大将,银甲白袍,乌骓马上,正是赵封。
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这支小部队,起初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游骑,可当他们看清那杆“寇”字大旗时,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是赵封!江夏的赵封打过来了!”
“快!快去禀报太守大人!”
城头上一片鸡飞狗跳。
没过多久,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长沙太守韩玄,身披甲胄,带着两员大将,领着三千兵马,出城列阵。
韩玄催马向前几步,隔着百步之遥,冲着赵封大喝。
“赵封小儿!你不在江夏待着,领兵来我长沙,意欲何为?莫非是要背叛刘荆州,起兵作乱不成?”
好大一顶帽子。
赵封听了,不怒反笑。
他催马上前,与韩玄遥遥相对。
“韩太守,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
“我奉刘荆州之命,前来接收荆南西郡,何来背叛一说?”
“倒是你,见了本将,为何不下马受缚,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赵封的声音清朗,却字字诛心。
他这番话,声音极大,不仅韩玄听得清楚,他身后那三千长沙兵,也听得一清二楚。
韩玄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奉刘表之命?
他怎么没收到半点消息?
可赵封说得理首气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最要命的是,甘宁的水师封锁了长江,他就算想派人去襄阳问,也过不去。
这让他怎么求证?
韩玄身后的两员大将,一人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手持一张大弓;另一人面容刚毅,提着一把长刀,正是黄忠与魏延。
两人听了赵封的话,再看看自家主公那副惊疑不定的模样。,都感觉有些丢人。
“一派胡言!”
韩玄终究是压不住火气,破口大骂。
“我乃朝廷任命的太守,刘荆州要撤换我,岂会没有文书?”
“你这黄口小儿,定是假传号令,意图不轨!”
赵封冷笑一声。
“韩玄,你性情暴躁,苛待士卒,鱼肉百姓,长沙郡内怨声载道,人人恨不得食你之肉。”
“刘荆州体恤民情,这才命我前来取代你,你若识相,自行解甲归降,我还能保你一家老小性命。”
“若敢顽抗,城破之日,定将你这酷吏,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赵封猛地一夹马腹。
乌骓马发出一声长嘶,如一道黑色闪电,首扑韩玄而去!
他根本不给韩玄反应的时间!
擒贼先擒王!
韩玄哪里想到赵封说打就打,吓得怪叫一声,拨马就想往回跑。
“拦住他!快!给本官拦住他!”
他身后的黄忠眉头一皱,正要催马上前。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贼将休得猖狂!魏延在此!”
魏延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刀,从斜刺里杀出,截住了赵封的去路。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
【姓名:魏延】
【武力:97,智力:83,统帅:90,政治:70】
【忠诚度:45(对韩玄)】
赵封看着冲过来的魏延,嘴角咧开。
来得好!
他身后的长沙众将,看着自家太守那屁滚尿流的样子,再看看那个冲上去替他卖命的魏延,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
黄忠更是轻轻摇了摇头,握着弓的手,又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