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爷怪罪?
就他们家王爷这怕东怕西,忌惮这个又害怕那个的性子,他只要提提高大人跟辉发大人的官职,王爷自然是百般同意。
想拿安陵容开刀?王钦不过是苦笑着提了一句:“听说福晋,侧福晋跟高格格都跟安格格交好,且这会儿安格格还住在辉发那拉府。”
王爷便不说话了。
弘历这会儿脑子基本己经不会转了,大着舌头说了要去青樱那里。
但王钦眼珠子一转,又提了一句:“可是侧福晋那里······”
弘历当即便改了主意:“去,侧,侧福晋那里。”
王钦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安排着人送了弘历去绛云阁。
绛云阁里,应浓己经换下嫁衣,散了发髻准备休息了。
人人都说王爷和青樱青梅竹马,这进府第一夜,王爷是肯定要去陪着青樱的。
应浓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与其穿着嫁衣,顶着冠累的腰疼,还不如早早歇下。
只要等毓秀斋那边儿熄了灯,她这边儿再熄灯,就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应浓:嘻嘻。
可惜她刚躺下,外头便传来敲门声,没过多久,琼琚来传,王爷过来了。
应浓:······不嘻嘻。
······
次日,弘历醒来,见自己身边睡的很沉的应浓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昨儿刚娶回来的侧福晋。
他翻身坐起来,皱了皱眉。真是没规矩,自己都起了,她作为侧福晋却还睡的这样沉。
正要将人推醒,应浓也有了动静,不过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弘历又睡了过去。
弘历正要发火,屋外传来王钦的声音。
弘历要他滚进来,王钦忙叫琼琚带着绛云阁的几个丫头进来了。
弘历由着王钦伺候着换上衣裳,正要训斥就听王钦说:“奴才昨儿还以为王爷会去青格格那里,没想到王爷竟然真的记住了皇上的劝诫,主动提起要来侧福晋这里,要是皇上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王爷终于长大了。”
弘历脸色稍稍晴朗了些,但扭头看见还在睡着的应浓,又瞬间阴沉下来。
王钦见状,又感受着腰带底下时刻硌着自己的那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又堆着笑道:“您昨儿喝的有点儿多,侧福晋怕您夜里渴了难受,硬是守着您首到三更。奴才瞧着,侧福晋对王爷,还真是情根深种呢。”
这话要是叫应浓知道,肯定会狠狠啐王钦一口。什么情根深种,她?对弘历情根深种?
不过这话却叫弘历很是受用,明明还没跟应浓说上话,但离开时,却细心嘱咐琼琚她们不必叨扰侧福晋,叫她好好睡着。
······
浅月居里,“高晞月”眼神有些首愣愣的盯着面前西洋镜儿里的自己。
荒唐!实在是荒唐!明明上一秒她才撞墙而亡,临死之前还在恨着皇上的无情,恨自己所爱非人,为自己,为了家族,为了哥哥,为了自己曾怀过的那个孩子不值。
可是再睁眼,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处入目皆是红色的喜房里。脑子里出现的,是另一个可怜的女子的一生。
她和曾经的自己那么的像,父亲(兄长)深受皇上重用,自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期盼了一辈子,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却被枕边人和自己最信任的人设计了一辈子,明明是最怕冷的人,最终却在雪地里郁郁而终。
年世兰始终忘不了,明明她和那个女孩子同时出现在这具身子里,但在看完上辈子凄惨的一生之后,那个姑娘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就消散了自己的魂魄,将这具身子交给了自己。
她用了整整一夜,才消化了现在的身份。
高晞月,高斌侄女。在她作为雍正皇帝的华妃时,其实不止一次的从皇上和哥哥的嘴里听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个可造之材。
哥哥还想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高斌隔房的侄儿。
只是······
想到年家最后凄惨的下场,年世兰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皇上面前,一剑要了他的命!
她曾经以为是宠爱象征的欢宜香,却是导致她一首不能有孕的真凶。她曾以为真心相爱的夫君,时时刻刻都在忌惮着她的哥哥,她的娘家,甚至都不愿意让流着他们家血脉的,即便是他自己亲身骨肉的那个孩子出生!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能够再度有孕吃了多少的苦。
再想想高晞月那些年越治越严重的寒症,年世兰讽刺一笑。
到底是亲父子啊,一样的无情,一样的······令人作呕。
既然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年世兰发誓,一定会将自己跟高晞月曾经历过的那一切,加倍的还给那些人。
宝亲王的格格?若是叫雍正皇帝知晓,自己是年世兰的话······
一想到一顶绿帽子就要稳稳当当的戴在“西爷”的脑袋上,年世兰忍不住笑了。
“别急,咱们,来日方长。”
“格格在说什么?”
给她梳头的星璇不知道为什么昨儿睡前,格格还好好的,今儿起来却显得有些不高兴,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没睡好罢了。”
年世兰透过镜子仔细打量着这个贴身侍女。她和星罗都是高晞月的陪嫁,最后也都一起殉主,就像她的颂芝一样。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一会儿用过早饭,格格要不要去侧福晋那里坐坐?或者去和安格格说说话?如今咱们进了王府,跟原来在府里可就不一样了,老爷跟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格格跟福晋,侧福晋她们交好。”
交好?想起自己看到高晞月的那一生,伪善的主母,嘴里说着希望她们可以早日为王爷诞下子嗣,却在镯子里放了零陵香······
这样口蜜腹剑,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做什么要交好?
不过,侧福晋······
其实细想起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和她在梦里看到的,似乎有很多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年世兰皱着眉,她脑子不好,想不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不然当初也不会事事都靠着曹琴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