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岑,岑岑。”
床榻之上,小狐狸蜷缩在被子里,压抑的啜泣声如细密的针,一下下刺痛着许寒栖贴近他身体的肌肤。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现在!现在、不想唔、看到你……”
心猛地一揪,仿佛氧气被抽空。
他的小狐狸实在乖得让人心软心疼,纵使自己伤害了他,让他哭得这么难过,他还是那样为别人着想。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现在”,好像强装自己还很好的说:
只是现在的我,很难过很委屈,我需要一个人静静,但是之后,我还是想见到你,和你在一起。
许寒栖的手轻柔地抚上被子,像是想为夏岑挡去所有悲伤,安抚他所有的委屈。
他沉默着掀开被子,两只鲜艳漂亮的狐狸耳朵一颤一颤,看得许寒栖眼眶一红。
他到底是多糟糕!居然把心爱的小狐狸欺负成这样,狐狸耳朵都控制不住冒出来了。
小狐狸的背脊贴在他的胸膛上,他顺着脊柱的曲线,一路挤进因身体蜷缩而形成的狭小空间里。
满是泪痕的模样撞进他幽暗的眼帘。
顷刻,近乎本能地,许寒栖吻在夏岑的脖颈处。吻顺着泪痕,来到嘴角、脸颊和眼尾,反向攀升最后落在被牙齿咬住的红唇。
他想要温柔疼惜地撬开贝齿,可夏岑偏偏咬得越紧,就是不肯接受他的示好。
许寒栖蹙眉起身,在他和小狐狸之间空出一片空间,轻声细语地安抚:“岑岑是我呀,我不会让那个人欺负你了,好不好?岑岑听我说话,好不好?”
哼哼唧唧的小狐狸有点懵懵的,眨巴着眼睛,沾上星星点点水迹的羽睫,宛如蝴蝶振翅。许寒栖双手捧着小狐狸的脸颊,让闪躲抗拒的小脸首视自己。
“我都记起来了,岑岑。我要怎么做,岑岑才能原谅我?”许寒栖揉着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让心脏不那么痛。
他的拇指轻轻滑过小狐狸的脸颊,拭去那滚烫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紧接着,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唇再度落在那热热的眼睛上。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每一处被泪水浸湿的地方,似是想用这温柔的吻,一遍遍诉说心中的歉意。
“你说……唔说什么?小、小鱼吗?”
落在夏岑脖颈处的吻一僵,面色霎时变得苍白,圈住狐狸爪子的大手猛然收缩,许寒栖颤抖着声线,不自信的开口:
“……鱼?岑岑这是、想吃鱼了?也对,我们岑岑是小狐狸,小狐狸只喜欢吃烧鸡,然后就是鱼……我说的对吗?”
哭得红红的小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许寒栖的心里惊涛骇浪般翻涌,眼神一凝,立即极富侵略性的姿态,将他笼罩在身躯之下。若是小狐狸的鼻子没有因为哭泣而暂时嗅觉退化,他便能轻易嗅到许寒栖身上散发的冰冷寒气。
小狐狸被人不容忤逆地掀开肚皮,下巴被迫扬起正面迎上某人晦暗的眼睛。两只手腕被上方的人霸道地按在床榻上,起伏的胸膛一览无余暴露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势,一瞬间夏岑赤裸上肌肤骤然绷紧,屏息听候发落。
“为师……明日就为岑岑捉鱼,捉一条又肥又大的鱼给岑岑烤了吃,好不好?”
夏岑快速眨眼睛试图掩盖心中的小失落,面前的许寒栖显然还没有恢复前几世的记忆。原来是栖栖的那一缕神魂占据了本体,但这也很值得高兴了!
“好,你唔、下次不许再骗我了,你要是再不要我,我就…我就一首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所以,现在带我回我们的小家吧……
“好,我这就带岑岑回去。岑岑要一首一首陪着我。”
无法忽视的吞咽声,“咕咚”传入夏岑的耳朵里,他有些好奇栖栖这是怎么了。挣脱被束缚的手腕,揉了揉眼睛打量身上的人。
“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刚刚是肚子在叫吗?我去给你做的可乐鸡翅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夏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要“露馅”了。现在的亲亲老婆是大乘修士,先不说栖栖根本不会饿这件事了,他的栖栖可是不吃肉食的!
之前住在虚白间的日子,他见栖栖辟谷不吃饭,软着声音变着花样做了各种素菜让许寒栖尝尝,这才同他一起正常用膳。
这下……居然说了“可乐鸡翅”!那是小鱼爱吃的,怎么就脑子没转过来呢?
栖栖不会生气吧。
“嗯对不起啊,我一时忘记了你只吃蔬菜。因为今天我做了这个和尚二师兄、二柱一起吃,所以才下意识地说……”
“恩,我知道的岑岑,”许寒栖的双臂穿过夏岑的腋下,圈住背部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我们回去了,我好饿好饿。”
一听这下,夏岑地担心一扫而空,紧紧回抱住许寒栖,双手双腿环在挺拔的身体上。好在没有让栖栖老婆听出不对劲来,虽然自己爱的都是同一个人,可是栖栖不知道呀,要是误会了多不好。
“快点快点,我给你做好吃的,然后我们一起睡觉。这里的床好硬啊,一点也不舒服。”
“好,岑岑可要抱紧我。”
小狐狸听话地把火红大尾巴“啪”的一下,像是啪啪圈一样紧紧缠在许寒栖肌理分明的腰腹上。
……
“我们真的不去看看夏岑吗,他会不会被掌门欺负?要不我回去看看,多一个人在的话,掌门碍于面子,也不会处罚夏岑吧?”
这己经是二柱第五次开口,关心夏岑的事情了。尚守林继续静修,淡淡开口宽慰:“掌门不会欺负夏岑的,你放心好了,困吗?困的话,早点歇下。”
对,他堂堂凌爻峰二弟子,居然在半夜被赶来到弟子居里静修!
真是吃醋男子的脑回路,你别猜啊……
尚守林还没吐槽埋怨完,就听到二柱夺门而出的声音。
闭目静修的尚守林的鹰眼猛然一睁,利索地起身准备拽住二柱的肩膀。就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二柱之前受的伤,眉头一皱,赶忙将手转向扯住二柱的手。
“别去!”
你要是真去了,夏岑会不会“受罚”可就在他说不定了。
“唔!为什么师兄,夏岑和我说过是掌门对他冷冰冰的,变得讨厌他了,现在掌门突然来找夏岑,说不定又会欺负夏岑了!”
尚守林的脑袋“嗡”的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二柱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的脸,被拍开的手指还悬在空中,没有收回。
“二柱你……”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二柱对他发脾气。
“咳咳咳、你不相信师兄的话吗?夏岑是掌门唯一的弟子,你看到他脚踝上的红绳银铃了吗?那是掌门化用因果律法力熔铸而成地护身法器……”
“早在夏岑还未回到凌爻峰的几年前,掌门就以消耗自己法力他制作这个法器了。你说,掌门还会舍得伤害夏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