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这么一打岔,张起灵也不敢再迟疑。
怕他们又接着拿他演小剧场,伸手拧动模型顶端的金顶机关。
“咔啦——”
身后那面巨大的壁画突然动了起来,像拼图般一块块错开,露出后面的博古架。
张起灵走上前,凭着解机关的本能,在博古架上依次按下几个不起眼的摆件,博古架发出一声轻响,缓缓挪开一条缝隙,露出一间暗室。
几人对视一眼,握紧手里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暗室里竟灯火通明,数不清的人鱼珠嵌在墙壁里,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
可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金银财宝,空旷的石室中央,只有一棵用红线缠着青铜铃铛组成的“树”。
池骋和郭城宇看到那铃铛的瞬间,脸色同时一变。
这玩意儿和他们眼熟啊!
两人刚想开口提醒,张起灵提醒道:“别动。”
见张起灵没多解释,郭城宇便接过话头,缓声道:“这铃铛会致幻,能搅乱人的感知,碰不得。”
众人一听“致幻”二字,顿时都收了好奇心,连脚步都放轻了,生怕带起的风晃动了那片铃铛阵。
吴邪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打量石室,转到铃铛树背后时,突然低呼一声:“阿宁!”
王胖子也听见了,快步跟过去,咬牙道:“这娘儿们可算让胖爷逮着了!”
只见地上躺着的果然是阿宁,一动不动,不知躺了多久。
吴邪伸手将她轻轻转过来,只见她眼神呆滞涣散,整个人像丢了魂的木偶,对外界毫无反应。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猜测。
跟过来的池骋扫了一眼,便坐实了他俩的想法:“她应该是碰了铃铛阵,陷在幻觉里了。”
胖子咽了口口水,捏了把冷汗:“这玩意儿也太邪乎了,幸好胖爷我没手欠。”
说着就见吴邪扶着阿宁的身子,像是要背她起来,顿时不乐意了,“小天真,这娘们就是个白眼狼,你救她干嘛?让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得了!”
吴邪看了他一眼,知道和他说别的没用,只道:“她公司那么有钱,把她带出去当人质,赎点钱花花也行啊。”
胖子一听,琢磨了一下,这趟来确实没捞着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倒真是个来钱路子。
顿时改口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捏儿坏!行了,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别闪着,放着让我来。”
他说着就去挪阿宁,刚把人往旁边移开,就见吴邪盯着阿宁刚才躺的地面,脸色猛地一变。
胖子也瞥见地上似乎有字,连忙把阿宁往旁边一扔,蹲下身和吴邪一起研究起来。
地面上似乎是用血写的暗红色的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吴邪盯着那几行字,指尖微微发颤,半天没吭声。
王胖子在旁边看得真切,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吴三省害我死不瞑目解连环。”
话音刚落,吴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了起来,声音都带着颤:“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他猛地转头看向胖子,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激动:“我三叔和解叔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怎么可能害他?这没理由啊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是有人故意栽赃!”
郭城宇开口安抚:“老板冷静点,你不妨和我们说说情况,我们帮你分析分析。”
吴邪定了定神,觉得郭城宇说得有道理,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三叔和解连环的过往简单讲了讲。
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后来又一起走南闯北,连陈文锦都说过,这俩人好得像一个人。
小时候解家阿叔经常来他家找三叔玩,他三叔也特别喜欢带他去解家找解家那个小妹妹。
后面一次考察解连环失踪,三叔在解家祠堂跪了三天,回来后吴家和解家就基本断了联系。
池骋注意到吴畏听到吴邪提解家小妹妹的时候没忍住,憋笑憋的肩膀都在抖。疑惑的皱了皱眉,给那个还未出场的解家妹妹打了一个大大的情敌标签。
等他说完,郭城宇摸着下巴,一脸玩味地问:“你是说,你解叔总往你家跑,找你三叔的时间比你三叔陪陈文锦还多?而且这解连环年纪轻轻没结婚,倒先领养了个孩子?”
吴邪听得莫名其妙,但对方总结的全对,只能点头:“是这么回事。”
郭城宇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猛地抬头看向池骋。
谁知池骋完全没get到他的点,回了个“看我干嘛?神经病?”的眼神。
他悻悻转回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和王胖子对上了。
两人眼神来回转了两圈,突然异口同声地“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郭城宇瞬间懂了,胖子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伸手“啪”地击了个掌,又对着淫笑起来。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吴邪一头雾水,忍不住追问。
郭城宇憋着笑,看天看地就是不说话。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小天真啊,你说吴三省没理由害解连环……那万一是‘因爱生恨’呢?”
吴邪更懵了:“什么意思?你是说解叔喜欢陈文锦,跟我三叔是情敌,所以三叔才……”
“不不不不!”王胖子连连摆手,又转头跟郭城宇对视一眼,两人笑得更欢了。
吴邪看得牙痒痒,挥了挥拳头威胁意味明显。
郭城宇这才指着地面的字,慢悠悠道:“你怎么就认定是你三叔杀了解连环?说不定是解连环‘因爱生恨’,害了你三叔呢?”
吴邪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地面,那行字突然在眼前变了模样。
“吴三省害我死不瞑目,解连环”,顺序一变,可不就是“解连环害我死不瞑目,吴三省”?
吴邪还是没绕过来,皱着眉追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解连环喜欢陈文锦,杀了我三叔?”
王胖子和郭城宇对视一眼,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这墓里果然只有他俩是明白人。
正感慨着,池骋突然“哦”了一声,眼神里闪过点了然的戏谑。
吴畏也挑了挑眉,那表情不像是八卦,反而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吴邪被他们看得更急了:“到底什么意思啊?!”
王胖子看他是真懵,终于收了玩笑心思,清了清嗓子开始掰扯:“小天真,你琢磨琢磨。解连环一个大男人,从小到大不谈恋爱,就追着你三叔跑,粘得比陈文锦这正牌女友还紧。等你三叔谈了对象,他突然领养个孩子,这操作不奇怪?”
他顿了顿,敲了敲地面:“更关键的是,他非要挤进你三叔和陈文锦的考古队,结果西沙这趟活儿结束,人没了,你三叔在解家祠堂跪三天就没事了。”
他特意加重语气,强调:“解、家、未来家主——,跟吴家人出来没的,能这么轻易放他走?说明什么?”
吴邪被问得一愣一愣的:“那……那说明什么?”
“说明啊——”王胖子拖长了调子,冲郭城宇挤了挤眼,“解连环根本不是喜欢陈文锦,他是喜欢你三叔!”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吴邪头顶,他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
“你想啊,”郭城宇接话,忍着笑补充,“他粘着你三叔,见不得他跟别人好,领养孩子说不定是为了应付家里,好名正言顺继续跟着你三叔。结果到了西沙,看着人家小情侣甜甜蜜蜜,醋劲儿上来,一时没忍住……”
“所以他杀了我三叔?”吴邪脑子嗡嗡响,这结论比“三叔害解连环”还离谱。
“不然呢?”王胖子一摊手,“不然解家能轻饶了你三叔?指不定是解连环动了杀心,你三叔反手自卫,解家理亏,才让他跪三天了事。”
吴邪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胖子的话一句句砸过来,透着点诡异的逻辑,快把他说服了。
他脑子里面循环播放着一句话:小花你爸好像是gay~,你爸他是gay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