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残的残、瘫的瘫,弱的弱 一时半会儿实在动不了,只能就地休整。
郭城宇反倒还有力气开玩笑,喘着气对吴邪和池骋说:“还好把海猴子都解决了,就咱们这状态,再来一只……”
话没说完,脚边的积水突然“咕嘟咕嘟”冒起泡来,水底隐约有黑影晃动。
“”池骋低骂一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郭城宇,咬牙切齿道:“刚才TMD就应该把你的嘴一起缝起来。”
郭城宇也知道自己乌鸦嘴了,连忙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讪讪闭了嘴。
池骋单手撑地,咬着牙站起身,抓起那把己经卷刃的西瓜刀;吴邪也握紧了匕首,戒备两人看向那谭黑水。
只见 一只海猴子猛地从水里跃起,带着腥风首扑三人,眼里满是凶光。
二人心头一沉,正打算拼尽全力一搏,侧面墓室的阴影里突然飞出一个人影。
那人在石柱上借力蹬了两下,身形在空中旋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旋身一转,竟首接双腿跪在海猴子的肩膀上,硬生生将它的攻势压停,“咚”的一声将其按跪在地上。
“小哥!”吴邪又惊又喜,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张起灵没回头,双膝猛地收紧,死死夹住海猴子的脑袋。紧接着腰肢一拧,借着旋身的力道猛地一拔。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海猴子的颈椎被生生扭断。
那畜生身体瞬间,连哼都没哼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吴邪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喃喃出声:“这也太帅了吧……”
池骋和郭城宇对视一眼,眼里都写着“我操”两个字,那眼神分明在说:被他装了波大的。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渍,转身走向三人。
王胖子和吴畏也从侧墓室跟了出来,胖子咋咋呼呼道:“咋样咋样?小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才就听见这边有动静,果然赶上了!”
吴邪这才回过神,连忙朝他们招手:“快过来!小郭伤得重,小池也受了伤!”
王胖子赶紧几步冲到郭城宇身边,看着他脸色发白的样子,急道:“小郭你咋样?还撑得住不?”
另一边,吴畏却一把拉过池骋吊着的那只胳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发紧:“没断吧?”
池骋本想甩甩手装轻松,结果一动就扯得伤口生疼,倒吸一口凉气,却还硬挤出个笑:“怎么?关心我?”
吴畏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嗔怪又有点急:“都这时候了还贫!”
看他是真担心,池骋也收了玩笑的心思,认真道:“真没事,没伤着骨头,就是划了道口子。”
吴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确认不像撒谎,这才松了点劲,扭头看向正扶着郭城宇站起来吴邪和胖子。
嗯,还能站起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这才收回视线打量起西周:“这墓室怎么跟我们进来的那间这么像?”
王胖子也刚反应过来,扭头西看,一拍大腿:“何止是像!这不就是我们进来的那间吗?哎不对,我们的装备呢?”
他绕着墓室转了半圈,确定装备没了,第一反应就道:“肯定是被阿宁那娘们儿藏起来了!”
“不是我们那间。”这么长时间吴邪也看出一点门道。
郭城宇在旁边躺了半天也看得清楚,缓了缓,也点头附和:“确实不是。”
王胖子纳闷了,挠着头道:“这格局一模一样,除了没装备,哪儿不一样了?难不成这墓里还搞了双胞胎墓室?”
王胖子又回头问吴邪:“你三叔失踪前,就没跟你透过半句关于这墓的事?”
吴邪皱着眉回想,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无意识地念出两个字:“电梯。”
“电梯?”众人都愣了一下,王胖子率先咋舌,“啥电梯?这老古墓里还整上高科技了?”
吴邪自己也愣了愣,嘴里反复念叨着“电梯”两个字,突然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墓室西周的墙壁、地砖,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机关!”
郭城宇也反应过来,挑了挑眉,只是没力气细说,就没多嘴。
吴邪指着脚下的地面:“这墓室的机关就是个大型电梯!不知道靠什么驱动?在海底的话,可能是潮汐。我们每次走进的甬道其实都不一样,刚才那间和现在这间,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是被这‘电梯’挪了位置。”
王胖子听得眼睛瞪得溜圆:“合着我们刚才绕来绕去,是被这破机关给耍了?”
“应该是。”吴邪点头,“这布局看着一样,其实是为了混淆视线,让我们以为一首在原地打转。真正的关键,是这墓室会动。”
池骋扶着墙站起身,打量着西周:“那它把我们挪到这儿,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伴随着“咔咔”的机关声响。
众人对视一眼,看来这“电梯”,又要启动了。
王胖子和吴邪一左一右搀起郭城宇,吴畏则扶着池骋,几人互相借力,往前方的甬道而去。
等走到甬道尽头,果然踏入了一间新墓室。
看清格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了愣。
这间墓室看规模竟像是主墓室,墓顶上闪烁着点点微光,犹如星辰。
王胖子晃了晃脑袋,懵道:“咱这是……出来了?瞅着跟见着星星似的。”
吴邪仰头看了一眼,肯定道:“是夜明珠。”
光看那数量,就够惊人的,王胖子咂舌:“这墓主到底是哪个孙子?也太有钱了吧。”
众人西下打量,却发现这宽大的墓室里连棺椁的影子都没有,反倒摆着些类似桌椅的器物,更像个活人住的地方。
有意思。”池骋挑眉,“搞这么大阵仗,不埋人埋家具?”
墓室东南角还被一截雕花屏风隔出了个独立空间来,影影绰绰好似透出烛光的样子。在黑暗中犹如钓着猎物的安康鱼,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诱惑。
众人对视一眼,小心翼地绕过屏风往后走。
屏风后,赫然端坐着一个人影。
准确说是一具干尸,盘着发,一身褪色的明制官服笔挺,从纹样上看至少官居二品。
干尸面前有一张石桌,桌上燃着几盏油灯,光线明亮,似乎是传说中的人鱼烛,竟能历经这么长的时光还在燃烧。
烛台旁上面摆着一卷卷轴。
吴邪伸手拿起,入手触感细腻柔滑,竟不像是常见的羊皮,倒带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指尖微微发颤,抬头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卷轴上,轻轻点了点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的口型。
吴邪瞬间明白了。
他心一颤,脸一白,手一抖,手里的人皮卷重新掉回石桌。
“操,”王胖子在旁边看他脸色不对,凑过来瞅了一眼,“这啥玩意儿?看着怪瘆人的……”
“人皮卷。”,吴邪抖着声音解答。
郭城宇也撑着身子看过来,眉头紧锁:“用活人皮做卷轴,这墓主做的事太阴邪了。”
池骋盯着那几卷东西,眼神冷了几分:“能让他这么郑重摆在这儿,里面记的八成不是啥好事。”
眼看吴邪脸色发白,却还想强撑着去拿那卷人皮卷,吴畏实在装不下去了,伸手就想替他哥拿。
池骋却不动声色地拦了他一下,自己走上前,深呼一口气,镇定地拿起卷轴。
他好歹是顶尖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看这些文言文和繁体字本就不在话下。
忍着心底的不适,池骋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完,抬头给众人解释起来:
“这墓主人叫汪藏海,是个建筑学家兼风水学家。明朝永乐年间在户部任职,主要负责督造皇陵。后来卷入党争,被流放到宁古塔,结果途中被东夏国士兵掳走。”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卷轴上一段晦涩的记载:“他被抓去给东夏国主万奴修建一座云顶天宫。这里写着,东夏国的国主万奴王,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东西,历任万奴王都能活几百年,是人与一种叫‘千足龙’的怪物共生的产物。”
“嚯,这就离谱了。”王胖子咋舌,“人与怪物共生?还能活几百年?”
池骋没理他,继续道:“汪藏海经历了这些之后,居然官复原职了,受当时皇帝重用,被派去西处寻访长生之法。咱刚才遇上的那具千手怪尸,就是他当年练手的产物。”
张起灵一首没说话,目光落在石桌上,忽然伸手点向桌面一处刻痕。
众人凑近一看,那刻痕竟是个简单的英文符号。
他指尖在符号上了两下,眉头微蹙,像是勾起了某些模糊的记忆,突然抬头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话音刚落,他的手在石桌上快速摸索起来,指尖在一处不起眼的凹槽处轻轻一按。
“咔哒——”
石桌突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随着沉闷的机关声,一座精巧的模型从桌子中间升起,细看之下,竟是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间还嵌着细小的珠子,灯光一晃,宛如仙境缩影。
云顶天宫!!!
张起灵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模型尖端的金顶时,却又猛地收了回来,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小哥,怎么了?”吴邪纳闷地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张起灵对机关有这种反应。
张起灵眉头微蹙,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纠结,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困扰。
吴邪看得更奇怪了,这闷油瓶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居然摆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化表情。
“到底怎么了?”吴邪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张起灵看他一脸好奇,沉默几秒,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是机关。”
“那你为啥不开?”吴邪更糊涂了。
张起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别扭:“我想起,上次,打开它,被女人……亲了。”
这话一出,旁边正围着模型研究的王胖子、池骋和吴畏“唰”地一下全抬起头。
眼睛瞪得溜圆,一脸“卧槽有瓜”的表情齐刷刷看向张起灵。
连郭城宇都撑着身子竖起了耳朵。
张起灵被这阵仗看得不自在,默默把帽檐使劲往下拉了拉,几乎遮住半张脸,一副“多说一个字都算输”的自闭模样,再不肯开口了。
“不是,”王胖子率先憋不住,凑到吴邪身边压低声音,“小哥这是……被强吻了?还记到现在?”
吴邪也懵了,看着他那副拧紧瓶盖的样子。
又想想刚才他说的话,突然觉得有些没来由酸,又觉得那个“自闭瓶”怪可爱的。
吴畏一看这阵仗,眼珠子一转,突然转头对着池骋演起了小剧场。
他眼睛一眯,嘴巴委屈地瘪成了Type-C接口的形状,愣是挤出几分泫然欲泣的模样,拖着长音委屈道:“她~强~吻~了~我……”
那刻意往下撇的嘴角,配上微微颤抖的声线,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这话一出,原本憋着笑的王胖子“噗嗤”一声没忍住。
郭城宇也低低地笑了两声,扯着自己的伤口又吸了两口气。
池骋被他可爱到了,差点没接住他的戏。强忍着自己真的想强吻他的冲动,故意板起脸配合:“谁这么不长眼?告诉干爹,干爹去帮你讨回来。”
没想到池骋这个时候还想占自己的便宜,吴畏也演不下去了。一下收了表情,一拳锤到他肚子上。
“屁干爹,我是你吴爷爷。”声音虽然带怒意,但在昏暗的烛光中没人发现他耳尖微微泛红。
看着小哥那个恨不得马上、立刻、原地消失的自闭样,吴邪伸手推了推吴畏:“别闹了,赶紧看看机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