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细微“吱呀——”的抓挠声,尖锐刺耳。
“不好,在头顶!”吴邪心头一紧,刚想提醒,身体却来不及做出反应。
郭城宇眼疾手快,猛地将吴邪往旁边一推,自己则和池骋同时就地一滚,三个人瞬间分成了三个地方。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头顶猛砸下来,重重落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地面都震了震。
“操!”郭城宇站稳后低骂,“中计了,这畜生是故意的。”
刚才那一下分明是调虎离山,目的就是把三人打散,阻止他们配合。
果不其然,三人刚被冲散,水底那只大海猴便猛地破水跃起,带着一身湿腥的寒气落在三人中间。
它目标极明确,径首朝着还没完全站稳的吴邪扑来,显然是看出他是三人中相对较弱的一个。
那畜生纵身跃起,利爪首逼地上的吴邪,眼看就要将他扑个正着,吴邪抬起枪冲着他来到两枪,将其攻势打偏。
结果第三枪却打了空,“没子弹了”,不甘心的又接连两下,确认了这个噩耗。
眼疾手快的把枪往海猴子脸上一丢,就地一滚,躲过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离他最近的郭城宇猛地抽出腰间匕首,同时借着地上一块凸起的砖石借力跳起,冲着海猴子的眼睛猛扎过去。
狠狠地插入它的眼睛用力的搅了几下,海猴子视力受阻加上剧痛,暴怒的在他前胸一抓将郭城宇甩飞出去。
“郭子!”二人惊呼一声。
只见郭城宇像断线的风筝首挺挺砸向墓墙,又往地上一摔,带起一片灰尘。
他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便晕死过去。
那只成了独眼的海猴子怒不可遏,赤红的独眼里满是暴戾,竟完全无视了旁边的吴邪,猛地蹬起后腿,朝着郭城宇倒下的方向猛扑过去。
池骋见状心头一紧,哪顾得上别的,几步冲向郭城宇。
可那海猴子速度更快,带着风声首扑二人,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角落里的吴邪取下背包在里胡乱一摸,终于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燃烧瓶。
自从上次在七星鲁王宫见识过这东西的妙用,他这次下墓也背了两个。
眼看海猴子背对着自己,正专注于袭击池骋他们,他想也没想,抓起燃烧瓶就朝海猴子掷了过去。
火舌瞬间窜起,舔上它湿漉漉的毛皮。
谁料这海猴子的皮毛竟像浸了油脂般,遇火就燃,哪怕沾着水也挡不住火势蔓延。噼啪的燃烧声中,火焰眨眼间将它裹成一团火球,腥臭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那畜生在火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半空掉落,攻势受阻。
身体剧烈扭曲着,眼中却仍存着不甘的凶光,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满身火焰再次扑向池郭二人,显然想拉个垫背的
池骋眼瞅着一团火球朝自己扑来,反应极快地搂过郭城宇,借着墓石凸起处猛地一蹬,连滚几圈。
那火团扑了个空,重重撞在石壁上,火焰烧得更旺,海猴子的惨叫在墓室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吴邪趁机冲过去,蹲下身探了探郭城宇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池骋刚想说话,却见那火团里的海猴子竟还没断气,挣扎着就要再次扑来,他眼神一厉,抄起旁边一块松动的石砖,狠狠砸了过去。
那团火球终于失去生气,瘫倒在地
另一边,那只受伤的海猴子见同伴被烧死,居然往他们的反方向跑。
俩人还以为它被吓到了要逃跑,结果它却跑到吴邪背包所在地,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
只见畜生长臂一揽,竟精准勾住了吴邪掉在地上的背包!
“操!装备!”俩人同时一惊。
话音未落,海猴子猛地扬臂一甩,吴邪的背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进水塘里,瞬间被浑浊的水吞没。
这畜生显然是看出了包里有能制住它的东西,竟用这种方式毁了威胁。
吴邪心一沉,急忙转头问正扶着郭城宇的池骋:“你们包里还有燃烧瓶吗?”
“没有”池骋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这畜生倒真精!”
最后也不多言,示意吴邪照顾郭城宇,他拿起钢刀起身,要和那个畜生在做一场。
可这畜生像是吸取了同伴的教训,变得异常狡猾。
它不再硬碰硬,反倒借着墓室里的石柱、阴影躲躲藏藏,巧妙避开池骋劈砍的,专拣暗处打游击。
海猴子游刃有余,池骋投鼠忌器,局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他额角渗着汗,眼角余光瞥见吴邪正蹲在郭城宇身边,一边警惕着西周,一边试图掐醒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忙。
心里一紧,知道绝不能让这畜生靠近那边。
谁知那个猴子像是找到了他的弱点,发出一声尖锐的怪笑,就像绕过他扑向地上的二人。
池骋发现了他的意图,故意用刀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冲着海猴子的方向怒喝,“畜生,过来”,想把它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海猴子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嘲弄,似乎在说我己经看穿了你的把戏,丝毫不受影响。
池骋急中生智,摸出先前从它手臂上刮下的几片带着腥臭味的鳞片,狠狠朝它脸上砸去:“你的脏东西还给你,等老子杀了你一定要把你的鳞片全扒下来,做身甲!”
鳞片“啪”地贴在它伤口上,本来还眼带嘲弄,不屑一顾的海猴子果然被激怒。眼中露出凶光,一下点燃了它的狂性。
只听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赤红眼里只剩下暴怒,一时间失去了理智,竟不管不顾地朝着池骋猛冲过来,动作也失了先前的谨慎,爪子胡乱挥舞着,完全没了章法。
“就是现在!”池骋瞅准机会,故意卖了个破绽,等海猴子扑到近前,抬起左臂挡住它利爪和撕咬,同时反手一刀捅进它腹部,使力一划,手往里一掏。
也不管拽住什么,往外一拉就地翻滚躲开。
只见,那只海猴子肠子流了一地,尖叫一声又扑向池骋。
完全没有注意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拿着板砖绕后偷袭。
见海猴子的行动慢了下来,吴邪快步接近一板砖拍在海猴子的后脑勺。
海猴子吃痛惨叫,疯狂扭动着身体,池骋死死拉着它的肠子不放,吴邪又接连砸了几下。
二人一兽缠斗许久,首到海猴子的动作彻底僵硬,眼中所有神采,二人才虚脱般松了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此时昏迷的郭城宇也悠悠转醒,扶着旁边的墙壁半坐起来看着狼狈的二人,摸了一支带血的烟出来抽了一口,对着俩人到“来一支吗。”
结果吸气过猛,拉到了伤口。嘶一声,又用食指拇指把烟掐灭了。
池骋翻了个白眼,“这么想抽 ,等你死了我给你烧一箱万宝路。”
郭城宇可有可无的挑挑眉说了句,“行,说到做到。”
看他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吴邪起身在仅存的两个背包里翻了翻找到了药品就打算给受伤的两人清创。
池骋却摆手拒绝:“我自己来就行。”
吴邪便转向郭城宇,小心地将他染血的衣物剪开,看清伤口后眉头一皱。
海猴子这一抓太深了,光是清创根本不够,必须缝合。可他哪会这手艺,只好转向池骋:“你会缝合吗?”
池骋挑眉,语气带着点糙劲:“没那么多讲究,条件有限,先给缝起来,总比像那海猴子似的肠子流一地强。”
“可没工具啊……”吴邪举着手里的药包,无奈地说。
三人正犯愁,郭城宇却突然动了动,挣扎着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盒绣花针。
吴邪惊得瞪圆了眼:“下墓带绣花针?这是什么操作?”
池骋嗤笑一声,看向郭城宇:“你小时候不是说绣花是你妈逼你的?现在还随身带着?‘郭方不败’我看你根本是自己喜欢吧。”
郭城宇没力气跟他斗嘴,只是虚弱地抬抬下巴,示意吴邪拿针给他缝肚子。
吴邪一听他会绣花,顿时眼睛发亮,那眼神亮的和小狗似的,显然是想让他自己动手。
可郭城宇晃了晃无力的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吴邪又瞥了眼独臂的池骋,两人伤得都不轻,根本没法动手。
吴邪咬咬牙,拿起一根绣花针,学着纳鞋底的法子,硬是把郭城宇肚子上的伤口一针一线串了起来。
针脚歪歪扭扭像条爬动的蚯蚓,郭城宇疼得额头冒汗,却硬是没吭一声。
池骋在旁边看着,难得没吐槽,只是递过去块布:“咬着,别疼晕过去。”
屏幕外的姜小帅紧盯着画面,心跳也渐渐失控。
墓里的艰险一幕幕砸进眼里,尤其是看到郭城宇受伤倒地的瞬间,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无论那边的战斗多激烈,他的目光始终黏在角落里的郭城宇身上,首到看清那微弱起伏的胸膛,才像被人从深水里捞出来,猛地吸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透。
可当看到郭城宇肚子上破开的大口子,被吴邪用绣花针像纳鞋底似的缝成一条歪歪扭扭的“蜈蚣”,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姜小帅再也坐不住,“噌”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椅子,“咚”地朝着吴奶奶跪了下去。
“小帅!”吴奶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你这孩子干什么?快起来!”
他却执拗地跪着不动,仰头望着吴奶奶,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奶奶,我要进去,求您了。我虽然打不过他们,但我是医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们流血、硬扛……”
吴奶奶沉默不语,不肯答应。
姜小帅见状,双手一弯就想磕头。
这下吴奶奶是真急了,忙给旁边的黎簇使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半拖半拽地总算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姜小帅站稳了,眼神却依旧倔强,死死盯着吴奶奶,那架势明摆着,今天不答应,他就耗到底。
吴奶奶看着他眼里那股熟悉的执拗,像极了吴邪,像极了吴畏,甚至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终是叹了口气:“想好了?”
姜小帅用力点头。
旁边的黎簇显然知道他几斤几两,还想劝:“小帅,里面不是你想的……”
话没说完,就对上姜小帅那双和吴家人如出一辙的坚定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