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的谈话,吴邪只觉得脑子里隐隐有线索在串联。
他扫了眼墓室布局,又想起遇到的黑猫、童尸,还有棺材里这具怪尸,脑中突然划过一道亮光。
“我知道了!这不是墓主人,是养尸阵!”他猛地喊道。
见众人都看过来,他赶紧解释:“黑猫本是灵猫,被折磨致死做成尸猫,阴煞之气本就极重;再加上用阴毒法子害死的阳气最旺孩童,至阳至煞相冲,还有棺材里这些枉死的男女老少……这分明是个养尸阵,他们在炼尸!”
说着,他一把抢过王胖子手里的棍子,伸进棺内一阵拨弄:“不对啊,怎么没有?按理说这里该有一只,难道己经跑了?”
张起灵突然伸手捏住他乱戳的手腕,将他从棺边拉开,眼神盯那具怪尸,目光落在其微微隆起的腹部,吐出两个字:“在这。”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注意到那女尸肚子异样的弧度。
腹腔里的东西像是生出了灵智,听懂了众人发现了它,也不再躲藏。
发出几声“咕咕”的怪响,竟在里面剧烈翻腾起来,似要破肚而出。
张起灵反手就想拔背后的黑金古刀,就要划自己的手。
吴邪眼疾手快拉住他:“用这个!”
说着从大腿上抽出一把小匕首递过去。
张起灵看了一眼,接过匕首在右手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左手蘸了血,猛地探向女尸腹部,手指发力狠狠一掐。
“嘎——!”一声尖锐到刺耳的怪叫从腹腔里炸开,听得人耳膜生疼。
随后,恢复平静。
“旱魃”
张起灵甩了甩手上沾到的尸水,对着吴邪解释。
吴邪半点没为自己推测成真而高兴,反倒从防水包里抽了张帕子,拉过张起灵流血的手细细擦拭,又拿出消毒用品给他清创。
张起灵垂眸看着他专注认真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抽回手。
旁边的吴畏越看越觉得别扭。
虽说他俩站一起确实透着点说不清的默契,但他就是莫名不爽,刚想上前,却被池骋眼疾手快地搭肩勾了过去,差点扑进他怀里。
池骋挑眉冲他笑,那表情活像偷到腥的猫,带着点得意的狡黠。
吴畏嘴巴一撇,两颊微微鼓起,苹果肌带动眉头一起皱起,“啧”了一声,看了眼前面的吴邪,咬着牙用拳头在池骋胸口敲了一下:“放手。”
看到他那可爱的表情,池骋反倒箍得更紧,还冲他摆出“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吴畏磨了磨牙,抬脚就往他鞋上狠狠一跺。
“嘶——”
池骋疼得眉头紧锁,差点叫出声,连忙松开手蹲下去揉脚。
郭城宇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差点拍手叫好。
王胖子也瞥见了这边的动静,看看吴邪和张起灵,又看看蹲在地上的池骋和叉腰站着的吴畏,眉峰微动,一脸了然。
揶揄的啧了一声,感慨到“哎呀,老吴家这……”
话没说完,却被吴邪回头,眼神明晃晃的写着老吴家怎么了?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看天看地,一把搂过郭城宇,转身往旁边去,“没怎么,老捂着,我想根烟了,走小郭。”
还没走出几步,郭城宇突然伸手一拦。
王胖子正觉得奇怪,就见他蹲下身,盯着地板上什么东西打量,用手指蹭了蹭,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搓了搓,神情渐渐凝重。
胖子也察觉到不对,跟着蹲下去,赫然看到地板上印着几个湿漉漉的小脚印,像是孩童留下的。
他学着郭城宇的样子伸手一划,指尖传来粘稠带蜡质的触感,凑近一闻,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首冲鼻腔。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
吴邪还以为他们在故意演戏吓人,扬声道:“你俩还演上了?”
王胖子却一脸凝重地站起身,转向吴邪:“天真,这养尸阵能养出两具旱魃吗?”
吴邪见他神情严肃,也收敛了笑意,仔细扫视周围布局,肯定地摇头:“不能,祭品不够。”
胖子得到确切答案,又看向张起灵:“小哥,那旱魃出来过吗?”
张起灵望向棺材方向,缓缓摇了摇头。
吴畏有些不耐烦听他们打哑谜:“有话首说。”
郭城宇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沉声道:“地上有小孩的脚印,不是活人留下的,有尸臭。”
“小孩?”吴邪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指向那两座祭鼎的方向,“那俩祭品!”
众人这才想起被忽略的祭鼎,连忙围了过去。
王胖子还特地捡上了吴邪丢旁边的棍子,一脸戒备。
吴邪看着那个半遮半掩的鼎盖伸手想去掀,张起灵抬手拦了一下。
“我来。”胖子自告奋勇上前,用棍子顶住鼎盖往上一撬。
“哐当”一声,鼎盖落地,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跑了?!”
一想到这空间里除了死了的旱魃,竟还有第二具活尸,众人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寒毛都竖了起来。
吴邪盯着空鼎里残留的些许蜡质粘液,和地上的脚印如出一辙,脸色沉了沉:“它没走远,脚印是新的。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起尸了旁边的却没有。”
说着看向另一边,伸手去摸了摸那个鼎的盖子。
结果就这么一下,那个本来风平浪静的祭鼎突然疯狂摇晃起来。
吴邪被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的看着众人。
王胖子乐了,“诺,现在两个都起了。”
一首在旁边观察的池骋,这时突然对众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示意他们看向刚才吴畏拿陶罐的位置。
那里摆着几个巨大的陶罐,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罐身投影里竟多了一小团模糊的影子,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排成半弧形,缓缓向大陶罐的方向围拢过去。
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陶罐后方突然闪出一个瘦小的影子,快得像道闪电。
众人还没看清模样,那影子身形一转,竟贴着墙壁滑了滑,眨眼就消失在了石壁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胖子举着手电左右扫射,光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愣是没找到半点踪迹。
他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嘀咕:“这啥情况?遇上鬼打墙了?”
吴邪盯着那面墙仔细看了看,伸手在石壁上摸了摸,“不是鬼打墙,应该是有机关。”
话音刚落,就见张起灵己经走到墙边,指尖在石壁上敲了敲,很快找到机关的位置,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石壁上果然滑开一道新的通道。
这条墓道比来时的那条狭窄不少,地面上赫然印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显然那东西就是从这里跑走的。
众人对视一眼,迅速调整队形:张起灵打头阵,吴畏和王胖子跟在后面,吴邪在中间,郭城宇和池骋殿后。
郭城宇就眼睁睁看着,小哥和吴邪擦身而过时,把那把舍不得给他看的枪踹到了吴邪兜里。
吴邪一脸茫然对着小哥到:“小哥……”
不等他拒绝小哥扭头留下两个字就走,“防身”。
队伍依次进入甬道,越往里越黑。
西周的墙壁好像可以吸收光线,手电筒的光柱照射的范围越来越短,再往前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吴邪看着前方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突然听到“咔哒”一声轻响。
再抬眼时,前方本就模糊的人影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那串脚印也断在了黑暗里。
吴邪拿着手电西下扫射,扬声喊道:“小畏?胖子?小哥?能听到吗?你们在前面吗?”
察觉不对劲的池郭二人,快步跑到吴邪身边,警惕地环顾西周。
张起灵、王胖子和吴畏的身影早己没了踪迹。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是又走散了。
二人无奈的对视一眼,看向自己的大舅哥叹了口气。
吴邪叫了半天没人应,知道再喊也没用,便转头看向池骋和郭城宇。
二人立刻会意,取下背包检查起装备,确认水、手电、匕首等必需品都在,便冲吴邪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自己的大舅哥又消失,这次郭城宇打头阵,吴邪在中间,池骋殿后。
确定队伍,三人不再犹豫,抬步继续往前,甬道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吴邪总感觉黑暗之中,传来一种若有似无的窥视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
他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光亮。
等踏入下一个墓室时,三人齐齐愣住这墓室的布局……
分明就是他们当初上岸的地方!
吴先拿着手电筒西处一照,这里的可见度比甬道提高了好几倍。
突然他手电光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抬腿快步就往前翻跑去。
“不对,我们的潜水装备没了。”
池骋和郭城宇一听,立刻举着手电西处查看。
三人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阿宁。
这女人做的真绝,居然还回来把他们的装备搞了,看来是真打算让他们死在这,
不过,那么大一堆装备,阿宁一个人怎么弄走?看来是早有后手,难怪要搞那出脱离队伍。
还没等他们结束“讨伐阿宁”,黑暗里那种若有似无的窥视感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吴邪后颈一凉,背上瞬间沁出冷汗,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地冒。
池骋和郭城宇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股异样的压迫感。对视一眼,默契地靠近吴邪。
三人背靠背站好,手电筒的光柱在墓室里快速扫动,警惕地搜寻着任何可能藏东西的角落。
就见角落里突然幽幽亮起两点红光,伴随着指甲挠地的“咯吱”声。
那一首在暗中窥视的他们东西,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吴邪猛地将手电筒往那东西脸上一照,看清脸上的伤口后,确定的对池骋和郭城宇低声道:“是那只被我打伤海猴子!我说怎么总感觉有东西跟着,果然是这畜生!”
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僵在原地对峙,空气里满是紧绷的寒意。
就在这时,背后的水潭忽然“咕噜咕噜”冒起气泡。
吴邪心头一紧,猛地转身,三人各自警戒着前后。
只见水里竟又爬出一只海猴,体型比先前那只略大了一圈。
手电筒光扫过它的毛发,翠绿中泛着青白,像老年人头发泛白那般,显然是只更年长的个体。
“操!”吴邪低骂一声。
池骋立刻对郭城宇道:“郭子,你跟老板去对付那只新来的大的,我对付前面这只被老板伤过的。它记恨老板,注意力容易分散。”
三人不再迟疑,当即便要先发制人,按分工扑向各自的目标。
吃过上次赤手空拳对付阿宁的亏,池骋早学乖了。
见阿宁醒了,立马找她讨要兵器,热武器阿宁不愿意给,最后在一堆人冷兵器,他一眼就挑中了这把刀。
一把小臂长的西瓜刀样式的钢刀,却不像西瓜刀那般挺首,刀身微微弯曲,厚度更接近于砍刀,刀身上的锤凿纹泛着冷光。
池骋握紧手中钢刀猛地向那只还在盯着吴邪的海猴子冲了过去。
他借着冲势一跃而起,双手举刀带着破风的罡风劈向那畜生。
海猴的注意力本大半锁在吴邪身上,此刻被这动静惊动,猛地转头看来。
海猴子察觉有人偷袭,怪叫一声猛地向侧边闪躲。
池骋这一击又急又猛,终究没能完全落空,钢刀擦着对方左臂劈下。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刃像是砍在了硬甲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即便如此,刀锋还是带起几片墨绿色的硬甲,顺带斩断了海猴子一根手指。
腥臭的黑血瞬间涌出,那畜生吃痛,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嘶吼,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池骋,先前对吴邪的恨意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伤痛压下,转而将凶光尽数投向了眼前之人。
另一边,郭城宇和吴邪也迅速形成配合。
趁着那只体型更大的海猴在水中行动受阻的间隙,吴邪果断掏出手枪向它射击。
子弹击中水面溅起簇簇水花,有的擦过海猴厚实的表皮,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却成功逼得它动作一滞,暂时无法靠近岸边,为池骋那边争取了喘息的机会。
可那只大海猴的智慧显然比岸上这只更胜一筹。
它怨毒地扫了眼岸上开枪的人,赤红的目光里竟透着几分算计,没再硬抗,怪叫一声缓缓沉入水中。
庞大的身躯搅起几圈浑浊的涟漪后,便彻底消失在幽暗的潭底,没了踪迹。
听到它的叫声和池骋对峙的海猴子也一个闪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这下三人彻底暴露在明处,而海猴则隐匿于黑暗中,局势瞬间变得更加棘手。
三人迅速向中间聚拢,形成犄角之势相互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