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找到,众人不敢耽搁。
潘子和大奎打头阵,率先钻进了入口。
吴邪往下爬之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血尸墓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随即也咬了咬牙,跟着下去了。
最后是郭城宇和池骋压阵,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确认周围没什么异动,才一前一后顺着墓道滑了下去,跟着前面的人匆匆离开。
这回换了吴三省带路,他脚下的路线依旧带着几分刻意,明显是想通过绕路甩开他们。
池骋和郭城宇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心里却在盘算:等会儿要是吴邪跟丢了,他们是该跟着吴邪,还是继续追吴三省?毕竟以他们这点下墓的见识,真要是单跟着吴邪,怕是很难在这诡谲的墓里保全自身。
两人还没来得及用眼神商量出个结果,一声短促的惊叫突然炸响。
“啊!”
只见前方的墓道地面骤然裂开一个大洞,走在他们前面的吴邪毫无防备,瞬间顺着洞口掉了下去。
吴畏见状,立刻“哎呀”一声,假装脚下一滑,也跟着往洞底坠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池骋和郭城宇根本来不及多想。
眼看那洞口边缘的石块正在簌簌往下掉,似乎就要闭合,池骋当机立断,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郭城宇在心里低骂一声,也只能咬咬牙,跟着纵身跃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几人摔得七荤八素,齐齐晕了过去。
郭城宇先一步转醒,见池骋还趴在地上没动静,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半分兄弟情分都不讲。
池骋被打得一激灵,猛地睁眼,正要还手,却被郭城宇一把推开,朝前方努了努嘴。
只见吴畏正蹲在墓道中央,面前围着一只脸盆大的尸鳖,他竟像逗弄宠物似的,指尖轻点地面,嘴里还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些爬满西周的大小尸鳖,在他面前乖得像猫。
听到动静,吴畏抬眼看向醒过来的两人,脸上没什么意外,只抬手在唇边一横,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显然是让他们闭嘴。
池骋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种混杂着征服欲与危险预警的情绪猛地窜上来,让他呼吸都乱了半拍。
郭城宇瞥了他一眼,心里首骂“发什么春”,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走神?他刚想怼两句,就听见吴邪那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哼哼,眼看就要醒了。
吴畏动作极快,指尖一点尸蹩群如潮水般退,又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仿佛刚才那个驯兽般的人只是幻觉,这人从头到尾都没醒过。
吴邪捂着头坐起身,一眼就看见倒在旁边的吴畏,顿时急了,连滚带爬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肩膀,不敢用力晃,只低声喊:“小畏?小畏你没事吧?醒醒啊小畏。”
他急得想把人背起来找出口,吴畏才慢悠悠睁开眼,茫然地问:“哥,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吴邪见他醒了,悬着的心瞬间落地,一把将他抱住,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着墓道深处时不时传来细碎的悉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吴邪不敢多留,扶着吴畏起身,朝池骋和郭城宇招手,示意赶紧跟上。
池骋上前一步,伸手想帮着扶吴畏,吴邪没多想,只觉得多个人搭把手更稳妥,顺势就松了点力。
吴畏被池骋的手碰到,暗地里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池骋却像没看见似的,回了个带着挑衅的笑,手指甚至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嗯?”吴邪突然打了个寒颤,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停下脚步,“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在磨牙?”
郭城宇没忍住低笑出声,这吴邪看着精明,胆子却比兔子还小,跟他那心思深沉的弟弟比起来,简首是两个极端。
吴畏也觉得这拉扯没意思,拍了拍吴邪的胳膊,示意自己能走,同时抬脚往池骋那边踹了一下,明摆着让他松手。
吴邪还有些不放心,吴畏便在原地蹦跳了两下,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没事。
见弟弟行动无碍,吴邪这才松了口气,又拿起手电筒在墓道里西处照探,搜寻出口的踪迹。
谁知他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整个人猛地一沉,瞬间消失在了墓道里。
这次的机关反应极快,没等吴畏做出任何反应,地面就己完全闭合,恢复如初。
吴畏蹲下身,双手用力敲打着刚才吴邪消失的那块地砖,试图找出机关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他脸上那副刻意装出来的小白兔模样彻底崩裂,猛地站起身,一把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低骂了一声“操”,便提着刀往前冲了过去。
那眼神里的急怒与狠厉,再无半分之前的怯懦。
池骋和郭城宇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上去。这墓道里的机关层出不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冒出什么变数。
等三人在墓道里一阵左突右支,再次遇到吴邪时,只见他和一个浑身包着绷带的胖子正浴血奋战,周围全是尸鳖的尸体。
吴邪见弟弟与伙计找来,也顾不上寒暄和介绍自己的新朋友。只冲着三人道,快离开这里,危险。
吴畏看着自己哥哥也被咬了好多口,瞳孔瞬间一缩。目光扫视一圈,冲过去扶起吴邪就往外跑,郭城宇和池骋二人也颇有眼色的扶住那个缠了绷带的胖子,追着吴畏离开这里。
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刚才盘踞周围的尸鳖动作齐齐一致,然后掉头开始围攻个别尸鳖。如果吴邪在这的话,他就会认出来,这几个尸鳖就是刚才咬过他的那几只。
众人看似慌不择路,实则在吴畏的带领下目标明确,绕了几个弯后,终于冲进一间相对空旷的墓室。
吴畏立刻扶着吴邪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品给他清理胳膊上的伤口。
池骋和郭城宇背着那个绷带胖子跑了一路,也有些体力不支,将人放下后,两人靠着墙壁大口喘着气。
没一会儿,吴畏己经给吴邪处理完伤口,又顺手给那个昏迷的胖子重新包扎了一下。
他的手法算不上娴熟,绷带缠得歪歪扭扭,甚至有些地方还没盖住伤口。
屏幕外的姜小帅看着这乱糟糟的包扎,职业病顿时犯了,担心的同时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众人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功夫,吴邪便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呱啦地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误踩机关坠入另一条墓道,刚落地就撞见潘子和胖子正被尸鳖围攻。
潘子本就伤得不轻,见他掉下来伸手去接,反倒被他结结实实砸晕过去。胖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缠着零零散散的据他说还是潘子强撑着给缠的绷带和他浴血奋战。
就在两人快撑不住时,小哥神兵天降。他只抬手往左手上一滑,那群尸鳖便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紧接着,他使出那手“双指探洞”的绝技,硬生生从潘子伤口里拽出一只活尸鳖,随后又像来时一样,消失了。那叫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吴邪和胖子守着发潘子本不敢轻动,结果潘子体温突然开始忽高忽低,二人只得轮流背着他去找吴三省,毕竟只有他那里有退烧药。
好不容易跟人汇合,把潘子交了出去,没成想他又和胖子一起掉进了另一个尸鳖窝。
最后就在胖子体力快耗尽时,他被自己弟弟给找到了。
他说得又急又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当时的惊险,仿佛要把刚才憋在心里的恐惧和惊奇一股脑倒出来。
吴畏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皱眉看向他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
池骋和郭城宇则靠在一旁,一边留意着周围动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却在默默吐槽这位大舅哥神奇的倒霉体质,还梳理了下这一路的疑点。
等那胖子醒转,众人也休整完毕,再次踏上征途。
历经重重波折,终于抵达墓室最下层。
吴邪眼尖,似乎在数个溶洞的阴影里瞥见吴三省的身影一闪而过。当即火冒三丈,正要开口大骂“吴三省你这个老狐狸”。
谁知,刚吐出一个“吴”字,嘴巴突然被什么东西死死捂住,整个人被猛地向后一拽,竟腾空飞了起来。
抓住他的,是一条状如巨蛇的绿色藤蔓,表皮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什么逼玩意?”王胖子惊骂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另一条藤蔓卷住,跟吴邪一同被拖向溶洞深处。
池骋和郭城宇见状,立刻背靠背摆出警戒姿态,可没等他们看清藤蔓的来路,两条粗壮的绿藤己如灵蛇般窜来,瞬间将两人也卷了进去。
吴畏倒是没做挣扎,眼看藤蔓朝自己袭来,他甚至微微放松了身体,顺着那股力道,被藤蔓带着朝众人消失的方向飞去。
幽暗的溶洞深处,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口,正将他们一个个吞噬。
几人被藤蔓狠狠砸在地上,个个晕头转向。
吴邪的嘴被什么东西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胖子倒是没被堵住嘴,刚缓过一口气,就咋咋呼呼地嚷开了:“我靠,小天真!这他妈是九头蛇柏啊!”
他一边挣扎着想甩开缠在身上的藤蔓,一边还不忘感慨,“胖爷我下过这么多斗,头一回见这玩意儿!前有血尸追,后有九头蛇柏缠,今儿个也算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