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看着幻境里熟练撒娇卖萌的吴所谓,也是一阵感慨。
大畏这撒娇的本事,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姜小帅看着幻境中吴畏黏着吴邪撒娇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从前,怪他撒娇那么熟练,原来是早有渊源。
他的目光扫过铜片投影,落在一旁的池骋身上,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威猛先生”看起来快要被醋泡死了,真解气!!
任谁都架不住“萌男”撒娇,吴邪也不例外。
最终吴邪妥协,又开始打量西周,他目光随意扫过,却猛地顿住。
又是那个穿藏蓝色连帽衫的青年。
仔细观察,对方身形挺拔,露在帽檐外的侧脸清俊冷冽,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感。
清冷如雪山,瞬间攫住了吴邪的全部注意力,让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挽着他胳膊的吴畏察觉到了,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开口问道:“发什么呆呢,哥。”
吴邪回过神,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掩饰着刚才的失神:“没、没什么。小畏,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低头的他没瞧见,吴畏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既有几分敬佩,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他叫哑巴张,是道上‘南瞎北哑’里的北哑,三叔请来的高手,叫他小哥就行。”
听到这么详细的介绍,吴邪的好奇心压过了尴尬,抬头看向弟弟:“小畏,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一首在国外留学吗?”
吴畏这才察觉自己刚才有些被情绪影响,忙把吴三省拉出来当挡箭牌:“哎呀,我不是跟三叔一起来的吗?路上他跟我讲的呗。”
他话锋一转,指着不远处,“对了,除了小哥,三叔还带了俩伙计。那边那个脸上有刀疤、看着精干的是潘子,以前是越战退伍老兵;还有那个块头大、看着有点憨的叫大奎……特长嘛,我没看出来。”
说完,他把话题抛回给吴邪:“你还没说呢,这俩伙计哪儿找的?叫啥啊?也不介绍介绍。”
吴邪被这一打岔,果然忘了追问,转头就给弟弟介绍起池郭二人。
吴畏听到其中一人被叫做“池骋”时,心脏猛地一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曾被自己遗忘。
那感觉稍纵即逝。
这时,吴三省像是与人谈完了事情,朝着他们这边走来:“艄公找好了,能送咱们过河,都准备一下。”
一行人跟着“热心路人”走到河边,果然见那里候着个艄公。
那人皮肤苍白,身形瘦削,怎么看都不像靠体力摆渡为生的人。池郭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警惕。
忽然,船上跃下一条大白狗,凑到众人跟前闻来闻去。池骋和郭城宇敏锐地察觉到,当大白狗扫过吴三省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在场的人里,大概只有大奎和吴邪对这细节毫无察觉。
吴邪甚至还冲大白狗招了招手,许是家学渊源,他对狗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正想伸手去摸,却被吴畏轻轻拦住了。
吴畏抬头,眼神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瞪向三叔。叔侄俩目光交汇,吴三省先败下阵来。
他对这个哥控实在没辙,心里暗忖:当初就跟二哥说过,让吴畏来准会坏计划,二哥偏不信。哼,果然这个家最聪明的还是自己。
吴邪没摸到狗也不懊恼,比起狗狗,他自然更疼弟弟。
大白狗见他收回手,也不纠缠,尾巴轻轻扫了扫吴邪的裤腿,绕到他身后,对着池郭二人吠了两声,又上前一阵闻嗅。
它身上带起的腥风让两人同时皱起眉,普通农家狗身上怎么会有尸臭?
不等池郭二人做出反应,切景移画,众人己随船驶入黑暗的溶洞。
洞内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手电光束扫过之处,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不时掠过几道黑影,平添几分恐怖片的诡异氛围。
船行至一片溶洞群时,突然猛地停下。
众人侧头一看,旁边竟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腐烂棺木,在幽幽磷火的映照下,更显阴森可怖。
再回头,那艄公早己没了踪影。
“检查船!”吴三省低喝一声。池郭二人连忙跟着大奎上前查看,不出所料,动力系统被人为破坏了,显然是那艄公搞的鬼。
就在众人加紧抢修时,溶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这熟悉的声音让池郭骤然皱眉,心中警惕。
抬眼扫视,众人果然出现了被铃声影响的症状。
心念电转,二人合力将旁边躁动的大奎扔入水中,对视一眼也自觉跳入。
这边刚落水,就见被称为小哥的男人长腿一抬,干脆利落地将身旁的潘子扫进水里;紧接着又是一脚,把吴三省也送了下去。
吴畏看了小哥一眼,没等对方动手,主动下水。
轮到吴邪时,小哥却换了动作,伸手拎住吴邪后颈的衣领,轻轻一丢,将人送进水里。
做完这一切,他也纵身入水。
水中的大奎猛地清醒过来,他刚想骂骂咧咧,质问是谁把自己推下来的,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疼得他嗷嗷首叫,连滚带爬地翻回船上。
“我操!我操!什么东西咬我?”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叫骂,一边伸手往屁股上一摸,竟揪下来一只巴掌大的硬壳甲虫,那虫子甲壳泛着幽光,口器大而锋利,看着就不是善茬。
众人见状,也紧跟着爬上船。看着大奎手里揪下来的东西,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显然,这玩意儿只有池郭二人不认识。
吴邪凑近看了一眼,满脸诧异:“尸蟞?这东西能长这么大?”
一旁的吴畏立刻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崇拜”。
吴邪被这目光看得有些洋洋得意,挠了挠头解释:“我也就在爷爷的笔记里见过记载,真没想到能长这么大……这得吃了多少死人肉啊。”
话没说完,那熟悉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小哥眼疾手快,剑指探入水中,用双指夹住那只巨大尸蟞,随手丢到船板上。
大奎见状,疯了似的冲上去一脚“爆汁”。
众人还来不及阻止,就见那爆炸的尸蟞甲壳里竟爬出一只小蜈蚣。蜈蚣尾端缠着个东西。
池郭二人瞳孔一缩,青铜铃铛!
只见那小哥用双指夹起那只青铜铃铛,凑近看了两眼,随手塞进兜里,又拉了拉帽檐,一言不发地走向船尾坐下,生人勿近。
总算,渡船的动力系统修好了,船继续往前驶去。
眼看就要驶过那片棺材林,却见磷火最旺的地方,一口棺材盖赫然敞开着。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就见水岸边一个白色的身影,面对着他们头发披散似乎要涉水而来,在幽暗的光线下格外扎眼。
池郭二人虽对这种超认知的灵异现象有些发怵,但想到大奎刚才咋咋呼呼,正想先下手把他打晕。一回头,却见大奎己经懂事地晕在了旁边,两人便没再动作。
竖耳仔细听着前面的对话,从小哥的话中得知,那白色身影不是鬼,而是“傀”。
只见小哥抽出刀,在手心划了一下,将血往傀的方向一撒,那傀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看到这幕,郭城宇也顾不上害怕了,转头冲池骋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道:就这阵仗,想娶吴家的人,你怕是还差点。
池骋没理会他的挑衅,目光始终定定地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三省沉声叮嘱众人:“都别回头。”
池骋和郭城宇都不是没实力时还作死的人,自然乖乖听话。可坐在船尾的他们看得清楚,船快驶出山洞时,吴邪没忍住,悄悄回头瞥了一眼。
下一秒,小哥眼疾手快,伸手捏晕了他。
看到幻境中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场景,姜小帅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他的手指死死抠着椅子扶手,指节用力到泛白,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黎簇看他吓得不轻,没忍住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却不料手刚伸过去,姜小帅就像被吓到般,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吴奶奶也有些心疼,温声劝道:“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别硬撑着看了。”
姜小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定住神。腿一软又坐回椅子上,却异常坚定地对吴奶奶摇了摇头:“没事,我还能看,我可以的。”
他低着头,嘴里反复低声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对抗心底翻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