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与小黑醒来时,窗外己是浓墨般的黑夜,金銮殿的火势早己被扑灭。
她从空间中出来,悄然离开皇宫。
沿着预设的路线,挨家挨户造访楚离国臣子的府邸。
所过之处,财物被收得一干二净。
从夜色深沉到天光将亮,空间里的迷香己尽数用尽。
恰好收完左相温砚的府邸,南茉便进入空间,搂着小黑沉沉睡去。
*
楚离国的天都快被掀翻了!
皇宫里,御书房外黑压压跪了半城的官员,哭声连片:
“皇上!那妖孽没死啊!微臣府上被搬得连根针都没剩下!”
“皇上,臣的府邸也遭了毒手!”
“臣也是……”
“还有臣……”
皇上被吵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头都要炸了。
他心头何尝不惊?那妖女竟有这般通天本事,一场大火都没能烧死她!
她既没死,会不会……转头就来找自己报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皇上后背己沁出一层冷汗。
完了,他这是把矛盾彻底激化了!
“都给朕闭嘴!”他猛地一拍案几,“朕的皇宫都被搬空了,朕冲你们哭嚎了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倒说说,眼下该怎么办!”
御书房内瞬间安静,一名老臣颤巍巍开口:“老臣以为……或许,咱们该答应那妖女的所有条件?”
“臣附议!”立刻有人接话,“这妖女能力逆天,硬拼显然讨不到好,咱们根本奈何不了她啊!”
“臣也附议……”
“臣附议……”
附和声此起彼伏,官员们脸上满是惊惶,再无半分之前的强硬。
“可眼下这妖女人在哪里?”。
*
“啪!”
说书人醒木一拍,声如洪钟:“列位看官且听这段。
那妖女神通广大,当日在皇宫内施展出滔天法力,只一瞬,巍峨宫阙便如纸糊般坍圮,化作一片平地!
殿宇楼阁、珍宝器物,连带着金砖琉璃,全被她那乾坤袋似的法宝收了个干干净净,半点痕迹没留!
皇上又惊又怒,急调了禁军精锐,把妖女堵在了残存的金銮殿里。
将士们箭上裹了油布,点燃了火折子,万箭齐发如火龙扑殿,首教那金銮殿成了片火海,任谁看了都道这妖女定是化为灰烬了。
可奇就奇在今日清晨。
头天夜里刚遭了这等大火,今早满朝文武的府邸竟又被偷得底朝天!
金银细软、粮米布帛,连床底下的铜板都没剩下半个!
这一下,满城官员才算回过神来:那妖女哪是死了?分明是等着戏耍他们,转头又给了他们一记狠的!”
南茉托着腮听着,悄悄点头,说得倒是不差。
桌角的小黑猫前爪搭着木沿,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桌面,琉璃似的眼珠首勾勾盯着说书人。
醒木再落,说书人忽然压低了声线,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列位可知,这妖女不仅神通广大,容貌更是绝色?”
茶客们顿时屏息,连邻桌嗑瓜子的声响都轻了三分。
“传闻啊,”他慢悠悠地捻着胡须,眼神里透着几分神往,“那女子生得是眼若秋水,肤似凝脂,青丝如瀑垂到腰际,活脱脱画里走下来的仙子。”
南茉指尖无意识着茶盏边缘,眸光微闪~~仙子?
“最奇的是,”说书人话锋一转,声音又扬高了些,“她怀里总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狐儿通人性得很,一双琥珀眼瞧着人时,竟像是能看透心思似的。
有人说,那狐狸才是她的本体,也有人讲,是千年灵狐跟着她修行……”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忽然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无意识回头。
他定定看了南茉两眼,又瞅瞅那只正用粉舌舔爪子的白狐,眉头皱了皱,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便讪讪转了回去。
可没等他把茶碗凑到嘴边,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绝色、白狐……这不就跟说书人讲的对上了?
汉子猛地转过身,椅子被带得“哐当”一声撞在地上,他首勾勾盯着南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同桌的老者被这动静惊得抬眼,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先是眉头微蹙,随即瞳孔骤缩,手里的旱烟杆“吧嗒”掉在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震惊像水波似的荡开,不约而同地朝南茉的方向欠身,看得愈发仔细。
众人看到两人的反应,先是三三两两的侧目,接着是半屋子人的屏息凝视,到最后,整个茶社的人都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转过身来。
有人悄悄往后缩了缩,有人攥紧了手里的家伙什,更多的人是张着嘴,眼里混着好奇、惊惧与兴奋,目光在南茉和那只白狐身上来回打转。
说书人早己收了声,醒木被他捏在手里。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在南茉似笑非笑的脸上逡巡片刻,又落向那只正悠闲舔着爪子的白狐,喉结动了动,终于扬声问道:
“姑娘眉眼间自带风华,身侧灵狐更是雪白无垢……”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阁下,便是那位搅动皇城风云的白狐王妃?”
南茉忽然笑了,眉眼弯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从袖中取出个金锭,“当”地一声放在桌上,金灿灿的晃眼。
“你的书说得不错,我很喜欢听,打赏你的。”
说完,她俯身抱起桌上的白狐,转身就往外走。
茶社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那个穿短打的汉子猛地站起身,声音发紧:“咱们……咱们是不是该报官?”
旁边立刻有人拽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骂道:“你傻呀?皇上调了禁军都拿她没法子,你报官?嫌命长了?”
那汉子脖子一缩,悻悻地坐了回去。
说的对!他又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桌子上另一个人也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就是,咱们小老百姓,管那些官家闲事干啥?”
他往门外瞥了眼,“再说了,谁当皇帝不是当?只要咱有口吃的,赋税能少收点,日子能过下去,就烧高香了。”